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多吃一點,你才能記住,以后才不會在外面亂吃東西。”慕容御聲音低沉的說道。
姜豆豆這才明白過來,在路上的時候,她問他,難道她吃什么也要他管嗎?當時他說主意不錯,原來就是帶她來這里吃藥膳,難怪阿修還訝異為什么會忽然要到老宅來,分明就是刁難她來的。
真是太小氣了!
很快,傭人又用銀質圓托盤端來六碗藥膳粥,放在姜豆豆面前,濃濃的粥香飄散出來,再好吃的東西吃多了,也會變得反感,姜豆豆一陣反胃。
“趁熱吃。”慕容御從容的坐到餐桌上,俯視著姜豆豆,一副很好心提醒的樣子。
姜豆豆撇撇嘴,勉強吃下了一碗,不敢低頭,生怕一低頭就會吐出來,坐的筆直。
慕容御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她的小臉,姜豆豆覺得臉上火辣辣的,而后慕容御見她不再吃第二碗,便親手將一碗粥端到她面前。
姜豆豆知道吃下去的結果,肯定是吐,堅決不吃。
“咱們商量商量。”姜豆豆皺著眉頭苦著臉說。
“嗯。”慕容御的鼻音里雖然漠然,但是莫名之中多了幾分他自己也沒有察覺到的柔和。
“我以后保證吃什么都向你報告,好不好?”姜豆豆可憐兮兮的抬頭仰視慕容御。
驕傲是沒有用的,有時候該低頭的時候也要低頭,好漢不吃眼前虧,只要能讓自己脫困,當然,在不觸及自己底線和原則的情況下,姜豆豆不想吐在這里。
慕容御面無表情,看不出任何喜怒哀樂。
姜豆豆的心里七上八下,這資本家做事向來出人意料,也許在想什么其他刁難人的法子吧。
“回答我一個問題。”慕容御開出條件。
“那晚在星耀會所,我真的什么都沒有看見。”姜豆豆警惕的說道,如果要回答這件事的問題,她還是考慮一下撐死在這里比較好。
“與這件事無關。”慕容御淡淡而道。
姜豆豆遲疑了一下。
星耀會所的事情一直是慕容御想盡辦法也要追查的,是什么樣的問題讓他情愿放棄這件事?什么事在他心目中比星耀會所的事情還重要?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不要讓他總是等著,慕容御平時基本不會等人,都是全世界在等著他。
“好,成交。”姜豆豆豁出去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我讓你考慮的事情考慮的結果如何?”慕容御平靜的眼底里轉為深邃不見底。
“什么事情?”姜豆豆一頭霧水。
“別和我演戲。”慕容御洞徹一切的說道。
“總可以給我提個醒吧?”姜豆豆真的不知道他說的什么。
“那天被慕容夜打斷的話。”慕容御在提到慕容夜這個名字的時候,永遠是一副深入骨髓的不屑。
和這種資本家說話就是費勁,記憶力一定要好才可以,姜豆豆努力回想。
上次見到慕容夜是在慕容御的一個別墅,那晚在慕容御的車子里,要下車的時候他們的談話被不請自來的慕容夜打斷了,不過后來證明慕容夜的不請自來完全是慕容御的圈套,至于那個談話——
慕容御當時問她是否喜歡他,姜豆豆一直以為是在開玩笑或者自己聽錯了,原來這資本家問的很認真,甚至可以暫時放棄星耀會所的事情不問。
“如果說實話,會不會被報復?”姜豆豆小心翼翼的問。
“只要是實話就不會。”慕容御慢條斯理的說。
“不喜歡。”姜豆豆回答的很干脆。
緊接著她就看到慕容御的俊臉一片陰霾,整座別墅里似乎剎那間就要狂風暴雨。
“你,你,你讓我說實話的,我說的是實話。”姜豆豆趕緊解釋,然后覺得力度可能不夠,又繼續說,“你是百年豪門,我只是一個一無是處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小草根,我和你是兩個世界的人。”
這樣貶低自己總可以了吧?男人不都是喜歡被恭維嗎?
但是慕容御的臉色沒有好轉的跡象。
姜豆豆不明白,難道非要自己說喜歡他,他才滿意嗎?這是什么心態?
“很聰明。”慕容御冷冷的注視了姜豆豆一會才說,這片刻的功夫姜豆豆覺得自己出生入死一般。
姜豆豆以為慕容御是說自己有自知之明才聰明,但是不是。
“如果說喜歡我,就是我的女人。”慕容御不冷不熱的說道,“作為我的女人,自然什么是都不能隱瞞我,星耀會所的是必定會告訴我。”
姜豆豆氣結,這資本家什么這么自戀了?他這樣說,分明就是在暗示她是因為不想說出星耀會所的事情,才說不喜歡他的,真會找臺階下。
慕容御拿起姜豆豆剛才喝完那碗粥后放在一旁的小湯匙,將一碗新的滿滿的粥放到姜豆豆面前,舀了一勺粥,長臂一伸,送到姜豆豆口邊。
姜豆豆鼻端是近在咫尺的粥香,大眼睛怔怔的看著他。
不是說回答了問題就可以不吃這坑人的粥了嗎?說話不算數了?
