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豆豆怔怔的看著慕容御,在他的眸子里只能看到自己的倒影,看不透他的心思。
“你不是一直想買房嗎?不是想讓你奶奶過上最好的生活,衣食無憂嗎?”慕容御似乎在開出最有利的條件,“都在你的一念之間。”
“我不出賣靈魂。”姜豆豆知道天上不會掉餡餅,這資本家開出這樣的條件,肯定會讓她做一些違背她道德底線的事情。
慕容御看著姜豆豆的眸子里一陣晦暗不定,而后拿出一本支票薄和一支金質鋼筆,打開支票,在上面龍飛鳳舞的刷刷的簽下自己的名字,嘩一下利落的撕下那張支票,伸手遞到姜豆豆面前。
姜豆豆看著上面數不清的零,神色漠然,并不動心。
“三千萬,今后你可以和你奶奶過錦衣玉食的生活,住最好的房子,像在海皇夜宴一樣受到別人的尊敬,富貴就在你眼前。”慕容御描述的未來非常美好。
姜豆豆卻想起了自己在月光酒吧被下了某種藥物的那個晚上,當時慕容御也對慕容夜三言兩語的描繪了拉斯維加斯的豪情,慕容夜不斷的往深淵里跌去,她不是慕容夜那種把持不住的人。
“我沒有等價值可以和你交換的東西。”說實話,賣了她都不值。
“你有。”慕容御松開售,支票落在姜豆豆的手上。
姜豆豆躲開自己的手,任由支票落到座位上,忽然之間好像明白了過來,深呼吸了一下,正色道,“慕容總裁,在星耀會所我真的什么都沒有看到,我的確喜歡錢,也需要錢,但是我總不能信口開河的騙你的錢吧?”
原來這資本家在各種強硬手段之后換了方式,想用金錢來收買。
有些秘密不是金錢能夠收買的,就算能夠出賣,和慕容御這種魔鬼做交易,最后受傷的還是她,姜豆豆有自知之明。
“我不是輕易許諾別人富貴的人,違背了我的意思,下場你知道。”慕容御沒有絲毫威脅的意思,只是陳述一件事實。
“我知道。但是你是個男人,請不要動不動提起我奶奶,我和你之間的任何事都由我一力承當。”姜豆豆倔強的看著慕容御,她早就已經得罪這個資本家了,不差今天這檔子事。
慕容御沒有再說話,拿起手機繼續看文件,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但是整個人給姜豆豆的感覺就是——你承當不起。
車子行駛到市人民醫院,靠邊停下。
姜豆豆準備下車,但是卻打不開車門。
“你說過讓我回醫院的。”姜豆豆提醒慕容御,不知道他又在玩什么花樣。
慕容御不語,專心的看著手機,姜豆豆似乎猜到了這大概又是某種心理攻勢,所以也就耐著性子等。
車窗外,大樹邊,知了不停的叫囂著。
良久之后,慕容御才放下手機,朝著姜豆豆伸過右手來,姜豆豆下意識的朝后躲去,后背抵在車門上。
慕容御的手并沒有碰觸她,修長的食指和中指拈起了座位上的支票。
姜豆豆以為他要收回支票,畢竟是三千萬的現金支票呢。
但是,出于意料,慕容御將支票優雅的撕了個粉碎。
一揚手,雪花般的碎片灑落車子內。
“打掃干凈再走。”慕容御漠然的吩咐一句,繼續看手機上的文件。
姜豆豆一陣無語,只好用左手撿起那些碎片,好在只是一張支票,很快就將碎片收集完畢,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車載小桌上,慕容御視若無睹。
這次姜豆豆再開車門,打開了,她不發一語的下車。
走到醫院門口,看著幾個小時前常洛打杜萍的地方,強烈的陽光照射著地面,地面上有幾塊不是很明顯的暗色污漬,不知道是泥土還是杜萍嘴角流出的血,姜豆豆有一種恍然若夢的感覺。
四下里看看,早就沒有了常洛和杜萍的影子,連遠遠圍觀的人都沒有了,姜豆豆默默的走進了醫院的大門。
慕容御在姜豆豆下車后,雖然手里還拿著手機,但是視線就跟著了她的背影,一直看著她消失在醫院里。
“開車。”慕容御低沉的聲音緩緩吩咐。
勞斯萊斯幻影啟動,慕容御用手機撥了撥車載小桌上姜豆豆收集起來的支票的碎片,將碎片放在煙灰缸里,打氣打火機點燃,火光倒影在他眼底里不斷跳動,而他的嘴角則是一抹帶著玩味的弧度。
“狩獵,征服,就是要這樣的獵物。”慕容御慢條斯理的自語。
姜豆豆走進醫院大樓,沒有先上樓,而是先去了住院部繳費的地方,想用自己的錢給奶奶交住院費。
但是那里的工作人員很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這已經是第四波人來給這位老人家叫住院費了,這位老人家到底是什么來路啊?”
