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人不可貌相啊,不過,一個女人,做人做到這種地步,都不知道什么是廉恥了。”另一個白領附和。
姜豆豆在門外一點也沒聽明白,自己怎么就又成了眾矢之的了,沒有站出去問為什么,不想碰到另一個自以為鏟奸除惡的人,輕輕走到電梯旁,回到后勤部那一層。
還好是后勤部自己的問題,不是整個總部大樓的人都不見了。
但是從電梯出來后,姜豆豆愣住了。
后勤部這一層的走廊里剛才還一個人都沒有,現在忽然熱鬧了起來。
很多穿著職業裝的員工抱著自己的東西走進后勤部辦公室,秩序井然有條,一名三十出頭黑色套裝,妝容干練的女子在指揮著眾人,在給她們分派任務。
見姜豆豆一臉好奇的走了過來,那女子立刻一臉和煦的笑容。
“請問,是姜豆豆小姐嗎?”女子聲音柔和,口氣禮貌又不會讓人感到突兀。
“額,我就是。”姜豆豆茫然的點點頭。
“您好,我是后勤部新來的部長段潔。”女子一邊說一邊把姜豆豆往辦公室里讓,那些員工自動給姜豆豆讓開一條通道。
姜豆豆發現這些員工都十分和氣,不像以前后勤部那些人總是一種冰冷的氣息。
一進辦公室立刻有人將她讓到沙發上坐下,有人端來冷飲,姜豆豆受寵若驚,自打來到這里上班,還是第一次這樣被人重視。
“您是在好奇吧?”段潔八面玲瓏,看到姜豆豆一臉錯愕的樣子,馬上微笑著解釋,“是這樣的,總裁室中午的時候下的命令,原來后勤部的員工全部被辭退了,我們是新來的員工,今后還請多多關照。”
雖然對于普通公司來說一下子裁掉整整一個部門的人,可能會顯得人員上不景氣,但是對于慕容財團來說,從來就不缺員工,每天不知道有多少精英削尖了腦袋想進來,所以部門大換血可以進行的這樣順利而迅速。
“那,那原來的人去哪里了?我的意思是說,她們為什么被辭退了?”姜豆豆忍不住問,雖然周梅和那幾個員工都比較冰冷,但是罪不至死,不至于被這樣趕走了吧?
“辭退就是解雇了,不再和財團有任何關系,至于被辭退的原因,這是總裁室的命令,我也不知道原因。”段潔有問必答,一口一個您的稱呼,一種莫名恭敬的樣子,好像把姜豆豆當活菩薩一樣。
而姜豆豆終于從總裁室這三個字聽出了端倪,這是段潔兩次都重點提到的,第一次她沒有在意,但是這次明白了——是慕容御。
可是慕容御為什么要這樣做?她已經因為解釋不清汪漫的事情而被整個財團的人唾棄了,現在搭上了整整一個后勤部,難怪剛才其他部門的同事會在茶水間里那樣說她,現在她是臭名昭著了。
“毆打您的那名員工已經送交有關部門處理,您不用擔心。”段潔見姜豆豆還是一臉不解,便這樣說道,她們這些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慕容御做這一切都是因為姜豆豆,只有姜豆豆本人好像還蒙在鼓里似的。
姜豆豆無言以對,不是沒有想到慕容御辭退這些人的原因是因為自己,只是不敢相信。
她只是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草根,這是在海上游輪第一次見到慕容御的時候他這樣說過的,她從來不相信灰姑娘的故事,生活也從來不是童話,但是現在周梅這件事的結局卻是如此。
“我們不打擾您了,去工作了,您多休息。”段潔見姜豆豆神色很是憔悴,便說道。
“那我做什么?”姜豆豆也是這里的員工,上班時間總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您只要坐在沙發上休息,悶了就上網看一看就好,很快就會到下班時間了。”段潔說道。
來這里之前早就耳聞后勤部姜豆豆的大名,不管現在她被打成了什么樣子,只要她以前和總裁有過關系,就不能小覷,所以段潔才會這樣恭敬姜豆豆,這也是她為人處世比周梅那些人聰明的地方。
虎落平原是不能欺負的,老虎就是老虎,再落魄也是百獸之王,慕容御碰過的女人也一樣,再是落架的鳳凰,藐視了姜豆豆,就等于間接的和總裁過不去,可是這個很淺顯的道理就是有人不懂。
不等姜豆豆再說什么,段潔就帶著人出去工作了,辦公室里就剩下了姜豆豆一個人,感覺像是做夢一樣。
以前在后勤部她是個受氣包,今天一下子翻了身,還真不適應,段潔對她不像周梅那樣皮笑肉不笑,段潔是真的小心翼翼,被人高高在上的供奉感覺不是什么人都希望的。
