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姜豆豆隱約覺得這個來電還奶奶有莫大的關(guān)系,立刻接聽。
“照片好看嗎?”手機(jī)那端是莫名又熟悉的一個男子的聲音,唯美為高貴。
姜豆豆原本正看著照片中奶奶憔悴的樣子,雖然手腳沒有被捆綁著,但是老人閉著眼,臉色非常不好,聽到這聲音后,姜豆豆雙手微顫,險些扔掉手里的照片和手機(jī)。
“少夫人,您還好吧?”管家見姜豆豆神色驟變,上前關(guān)心的問道。
手機(jī)那邊的男子好像知道姜豆豆這里的一舉一動似的,在管家開口的時候,那男子說,“如果想要你奶奶平安,最好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我在和你通話。”
姜豆豆一驚,看樣子奶奶在對方的手上,可是慕容御不是說奶奶在他那里嗎?
奶奶究竟在哪里?
不管奶奶在哪里,現(xiàn)在這一點就是姜豆豆的致命的軟肋,只要有人說起,她就必須聽。
“我沒事,不用擔(dān)心我,我有點累,休息一下就好了,那個,我去露臺上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姜豆豆盡量裝作很自然的樣子,對管家說。
管家狐疑的看了姜豆豆好幾眼,只好看著她走到露臺上去,雖然覺得少夫人神色有異,不過也可能是因為她太緊張的緣故吧。
酒店里這間套房的露臺設(shè)計的別有情致,碧綠的爬藤繞滿露臺,爬藤上開滿了干凈有淡淡清香的白色小花,姜豆豆剛一走進(jìn)來,手機(jī)那邊的男子就又有話吩咐。
“先不要說話,打開你手機(jī)的后蓋,將里面的芯片竊聽器拿出來丟掉。”
“我的手機(jī)被竊聽?”這怎么可能?姜豆豆不敢相信。
“不要啰嗦,照我說的話去做。”對方似是極有耐心,但是口氣卻不容置疑。
姜豆豆打開手機(jī)后蓋,仔細(xì)一看,果然一個很小不易察覺的芯片竊聽器在那里,按照對方所說,取出來,丟了出去,然后才一頭霧水的問道:“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機(jī)里有這個?是誰給我安裝的?”
“自然是慕容御安裝的,這世界上沒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對方男子說的非常有自信。
“你的意思是,我以前的一舉一動慕容御都知道?”姜豆豆簡直不敢相信,那她還有什么隱私可言?
不過,按照慕容御這腹黑的心腸來說,什么事都是做的出來的。
“你現(xiàn)在才知道?”對方那唯美的聲音連揶揄都是高貴的,“不過,女人還是笨一點可愛。”
“我奶奶真的在你手上?”姜豆豆此時管不了那么多,只想先知道奶奶的安危。
“我有騙你的必要嗎?”對方反問。
“我奶奶現(xiàn)在怎么樣?她剛做完手術(shù)出院,禁不起這么折騰!”姜豆豆急急的問。
“你的奶奶我怎么會加以傷害?不過——”男子高貴的聲音一頓,姜豆豆的心就立刻懸在了半空。
“不過什么?”姜豆豆問。
“現(xiàn)在老人家是沒有危險的,只是我嫌她有點吵,給她吃了點安眠藥讓她好好休息,現(xiàn)在關(guān)鍵要看你怎么做了。”雖然是在威脅,但男子說的云淡風(fēng)輕。
“我能做什么?”姜豆豆有個不好的預(yù)感。
“難道真的忘了我們的約定了嗎?”男子口氣一轉(zhuǎn),變?yōu)橘|(zhì)問。
“我,我說過我后悔了。”姜豆豆心亂如麻。
“你要記住,決定權(quán)不在你,而在我手上,我不喊停,約定就要繼續(xù),不管你現(xiàn)在是什么身份。還是你以為坐上慕容世家少夫人的寶座,就真的可以反悔了?”男子的聲音華麗中透出了涼意,帶著殺機(jī)。
姜豆豆打個寒顫。
現(xiàn)在她最后悔的就是當(dāng)初為什么要和這個男子有約定,可是世上沒有后悔藥。
“我不跟你啰嗦,我只是讓你看清楚事實,現(xiàn)在你最關(guān)心的人在我手上,要么你照我說的話去做,要么你等著給你的奶奶收尸。”男子用最高貴的聲音說著世上最殘忍的話。
姜豆豆覺得自己在這個深淵里越陷越深,一陣頭暈眼花,伸手扶住了露臺的護(hù)欄,這里是頂層,慕容御習(xí)慣性的將新娘房選在了最高層,往下面看去,地面上的人群和車輛小的就像是小孩子的玩具。
“你一開始打電話來的時候,竊聽器還在我的手機(jī)里,你就不怕慕容御聽到?”姜豆豆知道現(xiàn)在自己最需要的是鎮(zhèn)定,努力回想了一下剛才的過程,希望這是對方的百密一疏。
“我利用磁場干擾了你周圍的環(huán)境,只是干擾的時間有限,不然怎么會急著讓你立刻到露臺上來拿出竊聽器呢?”對方?jīng)]有笑聲,但姜豆豆能夠想象的出對方那張妖異俊美的面龐上展現(xiàn)出來的笑容。
男子又繼續(xù)說道,“女人如果真的蠢得和豬一樣,玩起來就沒有意思了,你還不算蠢到家,到目前為止,我對你的所有表現(xiàn)都算滿意。”
這次男子的聲音里帶上了笑意,但是是不懷好意的笑。
“我要怎么做,你才肯放了我奶奶?”姜豆豆知道自己沒有退路了。
“你給我一個字一個字的聽清楚——”男子的聲音從華麗轉(zhuǎn)為了高高在上,像是一個坐在寶座上的王,“你自己想辦法從婚宴上離開,在酒店后門的巷子口,有一輛白色的面包車,你只要上了這輛車,以后就是我的事了。”
聽上去很簡單,普通人離開婚宴只要站起身,邁開步走就是了,而姜豆豆是新娘子,萬眾矚目,一舉一動都被人議論,離開對她來說難于登天。
“好,我答應(yīng)你,但是你必須保證我奶奶的安全,等我上了車,你就要放了我奶奶。”姜豆豆咬著牙說。
“你覺得你有和我討價還價的資格嗎?”對方似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我從來都知道自己不是好人,但是言而有信我還是做得到的,你以為都像你一樣毀約?”