“額,麻煩說明白一點,還有什么人給我奶奶繳費嗎?”姜豆豆記得楚軒說過這里的費用由他負責,那么另外兩路人馬是從哪里殺出來的?
“除了楚博士,還有海皇夜宴餐廳,以及——”工作人員很恭敬的停頓了一下,才說出那個名字,“御少。”
“住院的是我奶奶,我的親奶奶。”姜豆豆一陣無語。
“老人家的費用不低呢,有這樣大的財閥做后盾,小姐,您可以放心的讓您奶奶住院,等徹底康復再出院。”醫者父母心,這工作人員似乎很為姜豆豆著想。
“謝謝。我想問一下,我奶奶住院的所有費用是多少?”姜豆豆問。
“十萬人民幣。”工作人員查了一下,“你放心好了,御少已經放下了一張空白支票在這里,等老人家出院的時候結算。”
姜豆豆倒吸了一口涼氣,楚軒和胖經理自然是爭不過慕容御的,慕容御要結賬,醫院也自然不敢收別人的錢,但是自己覺得不能欠下這份人情。
把所有信用卡和存折上的繼續計算一遍,只有三萬多,真是有什么都別有病,沒什么都別沒錢。
“我這里有三萬,先交這么多,剩下的我會在我奶奶出院之前想辦法補齊。”姜豆豆將信用卡遞上,別人不敢和慕容御爭,她是必須要爭的。
“小姐,您何必和御少作對呢?”工作人員十分不解,“而且我們已經收了御少的支票,不可能再收你的錢了。”
“慕容御那里我自己會去說明白,請幫我辦理手續。”姜豆豆執意不肯收回自己的信用卡。
正在爭執不下的時候,張院長來了。
“姜小姐,您好,御少吩咐過,任何與您奶奶有關的事情,都由我親自負責。”張院長笑臉相迎,剛才是那個工作人員向他發送了扣扣信息,他才這么快趕來。
姜豆豆說明自己的意圖,張院長表示很為難,姜豆豆一氣之下干脆將信用卡丟給了工作人員,轉身就走了。
“院長,這怎么辦?”工作人員很不解,還是第一次看到把錢往外扔的人。
張院長深深的皺著眉頭,掏出手機,打給阿修,先前就是阿修傳達的御少的指示。
阿修很快接聽,然后報告慕容御,張院長站在繳費部門口肅立的等待。
不多時,手機里傳來阿修的話,只有很簡單的三個字,“隨她去。”
然后,阿修就掛斷了通話。
張院長一頭黑線,什么叫隨她去?是隨她這樣丟下信用卡離開,還是隨她來支付費用?
“院長,要不就用那位小姐的錢?”工作人員請示。
張院長立刻搖頭,腦子里漸漸有了思路。
看姜豆豆的樣子,只不過是個普通的老百姓,承擔這樣一筆住院費是非常苦難的,就算勉強承擔,也會砸鍋賣鐵的,而慕容御既然過問了這件事,那么說明御少對這件事的高度重視,姜豆豆是什么態度并不重要,揣摩清楚御少的心思才是重點。
“姜小姐的信用卡先收下,但是不要動用上面的錢,等老人家出院的時候,我自會處理。”張院長只能先行緩兵之計,反正姜老太太一兩天之內出不了院,他要趁著這兩天觀察一下御少的態度。
即便御少不再管,那么海皇夜宴和楚軒那里也都不是好惹的,反正輪不到她姜豆豆來結這個賬。
“那楚博士和海皇夜宴打過來的住院費用怎么辦?”工作人員不知如何是好。
“先放著,先放著,稍安勿躁。”其實最急躁的是張院長自己,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丟在工作人員在那里發愣。
姜豆豆乘坐電梯上樓,一路上盤算著從哪里還能找到錢,從小到大她和奶奶都十分清貧,她剛剛工作一年多,哪里有積蓄,在本市也沒有什么親戚朋友,只有一個兩三年才聯系一次的舅舅。
小時候有段時間奶奶生病住院,將姜豆豆放在舅舅家里,讓舅舅照顧她,姜豆豆在那里吃足了苦頭。
聽奶奶說,在母親生前,和舅舅的關系也是極差,自打姜豆豆上高中后,就沒有再和這個舅舅來往了,偶爾在街上碰到舅舅家的三個孩子,那三個孩子也都是趾高氣昂的,親戚之間的關系連陌路人都不如。
不過好歹是血脈親情,姜豆豆也只有這一條路了,打算等明白去舅舅那里看看,前年偶爾聽奶奶說起過一句,舅舅一家人的生活很是富余,錢應該不是問題。
走到病房門口,姜豆豆才收斂起思緒,一進門就看到姜老太太坐在病床上,神色疲憊。
“奶奶,你怎不躺著?昨天剛做完手術,必須注意休息。”姜豆豆趕忙走到奶奶跟前,想扶她躺下休息。
“豆豆,你和常洛到底是怎么回事,杜萍說的那些話是真的嗎?”姜老太太滿是皺紋的臉上都是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