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御抬起另一只手,修長的手指抹去姜豆豆嘴角的血跡,而后打橫將她抱起,往樓下走去。
姜豆豆以為會給她叫醫生,沒想到卻被抱進了一層的洗漱室里。
最詭異的是,這里連漱口水和牙刷都準備好了,牙刷上甚至還擠好了牙膏,從牙膏的柔軟狀態來看,應該是剛剛擠好的,如果時間長了會被風干,比較干硬。
“漱口。”慕容御將她放到洗漱臺前。
姜豆豆口中滿是鮮血的腥甜味道,非常不舒服,便拿起牙刷漱口。
“整理好以后,出來吃早餐。”在姜豆豆刷牙刷到一半的時候,慕容御漠然的丟下這樣一句話就走了出去。
這是什么意思?她可是吐血了,他連醫生也不幫她叫嗎?姜豆豆滿嘴的牙膏沫,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整理好自己,姜豆豆從洗漱室里走出來,慕容御正坐在餐廳里,已經開始吃早餐了。
餐桌上有兩份早餐,他的是西餐,而擺在他對面的是一份簡單的中式早餐,稀粥小菜。
“我的手機沒電了,請接手機給我用一下!苯苟棺叩讲妥狼埃緛硐霃街彪x開,但是看看客廳門口站著的保鏢,還有從餐廳窗子看出去,院子里巡邏的保鏢的身影,姜豆豆打消了這個念頭。
“你死不了!蹦饺萦炊紱]有看她,手中銀質的餐刀漫不經心的切著盤中的火腿煎蛋。
“可是我吐血了,吐血不是小事,我不能死!”姜豆豆很是著急。
她不是什么大英雄,她也怕死,但是更怕自己如果真的死了,誰來照顧奶奶,奶奶含辛茹苦的將她養大,現在正是讓奶奶享清福的時候,怎么能白發人送黑發人?
還有常洛,她以為昨晚會在這個別墅里發生改變自己命運的事情,沒想到可以安然度過,覺得自己又有勇氣面對常洛了,他們的將來一定會幸福,一定要幸福。
“女人每個月都有出血的那么幾天。”慕容御慢條斯理的說,放下了餐刀,優雅的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我不是那種事,我是吐血!”姜豆豆氣結,虧他說的出口。
“用餐!蹦饺萦^續拿起餐刀,似乎根本就沒有將她的吐血當回事。
“我知道我的生死對你這種高高在上的人來說,是最微不足道的事情,但是對我的家人來說,我不能死!苯苟褂浀每蛷d里有座機,轉身想要出去自己叫醫生。
“站住!”慕容御聲音冰冷的叫住了她,“如果你真的在乎你的家人,就不要打擾她們,現在你應該不想我派人把你的祖母接來陪著你用餐吧?”
“你——”每次都是用奶奶威脅她,每次姜豆豆都不得不就范,無奈的坐到餐桌前,“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拿起筷子,這才發現這碗稀粥不是普通的大米粥或者八寶粥,里面放了一些她不認識的藥材,這讓她想起了昨晚的草藥浴,難道這是又要讓她再吐血一次?
“都吃完!蹦饺萦姆愿,面無表情。
姜豆豆沒有退路,表情悲壯的一口一口喝下這碗粥,認定了慕容御就是要這樣折磨她,延誤她就醫的時間,也許會落下什么病根,將會是一輩子的噩夢,她見過鄰居家類風濕的老人,死倒是不會死,但是每逢陰天下雨就會痛的生不如死,這天殺的資本家!
餐廳里一片寂靜,兩個人慢慢的吃著早餐,只是男人悠然自如,女人一臉的憤恨,只是女人沒有注意到,男人在用餐的時候,眼角的余光偶爾會落在她這邊,看著她狼狽的樣子,嘴角有一抹淺淺的弧度。
慕容御先用完早餐,起身,離開。
姜豆豆見他的偉岸的背影消失,立刻放下碗筷,但是這一碗粥也吃的差不多了。
這時候一名女傭人上前輕聲請示,“醫生已經到了,可要他現在進來?”
“醫生?當然要,快快!”姜豆豆眼睛一亮。
女傭立刻去讓醫生進來。
姜豆豆以為要做好洗胃的準備,畢竟吃了很多不知名的藥材,但是看到女傭引領進來的醫生時,不禁愣住了。
這醫生是個老中醫。
而且是她腳踝崴到的時候,曾經奉慕容御的命幫她推拿過的總部大樓的那個老中醫。
姜豆豆嘴角抽搐。
“姜小姐,早!崩现嗅t禮貌周到的和姜豆豆打招呼。
“早。”姜豆豆哭喪著臉招呼,“你來這里做什么?”