姜豆豆稍稍放下點心來,只要奶奶能夠脫困,她自己怎么樣都不重要。
“記住,不要企圖想要讓慕容御幫你,這件事是我和你的交易,在星耀會所你爽約了,在希臘你僥幸逃過了,這次如果出現(xiàn)了第三者,后果你知道的。”男子最后給姜豆豆一個警告,然后就結(jié)束了通話。
姜豆豆聽著手機(jī)里的嘟嘟茫音,看著藍(lán)天白云,她的世界已經(jīng)坍塌。
“少夫人,您怎么樣了?要不要我去叫酒店的醫(yī)生來幫您看看?”這時候,管家輕輕敲著房間通往露臺的門。
姜豆豆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和頭發(fā),當(dāng)手背觸到面龐的時候,才驚覺自己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淚流滿面,趕忙擦干眼淚,努力鎮(zhèn)定自己的聲音,打開了門。
“我沒事,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好多了,叫化妝師幫我補(bǔ)一下妝吧。”姜豆豆說著往梳妝臺走去。
管家還是看出來姜豆豆哭過了,只是她以為姜豆豆是因為緊張才這樣的,畢竟一個普通的女孩子嫁入這樣的超級豪門,不緊張是不可能的。
而且現(xiàn)在也不是多話的時候,下面的婚宴已經(jīng)幾次催請新娘子下去給賓客們敬酒了。
姜豆豆補(bǔ)好妝后,來到婚宴。
整個一樓大廳滿滿的看不到盡頭,不知道開了多少桌,到處都是衣香鬢影,酒氣襲人。
說是讓新人給來賓們敬酒,其實以慕容御的地位,是沒有人當(dāng)?shù)钠疬@份敬酒的,只不過是一些有身份的來賓過來到新郎新娘這一桌,說些客套的祝福的話而已。
當(dāng)慕容御看到姜豆豆穿著旗袍出現(xiàn)的時候,眼前一亮,這還是第一次見她穿旗袍。
旗袍是最能體現(xiàn)一個女人氣質(zhì)的東西,姜豆豆身段雖然沒有多么玲瓏,但是大紅的旗袍讓她看上去在干凈之中添了一抹似有若無欲語還休的嬌艷。
“濃妝淡抹總相宜。”慕容御在姜豆豆耳畔輕聲說。
而姜豆豆只彷徨的看了他一眼就低下了頭,腦海里不斷盤旋著剛才電話里那個男子說過的關(guān)于竊聽器的事情。
如果情況屬實,那么,慕容御的心機(jī)就太深沉可怕了。
“我什么時候能見到我奶奶?”姜豆豆鼓起勇氣輕聲問。
“這不是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關(guān)心的事,你現(xiàn)在只要好好的等婚宴圓滿結(jié)束就好。”慕容御給出的答復(fù)是冰冷的。
“可是,今天是我結(jié)婚,對一個女人來說是一輩子的大事,我希望我奶奶能參加。”姜豆豆想做最后的努力,確定奶奶到底在誰的手上。
慕容御,那個神秘男子,每個人口氣都很篤定,但是奶奶只可能在其中一個的手上,面對兩個男人同時的威脅,姜豆豆沒有察覺到自己心底里其實是希望慕容御說的是真話。
但是,慕容御沒有理會姜豆豆的這個請求。
“要不,讓我奶奶通個電話也好,我只想聽聽奶奶的聲音。”姜豆豆小心翼翼的再次開口。
“專心完成婚宴。”慕容御深深的看了姜豆豆一眼。
當(dāng)姜豆豆被他的視線籠罩,幾乎開口就要質(zhì)問他為什么要在自己手機(jī)安裝竊聽器,張了下嘴,還是忍住了,有種落寞的失望,覺得慕容御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人。
這時候,楚軒的外婆過來敬酒。
這位老人和慕容御寒暄了幾句什么姜豆豆完全沒有在意,只是麻木的喝著手中的紅酒。
等郭弘文帶著郭挽歌過來敬酒的時候,姜豆豆接觸到郭挽歌那雙鎮(zhèn)定的眸子,她才回過神來。
“新婚快樂。”郭挽歌朝著姜豆豆舉杯,似乎是看出了姜豆豆對這婚禮的不情愿,所以他祝福的話也很簡單。
郭弘文太了解自己的兒子,聽著他淡然的口氣,就明白他肯定會做出什么事來,于是趕忙說:“御少,不好意思,犬子有些醉了,我這就帶他下去。”
但是,已經(jīng)晚了。
“姜小姐,對于這樁婚姻,你是自愿的嗎?”郭挽歌一個字一個字很清晰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