“中國有句老話,心病還須心藥醫。”外國專家居然用英語翻譯了這句話。
雖然有點不倫不類,但是慕容御聽懂了。
姜老太太是姜豆豆以前的全部生活,所以姜老太太的死不僅僅是生命終結那么簡單,也帶走了姜豆豆的全部正常生活。
所以,對姜豆豆最好的治療就是給她新的目標和精神依靠。
而且是她愿意接受的生活方式。
“我知道了。”慕容御對專家說。
姜豆豆已經由管家陪著回病房了,慕容御也走了來。
他的腳踝本來也打著石膏,但是只幾天功夫就嫌礙事,醫生見他恢復的不錯,就拆除了,姜豆豆的傷勢也在恢復,但是慕容御不準她那么快拆除石膏。
正是午餐時間,老宅的傭人送來飯菜,已經擺好在桌上。
姜豆豆坐在餐桌邊,雙手放在桌上,沒有吃,只是玩著筷子。
“在等我?”慕容御淡淡的問。
心里卻是暖暖的。
有個人等著自己吃飯,也不錯。
姜豆豆沒有說話,還是玩自己的。
管家盛上米飯來,“肯定是在等御少,您在國外的那兩天,少夫人都食不知味。”
管家這樣說,無非是為了調節氣氛,御少回來后她早就將那兩天姜豆豆的事情事無巨細的報告過御少了。
姜豆豆還是沒說話,接過飯碗,默默的吃飯。
慕容御也拿起了筷子,吃飯。
姜豆豆只低頭吃白飯,吃的很慢。
忽然,一塊她平時很喜歡吃的魚肉送到了她的碗內,是魚肚子中間那塊沒有刺的部位。
是慕容御加來的。
姜豆豆連頭也沒抬起,就那么吃了。
只是吃完后自己不回去夾菜,要慕容御夾到她碗里,才肯吃。
管家怕慕容御會嫌麻煩,想過來給姜豆豆布菜,卻被慕容御冷冷的看了一眼,他似乎樂此不疲。
“收拾一下,下午出院。”飯后,慕容御吩咐管家。
管家還沒反應過來,姜豆豆在聽到后忽然抬起頭來,看著慕容御,眼神里都是希望。
“你早就想出院了,是不是?”慕容御站在姜豆豆面前,居高臨下的問。
姜豆豆自打催眠治療后,話語就少的可憐。
專家也說過這可能是一個人在受到了重創之后,有自閉的傾向,所以更需要多和外界接觸。
“是,御少,我這就去收拾。”管家答應著。
“先前叫你收拾的房間,可收拾好了?”慕容御問。
“收拾好了,只是那個房間——”管家欲言又止。
“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慕容御淡漠的說。
管家也就沒有再多說什么,很快整理好了姜豆豆住院的東西。
無非就是衣物和用具,管家畢竟上了點年紀,有點講究,認為住院時候用過的東西帶回家等于把病情也帶回了家,所以只撿了必要的,其他都丟掉了。
姜豆豆自是不會說什么,她的心思很少關注外界,只偶爾慕容御的說話和動作才會吸引她,而慕容御看到后,也覺得這種講究沒有什么不好,沒有說什么。
回老宅的時候,還在下著小雨,整個城市籠罩在一種安靜的氣氛中。
慕容御和姜豆豆坐在后排座的正面,管家坐在倒座上,見他們兩個都不說話,車子里很是冷清,就像活躍一下氣氛,不管怎么說這兩個人都還在新婚中不是。
“現在夏天快過去了,天氣也涼快了很多,少夫人想好去哪里度蜜月了嗎?”管家笑著問。
一般一個女人一輩子只會結一次婚,蜜月雖然也可以在結婚十周年或者二十周年的時候去過,但是只有這新婚的蜜月才是最甜蜜的,代表著一個年輕人對婚姻的憧憬和夢想。
姜豆豆的頭靠在一邊的車窗上,眼神有點空洞,好像在走神,又好像快要睡著了,沒有和管家說話。
管家尷尬的笑了笑。
慕容御卻開了口,“通知老宅,少夫人回去,讓她們都出來迎接。”
管家怔了一下,剛想說每次御少您回去傭人們都會列隊迎接,這是家里的規矩,不用特別通知。
細想之下,才反應過來,御少所說的她們是指老夫人和慕容夫人。
在婚禮上慕容御已經正式宣布姜豆豆為慕容世家的新女主人,他的意思自然是讓老夫人她們都出來迎接這位新女主人。
這也是姜豆豆婚后第一次回老宅,也是第一次以女主人的身份回去。
“老夫人她——”畢竟執掌慕容家幾十年了,輩分也在那里,即便姜豆豆是新女主人,讓一位老人家出來迎接,可能面子上有些下不來吧,萬一老夫人不肯,局面尷尬起來,還真不好收拾。
“幾時你也變得這樣啰嗦了?”慕容御不悅的瞪了她一眼。
自打慕容御回來后,他的視線很少離開姜豆豆,這樣看了管家一眼,管家覺得渾身冰冷,馬上拿起電話打給老夫人和慕容夫人的傭人,讓她們告訴這兩個人,她自己還沒有那個膽量。
情況似乎有點不妙。
不知道是那兩個傭人沒有膽量通知,還是老夫人和慕容夫人故意裝作不知道,當慕容御和姜豆豆走進老宅大客廳的時候,只有全家上下傭人們出來迎接,氣氛很是莊重。
“人呢?”慕容御視線掃過大客廳,沒有見到應該見到的人。
甚至連專門服侍老夫人和慕容夫人的傭人都沒有見到。
這是示威嗎?
