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不要太緊張。”瑟琳娜尷尬的笑了一下,“我只是想說,除了你說過的那些,那個女孩子還營養不良,疲勞過度。”
瑟琳娜性格活潑,本來想開個玩笑,但是現在明白了一個道理,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開玩笑的,尤其是現在的慕容御。
姜豆豆被醫生從急診室推出來,送往病房。
瑟琳娜本來想問慕容御可要跟著去病房,但是想了想,覺得現在還是什么都不要說的好,一個男人可以很霸道腹黑,那還是有跡可循的,但是當一個霸道的男人對一個女人動了心思,那就沒有任何邏輯了,她可不想無意中又招惹這個本來就喜怒不形于色的人。
他以為誰都沒有看出來,甚至騙過了自己,但是自有旁觀者自清。
慕容御只看了姜豆豆一眼,就和醫生去了病房,阿修也跟了去。
單人貴賓病房非常安靜,正好適合睡眠,兩名女護士想將姜豆豆從移動病床抬到這里的固定病床上,慕容御制止了她們,自己將姜豆豆抱了過去,這個小女人的身子很輕,好像隨時會消失的感覺。
一名醫生準備給姜豆豆輸液,醫生本來想給她左手輸液,因為任何人的手輸液后都會有一兩個小時的不適,大多數人都習慣使用右手,所以醫生選擇在左手輸液,以免給病人造成不必要的困擾。
但是,慕容御又制止了。
他示意醫生給姜豆豆的右手輸液,醫生以為慕容御是姜豆豆的家屬,就按照家屬的要求去做了。
姜豆豆的血管非常細,醫生在她手背上用酒精棉球擦了擦,拍了好久才找到血管,但是第一次卻扎偏了,即使在昏睡中的姜豆豆也有了痛的感覺,眉頭微皺了一下,慕容御的眼底里閃過不悅,醫生看到他的神色后,有些慌亂,所以第二次又扎偏了,姜豆豆痛的輕輕哼了一聲,醫生額頭冒了汗,這次看都不敢看慕容御了。
病房里其他護士沒有人敢和慕容御說話,雖然他沒有像有些人臉色一沉就讓人害怕,這個男人甚至不用沉下臉色,單是一身的帝王般的氣息已經讓人窒息了,哪里還敢和他有接觸。
給姜豆豆輸液的醫生有著多年的工作經驗,努力呼吸了幾下,鎮定下來,鼓起勇氣第三次想扎針,但是慕容御忽然伸出手,攔住了她。
醫生頓時緊張,剛才都看到了這個所謂的家屬和院長關系匪淺,好像院長還對他很忌憚,難道現在這個人要開始找麻煩了嗎?不過,錯在自己,自己一個主治醫生,卻連最基本的扎針都做不好,簡直就是失職。
慕容御沒有和她啰嗦,直接從她手里拿過針頭和棉棒,坐到病床邊,醫生如臨大赦般的趕緊起來走到一邊。
前幾天姜豆豆的右手被燙傷過,現在雖然好了,但是還有一個淺紅色的印子需要一段時日才能消失,在她白皙的手背上有點觸目驚心,慕容御英挺的眉不易察覺的皺了一下,用棉棒在她手背上從新消毒。
醫生在一旁看著慕容御幫姜豆豆扎針,他的手法很熟練,一次就正確找到了血管的位置,但是漠然般的眸子一直盯著姜豆豆的臉色,姜豆豆這次沒有皺眉,也沒有出聲,好像沒有任何感覺一樣。
醫生這才長出了一口氣,護士們的眼神里對慕容御也是贊嘆,輸液扎針雖然是基本功,但是也是最難的,很少有人可以做到讓病人沒有任何疼痛的感覺。
一名護士想過來調一下輸液管的速度,但是慕容御已經很自然的伸出手調好了,他選的是最慢的速度,這樣一大瓶藥液,以這個速度輸下去,恐怕要到半夜里了,但是沒有人敢說什么。
見這里的事情都處理好了,醫生便和慕容御說了一聲有事可以按鈴叫護士,慕容御沒有理會她,只站在病床前注視著姜豆豆,醫生只好帶著護士們出去了,阿修也靜靜的退了出去。
一出門,阿修就默默地走開了,兩名護士開始八卦。
“從來沒有見過這么英俊的東方男人,他扎針的樣子真迷人。”一名護士依依不舍的看著病房的門,那目光恨不得能穿透房門看到慕容御一樣。
“親愛的,不要這種表情,沒有看到他在很專心的看著那個生病的女孩子嗎?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專注的眼神。”另一名護士也很羨慕,但是知道一個男人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一個女人的時候,已經不是旁人能插足進來的了,她有的只能是嘆息。