姜豆豆從衛生間找來吸塵器和抹布,將辦公室徹底打掃了一遍,雖然打掃衛生的動作牽扯了身上被打的傷痛,但是一點一點的慢慢打掃,到下班的時候,也打掃完了。
段潔等人在更衣室換好下班的衣服,和姜豆豆打過招呼才離開,弄得好像姜豆豆是這里的部長似的。
對于姜豆豆打掃辦公室,段潔沒有說什么,一來辦公室地方不是很大,一直都很整潔,不需要多么費力氣,二來是姜豆豆自己主動打掃的,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傷害,只當是她再活動筋骨了。
下班對別人來說是一天的解放,對姜豆豆來說則是苦難的開始。
在衛生間洗了把臉,整理一下情緒,朝著頂層出發,像是上戰場去送死似的。
沒有坐電梯,慢慢的走的樓梯,能拖延一刻是一刻,同時拿出手機打給奶奶,告訴奶奶今晚不能回去了,要加班。
姜老太太本來包好了姜豆豆最喜歡吃的餃子,等她一到家就下鍋,沒想到等來一個加班的消息,不過也沒有說什么,只囑咐她一定要吃晚飯多喝水不要累病了之類的。
姜豆豆一一答應,一直走到頂層的安全門前才結束通話。
在頂層,不管是不是上班時間,都有一種讓人覺得壓抑的安靜,姜豆豆走到慕容御的辦公室門口,咚咚輕輕敲了敲門,這聲音在這種環境當中顯得格外突兀。
以為會聽到慕容御讓她進去的聲音,但是辦公室里一片沉寂,久久沒有聽到慕容御的命令。
姜豆豆愣了一會,推門進去。
在推門的那一刻就后悔了。
記得以前她追著在樓下走廊里一個莫名熟悉的身影上來過,那個人的身影就是在星耀會所案發現場見到過的身影,可是追到頂層那人就憑空消失了,直到現在姜豆豆也想不明白怎么回事,不過當時她好像也是這樣推開這道門,正巧看到慕容御在更衣,現在想起來都囧的臉紅心跳。
為什么會想起這件事?姜豆豆自己都詫異。
就在她千回百轉,想要收回手的時候,已經晚了,房門已經被她推開了。
還好沒有上次那么尷尬的事情發生,但是也不容樂觀。
金色夕陽將房間內渲染成一片高貴的輝煌,慕容御坐在大班臺后,靠在皮椅上,兩只手臂撐開在大班臺上,有種掌控天下的神態,其中右手指間夾著一支香煙,整個人的輪廓被夕陽鍍上一層金邊,神邸臨世一般。
靜靜的房間內,他視線平靜的鎖定姜豆豆。
“下班了,我來了。”姜豆豆咬了咬唇說。
慕容御漠然不語。
“不是讓我跟你回別墅嗎?”這種一個人的獨角戲讓姜豆豆尷尬到極點。
慕容御終于有了反應,不過不是開口,而是抬手將香煙送到唇邊吸了一口。
“過來。”慕容御吐出煙圈后命令。
姜豆豆躊躇了一下,然后才慢慢走過去,站在大班臺前,隔著大班臺低下了頭。
慕容御隔著大班臺傾身過來,一口香煙的紫藍色煙霧徐徐噴在姜豆豆的小臉上。
他的香煙從來不嗆,這也不是第一次被他的煙霧籠罩,以前他都是故意的,而這次是最明顯的故意。
姜豆豆沒有后退,反正她就是送上門來的,從上午答應這個交易的時候就明白了結局,無力回天。
“比下班時間晚了十六分三十五秒。”慕容御看著姜豆豆額頭眼角嘴角的淤青慢條斯理的說道,一下午的時間,這些傷痕不但沒有減輕,反而還有嚴重的趨勢。
姜豆豆無言以對。
他說過讓她一下班就上來,沒想到這資本家居然會如此精確的來計算時間。
他這樣一秒鐘都要計較,這是要開始發難了嗎?
慕容御夾著香煙的手忽然伸過來,用手背托起姜豆豆的下巴,讓她抬起頭來。
四目相視。
慕容御的眼底里一片不可琢磨的深邃,姜豆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是莫名的惶恐和隱忍的倔強。
慕容御松開托著她下巴的手,但是沒有收回,轉而用手指按住了姜豆豆的唇。
“不想說話?”他的聲音低沉魅惑。
現在姜豆豆這樣被他的手指按住雙唇,倒真是不能說話了。
慕容御漫不經心的在她唇邊移動食指,用食指慢慢描繪出姜豆豆的唇形,姜豆豆茫然的看著他。
然后慕容御忽然收回了手,吸了一口香煙,在煙灰缸里彈了一下煙灰,卻將香煙過濾嘴放到了姜豆豆的唇間。
姜豆豆一怔,這是讓她吸煙?
見過和聽說過很多男人將女人灌醉,而后發生一些不和諧的事情,但是香煙能做什么?
“這是遲到的懲罰。”慕容御薄唇輕啟,緩緩說道。
姜豆豆開始還不明白這話是什么意思,但是在他波瀾不興偏又極具壓力都視線下被迫吸了一口香煙后,終于明白了他的用意。
真的是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