“這一碗算是懲罰。”慕容御緩緩的說,而后道明原因,“因為你的答案不是我滿意的。”
姜豆豆無語,氣結,嘴角抽搐。
“真的只這一碗?”姜豆豆有點不相信對方。
“你有和我討價還價的資格嗎?”慕容御輕描淡寫的說,“如果三分鐘喝不完這碗粥,就加倍。”
下一秒,姜豆豆立刻吞掉了小湯匙里的粥。
雖然撐的要吐了,但是只是一小碗,應該可以堅持一下吧?姜豆豆給自己打氣。
慕容御又一勺粥送過來,姜豆豆伸手想接過湯匙,“我自己吃。”
慕容御沒有說話,用眼神告訴姜豆豆她沒有選擇怎么吃的權利,姜豆豆只要繼續張開嘴巴。
一旁侍立的傭人視若無睹,但是姜豆豆還是小臉緋紅,在員工餐廳吃飯的時候就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卻不知道為什么在這里更加的心跳加速,一陣慌亂。
這碗粥吃的很平靜,慕容御沒有再找什么麻煩。
喂完姜豆豆后,慕容御放下湯匙,走回到自己原來的餐位坐下,一個傭人端著一個托盤朝著姜豆豆走過來。
現在姜豆豆看見托盤就害怕,總擔心又是什么吃的,現在她幾乎不想張嘴說話,怕吐出來。
不過這新端來的東西,雖然也算是吃的,但是很是奇怪。
是一托盤的碎冰塊,冒著絲絲縷縷的寒氣。
傭人將托盤放到姜豆豆面前,就退下了,姜豆豆茫然的看著慕容御。
慕容御從餐桌上的煙盒里拿出一支香煙,用打火機點燃,緩緩的吸了一口,徐徐的吐出煙霧。
“用冰塊敷一下臉。”慕容御看著姜豆豆的小臉吩咐。
“謝謝。”這資本家時好時壞,現在應該是好的時候吧,姜豆豆知道自己的眼睛哭的很腫,冰塊冷敷可以消腫。
這時候才發現托盤上有一小塊潔白柔軟的小毛巾,姜豆豆用這毛巾包住一些碎冰塊,敷在自己紅腫的眼睛上,頓時舒服了很多。
“不需要謝。”慕容御在煙灰缸里彈了彈煙灰,“你的臉太紅了。”
被這樣直言一說,姜豆豆的小臉更紅了,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你這樣臉紅,會讓別人誤會你給我侍寢了。”慕容御漫不經心似的說,“是我的女人,多少我都會承認,不是我的女人,我不會枉擔虛名。”
嘩啦一聲,姜豆豆手中的小毛巾掉落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碎冰塊滾了一地。
“對不起對不起,我馬上撿起來。”姜豆豆剛才是被慕容御那句話給氣的手發抖,才導致成這樣的。
慕容御漠然的看著她。
姜豆豆剛一站起來,才明白自己不能彎腰,真的會吐的,可是這掉在地上的冰塊要怎么辦?
想了一下,只要直著上身,勉強蹲下去想撿碎冰塊,但是手還沒有碰觸到地板,姜豆豆又站了起來,蹲著的時候吃的鼓鼓的肚子被擠得太難受了。
慕容御的夾著香煙的手動了一下,姜豆豆以為他要站起來過來,剛才他過來強迫她吃了一碗粥,這次要是再過來肯定沒好事,于是趕忙說,“我馬上撿。”
但是,慕容御并不是要過來,他只是用夾著香煙的手指端起面前的咖啡品了一口。
姜豆豆一場虛驚。
“愚蠢。”慕容御斥責再次嘗試蹲下身的姜豆豆,然后教育她,“這種事應該吩咐傭人。”
姜豆豆苦笑,她又不是這里的主人,怎么能吩咐傭人?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傭人剛才沒有得到御少的命令,自然不敢亂動,現在正主發了話,立刻過來清理地面,從新給姜豆豆換了一塊新的小毛巾。
姜豆豆沒有坐下,站在餐桌邊,從新包好碎冰塊敷眼睛。
“吃那么多,屬豬的?”慕容御音質邪魅的聲音隔著餐桌揶揄。
姜豆豆顧不上說話,也不敢理論剛才是他逼著她吃的,默默的擦著眼睛。
“姜豆豆,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手機響。
姜豆豆拿出手機接聽。
“豆豆,你還好嗎?”那邊是楚軒親切柔和又帶著焦急的聲音。
“我沒事,挺好的。”有粥吃,還有冰塊敷眼睛,不能說不好。
“我很擔心你,你現在在哪里?要不要我去接你?”楚軒在醫院的這兩個多小時非常的不好過,本來想等姜豆豆主動打過來,但是沒想到最后沉不住氣的是自己。
“額,不用了,我,我過一會就回去了。”吃過粥了,也算懲罰過了,應該讓她回醫院了吧?姜豆豆偷偷看了一眼慕容御。
慕容御這次是真的站起身,朝著她走了過來,但是整個人散發出來的氣場,讓姜豆豆有一種前所未有的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