“做好你們的本職工作,不要在工作的時間談論和工作無關的事情。”剛才那名給姜豆豆扎針的醫生雖然也注意到了這個少見的美男子,但是慕容御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冷漠的氣息,以及眼底里閃過的像是要殺人似的不悅讓她記憶猶新,哪里敢胡思亂想,還是保住一條小命最重要。
兩名護士立刻閉嘴,幾個人去其他病房查房,繼續工作。
病房里只剩下了慕容御和姜豆豆兩個人,他的視線從姜豆豆從急診室出來,就一直沒有離開過她。
今天是個晴朗的好天氣,明媚的陽光從窗子里照射進來,一輪金色光暈將兩人籠罩其中。
“營養不良,疲勞過度?”這還是慕容御第一次開口,聲音里的冰冷讓整個房間的溫度頓時低了好幾度。
然后,他拿出手機,撥通阿修的號碼。
“御少。”阿修恭謹的稱呼一聲,現在已經到了醫院樓下。
“準備一些有營養的食物。”慕容御看了一眼高燒中的姜豆豆,又加了一句,“流食。”
生病的人消化能力弱,不適合固體食物,流食是最好的選擇。
“是,我馬上去做。”阿修答應一聲,他的確有先見之明,在急診室聽到瑟琳娜那樣說,又看到慕容御不同于以往任何時候的神色時,他就知道要怎么做了。
慕容御收起手機,看著輸液管中的藥液在靜靜的滴落,他伸出一只大手,放到姜豆豆輸液的右手上,一般人輸液的時候,因為手和胳膊靜止不動,時間長了,會有一種冰涼的感覺,慕容御溫暖的手覆上她柔弱無骨的小手,姜豆豆小貓咪般輕輕哼了一聲,似乎睡的更安穩了。
病房里的時光靜靜的流淌,慕容御看著姜豆豆熟睡的容顏,她小臉上因為高燒而產生的不正常紅色在逐漸消退,她的右手也不再冰涼,他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把玩著她纖細的手指。
中午的時候,阿修送來了食物,不僅有適合姜豆豆的流食,還為慕容御準備了正常的午餐,但是慕容御壓根就無視了阿修的存在,阿修只好退出了房間,等到黃昏的時候,才再次送來新鮮的食物,拿走中午沒有動過的,其中,瑟琳娜親自來查過兩次房,看到姜豆豆的體征很平穩,就無聲的退了出去。
如瑟琳娜所預料,姜豆豆的高燒在黃昏的時候徹底消退了,慕容御冰冷了一天的神色,也有所緩和。
在晚上八點都的時候,姜豆豆清醒了過來,她醒來的方式比較特別。
一般人病人都是睜開眼睛,很虛弱的樣子,但是姜豆豆肚子里先咕嚕了幾聲,才睜開眼的,一般人病人看到陌生的環境都會問這事哪里,但是姜豆豆第一句話是,“餓,好渴。”聲音沙啞無力。
這一天的時間,慕容御每個半個小時就用棉棒站著水在她的唇上擦拭,以防嘴唇干裂,因為高燒的人水分脫的比較快,現在見她清醒了,慕容御按下控制病床的按鈕,將病床枕頭部位調高,讓姜豆豆靠在那里,然后起身在飲水機接了一杯水過來。
姜豆豆臉色憔悴,打量著陌生的房間,布置的很溫馨,但絕不是小木屋,然后她聞到了消毒水獨有的味道,只有醫院里才有這種味道。
“這是在醫院嗎?”住院很貴的,尤其是這種單人病房,而且還是在國外,“住院給報銷嗎?”
慕容御沒有回答,一只手端著水杯坐到病床前。
姜豆豆剛想習慣性的伸右手過來接水杯,手腕就被慕容御的另一只手按住了,她這才意識到右手在輸液,上面扎著針頭,不明白為什么醫生為什么要在她右手上輸液,只好伸出左手。
但是慕容御無視她這個動作,直接將水杯送到她的唇邊。
“我左手可以用。”姜豆豆小聲抗議,但是慕容御已經趁機將水倒入她口中。
生病的人總是口渴的,當清水流過干燥的喉嚨,姜豆豆舒服了很多,想再多喝就口,但是發現這杯水其實就只有一個杯底,她好奇的看著慕容御。
對于一個很渴的人來說,是不能一下子給她很多水喝的,容易造成水中毒,但是慕容御沒有解釋什么,將水杯放到一旁,姜豆豆的肚子又咕嚕了一聲。
慕容御拿過阿修送來的一道例湯,湯的香氣充斥滿了房間,姜豆豆更加的餓了,咽了口口水。
“想喝湯?”慕容御波瀾不興的問。
“嗯。”姜豆豆伸左手,想要結果湯碗。
“一只手怎么喝湯,還是左手。”慕容御這話雖然是問句,但是口氣卻是肯定的,意思就是一只手,尤其是左手,是不能喝湯的,像是王法戒律一般。
“那叫護士來。”姜豆豆可不想被他喂。
但是慕容御沒有叫護士,在當時給她右手輸液的時候,就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他用小湯匙舀了一勺湯,送到姜豆豆口邊。
居然是冬瓜排骨湯,是姜豆豆最喜歡的,喝還是不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