沒有傭人敢說話,奢華的客廳在外面陰沉的天氣下,氣氛更加凝重了。
現在,連管家也不敢多嘴了。
姜豆豆一副很安靜的神態,似乎誰來迎接,有沒有人來迎接,都沒有關系,只是那樣坐在輪椅上。
這幾天她已經開始慢慢做物理治療了,但是慕容御還是讓她坐輪椅。
慕容御將她從輪椅上抱起來,直接往樓上走去,沒有再理會眾人。
客廳中,傭人們不知道是散了好,還是繼續等著,畢竟少夫人這位新女主人還沒有和她們說過話。
這些人都看向管家,管家也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只好說讓大家等一下,她獨自跟著慕容御上了樓。
慕容御直接抱著姜豆豆往書房旁邊的那間房走去。
姜豆豆記得以前慕容御的房間不是這里,不過她沒有開口問為什么。
慕容御腳踝有傷,所以管家快步竟追了上來,剛好搶步上前幫慕容御開房門。
那是一間寬大華麗的臥室,不過姜豆豆始終覺得好像多少年沒有人住過了似的。
因為一個房間若是經常有人住,絕對不會有這種冷到骨子里的感覺,再華麗也只是個睡覺的地方,不是家。
“我去放洗澡水。”管家說著就往臥室自帶的衛生間走去。
慕容御把姜豆豆放在沙發上坐下,姜豆豆坐的老老實實。
“我既然說了你是這里的女主人,該給你的排場我會給你。”慕容御伸手拍了拍姜豆豆的頭,像是在拍一個小寵物。
“我不在乎這些。”姜豆豆輕聲說。
“我不管你在乎不在乎,我給你的,你就接受。”慕容御眉心輕皺了一下,不悅道。
姜豆豆看了慕容御一眼,這個男人一身習慣性的黑色襯衫和西褲,袖子隨意卷起,露出堅實優美的手臂線條,臉上沒有什么表情,但是眼底里似乎比以前多了一些什么東西,波瀾不興中,不再冰冷。
慕容御也看著她,四目相視,誰也沒有再說話,但是不再因為這房間里長時間沒有人氣而覺得冰冷。
“御少,洗澡水放好了,您看誰先洗,我去準備換洗的衣物。”管家走出來說道。
在她眼里,慕容御和姜豆豆可不是簡單的四目相視,那是兩兩相望,含情脈脈,她好像大煞風景了。
姜豆豆本來以為慕容御會說他先洗,但是慕容御卻說,“一起。”
這不是回答管家剛才的問題,是對姜豆豆的命令。
管家馬上去拿兩個人換洗的衣物。
姜豆豆本來沒有什么衣服在這里,是這幾天慕容御吩咐她按照姜豆豆的尺寸添置的,管家也不知道少夫人喜歡什么款式和顏色,就按照時下流行的款式都置辦了一些,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我,我能自己洗。”姜豆豆臉色酡紅。
“又不是沒有給你洗過澡。”慕容御抱起姜豆豆走進了衛生間。
后來,姜豆豆才知道當時自己盡顧著臉紅了,忘記了想要掙脫。
衛生間里的浴缸比以往姜豆豆見過的任何浴缸都要大,也是黑色的,這是慕容御的顏色。
只是她右腿上還打著石膏,不適合在浴缸里,慕容御將她放到了一張椅子上,
管家松了衣物進來,就關上門退了出去。
“我幫你脫衣服,還是你自己脫?”姜豆豆低著頭,慕容御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可能是因為衛生間里的水蒸氣,他的聲音也不像往常那么冷了。
姜豆豆的臉紅到無以復加,不說話。
“那我就當你是想讓我幫你脫了。”慕容御伸手過來,想解開她襯衣的扣子。
姜豆豆下意識的躲了一下。
慕容御倒也不強求,收回了手,拉過一旁的花灑,打開開關,朝著姜豆豆噴了過來,小心的避開了她腿上石膏的部分。
“啊!你——”姜豆豆一驚,真是不知道說什么好。
一抬頭,卻迎上了慕容御帶著明顯笑意的面龐,他向來很少笑,現在眼角眉梢,還有嘴角的弧度都是從來沒有過的,姜豆豆看的似乎有些失神。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慕容御已經幫她脫掉衣服,洗發水細膩豐富的泡沫在她的發間,她從來不知道這樣一個硬朗的男人洗頭發的力道這樣輕柔。
“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會以為你在暗示我什么。”慕容御俯身在姜豆豆耳邊說,“你現在還有傷,要節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