“也許,在您的印象中我只是個推拿的中醫,和路邊那些盲人推拿沒有什么兩樣,但是我是在慕容財團工作的!崩现嗅t很和氣的說,將手里拎著的醫藥箱放在餐桌上。
傭人們早就將早餐撤下,整理好了桌子,還給老中醫搬來一張椅子讓他坐下。
姜豆豆明白老中醫話里的意思,能在慕容財團工作的,各個不是等閑之輩,額,除了她自己這種沒有用的草包。
“我吐血了,會不會死?”姜豆豆焦急的問。
老中醫沒有說話,從醫藥箱里拿出手枕放在餐桌上,讓姜豆豆伸手出來,他要診脈。
姜豆豆伸出手,看著老中醫泰然自若的模樣,對他多了幾分信心。
輪流把過兩只手的脈,老中醫才開口:“效果非常好。”
“什么效果?”姜豆豆一頭霧水,怎么感覺老中醫這話和她在樓梯那里吐血時候說過的那句什么藥效終于發作,有著詭異的聯系。
“很多人看不起中藥,要知道中藥才是藥中之王啊。”老中醫似乎很是滿意,“您體內的淤血已經都清理干凈了!
姜豆豆知道他說的是漢語,每一個字她都能聽懂,但是這幾個字組合到一起,她就不明白他在說什么了。
老中醫見姜豆豆茫然,便微笑著解釋,“昨天上午您和人發生沖突,必然生氣,怒氣傷肝,除了體表會留下青紫的傷痕和淤腫,其實體內也會產生淤血,只是一般情況下沒有危害,淤血會慢慢排出,但是需要多痛苦幾天,不過可以通過藥物泡澡和食用一些中藥材,讓速度加快!
姜豆豆眨巴眨巴大眼睛,回想著昨晚的草藥浴,早上起來的時候口中莫名其妙的蘋果味道,以及早餐里的中藥材,她不敢置信的問道:“你的意思是,那個資本家在幫我治療這些傷痕?”
慕容御能有這么好心?
“藥效不是已經達到,您不是已經將淤血吐出了嗎?”老中醫很和氣的反問。
直到現在姜豆豆才察覺,臉上和身上那些挨打的地方不再那么痛了,洗臉的時候看到過臉上的青紫傷痕明顯淺淡了很多,只是當時沒有在意,現在才完全明白過來慕容御為什么說她死不了,還揶揄她說女人每個月都有那么幾天,原來她的吐血不過是排出淤血而已。
“這里有一些藥丸,三天的分量,可以調理身體,三天后保證您身體不再有任何的不適。”老中醫從醫藥箱里拿出一個藥盒交給姜豆豆。
“謝謝。”姜豆豆有點尷尬,原來是她冤枉那個資本家了。
反正這個老中醫在這里,人又很和氣,姜豆豆打蛇隨棍上,問了一些如何調理腰酸腿痛的問題,她很小的時候就記得奶奶有腰痛老毛病,也去過醫院拍片檢查,但是什么都查不出來,只說是腰肌勞損之類的。
老中醫一一耐心解答后,才告辭。
“御少讓您去客廳!币恢彪S侍在餐桌旁的女傭人這時候告訴姜豆豆。
姜豆豆來到客廳,看到慕容御正坐在沙發上,雙腿舒展,正在看一份晨報。
“謝謝你!痹趺凑f這資本家也是在幫自己,雖然過程一點也不愉快,但是姜豆豆還是道謝。
慕容御充耳不聞,依然專注的看報。
姜豆豆尷尬的站在那里,明明是這資本家讓她來客廳的,但是她來了他又不搭理人,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過了好一會,慕容御才放下報紙,站起來,視線看著姜豆豆,薄唇輕啟:“以后在我看報的時候,不要打擾我!
姜豆豆一腦袋的黑線,看在那些藥物的份上,沒有和他理論,再次道謝,同時還很好奇,“既然你想幫我治傷,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害她一直那么緊張。
慕容御從茶幾上的煙盒里拿出一支香煙,點燃,然后踱步到姜豆豆面前,吸了一口香煙,緩緩吐出紫藍色的煙霧,“好玩。”
姜豆豆咬了咬唇,瞪著他,不知道說什么才好,把她嚇得半死,只是為了好玩?真是心理變態。
“現在,跟我走!蹦饺萦f完,就往客廳外走去。
姜豆豆只能跟著。
勞斯萊斯幻影正停在臺階下,阿修侍立車前。
姜豆豆跟著慕容御上車,車子駛出別墅的時候,她回頭看著漸漸升起的朝陽下的豪宅,回想一下昨晚來到這里時候的心情,在現在看來,和做夢一樣。
以為會讓她回家,或者直接去公司,但是車子在進入城里后,朝著一個她做夢也想不到的地方駛去。
“為什么要來這里?”姜豆豆茫然的轉頭問慕容御,心里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慕容御在煙灰缸里彈了彈煙灰,平靜的看著姜豆豆,“你在害怕?”
“有什么事你沖我來,不要打擾我未婚夫,他根本就不知道星耀會所的事情!苯苟共幌胱尦B蹇吹阶约汉湍饺萦谝黄稹
“你自己上樓!蹦饺萦従徴f道,此時車子停在了一個普通的平民小區的一座居民樓前。
這里是常洛租住的,只是忙于工作,很少回來,大部分時間都在辦公室里睡,姜豆豆有這里的鑰匙,每個星期都會來幫常洛打掃一下。
“我,我為什么要上去?”姜豆豆不明白。
“看戲。”慕容御意味深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