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御手里一直拿著那個監控器,看著姜豆豆一路走來,沐浴后的她,皮膚白里透紅。
“額,我走錯房間了。”姜豆豆站在門口,轉身想要離開。
但是,女傭攔住了她。
“這里就是你的房間。”同時,慕容御也開了口,只不過他還是注視著監控器,手指正從監控器的屏幕上滑過。
“那就是你走錯房間了。”姜豆豆還是站在門口,但是側了身,讓出的位置足夠慕容御出去,她自然也是在等著他出去。
但是慕容御似乎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依舊坐在沙發上,那個監控器屏幕的大小實在太像手機了,姜豆豆還以為他在看工作中的什么文件。
“你都說了,這里是我的房間,請你回你自己的房間去,我累了,想要休息了。”雖然在飛機上睡了那么久,但是到底是在飛機上,沒有在地面的睡眠質量高。
姜豆豆的話讓慕容御的腦海里閃過她在飛機上睡覺的樣子,可不是像她醒過來的時候那么安靜,那樣寬大的沙發她都好幾次險些掉下來,睡夢中還伸拳踢腿的。
在飛機上慕容御曾用餐兩次,都是牛排,還喝過三杯咖啡,每次姜豆豆聞到食物的香氣都會下意識的吸吸鼻子,皺皺眉,但是就是不肯醒過來。
這一路上,慕容御除了在閉目養神的時候,視線沒有離開過她,只是她一點都不知道。
“請你出去。”姜豆豆再次重復,口氣明顯比剛才壞了很多,平時怎么算計她都可以忍,但是不能忍受和他睡在同一個房間里。
慕容御收起監控器,站起身來,朝著門口走過來,姜豆豆還以為他要出去,于是又往旁邊讓了讓,即使是擦肩而過,也要能離他多遠就有多遠。
但是慕容御走到距離房門口還有幾步之遙的時候就止住了步伐,從褲袋里拿出姜豆豆的手機,雖然知道手機不能撥打國際長途,但是姜豆豆還是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想要拿回自己的手機。
就在這時候,慕容御抬眸給女傭一個眼神,女傭立刻心領神會的關上了房門。
姜豆豆忽然意識到了什么,轉身就想往外走,但是怎么也打不開房門,當轉回身想要質問慕容御的時候,他已經往落地長窗邊那一排白色的華麗衣柜走去,窗外星光璀璨。
最要命的就是剛才哈被他拿在手里的手機,現在變戲法似的不見了。
姜豆豆醒悟,這資本家拿出手機完全是為了吸引她自己走進來,這就叫做自投羅網。
慕容御從衣柜里取出了睡衣,往浴室走去,當姜豆豆是透明的。
浴室的門關上,姜豆豆站在房間里,手足無措,難道就這樣等著他沐浴出來,然后呢?姜豆豆不敢往下想。
“拿我的打火機和香煙進來。”浴室里忽然傳出慕容御的聲音,隔著一道房門,他的聲音低沉卻極具穿透力。
姜豆豆左看看右看看,還以為臥室某個角落里會隱藏著一扇門,然后出來一個女傭呢,但是結果卻不是。
“不要耽誤時間,姜豆豆。”慕容御指名道姓的說。
“我?”姜豆豆下意識的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你在洗澡,讓我幫你拿香煙?”
這該死的資本家神經不正常吧?
可是他控制著她的家人,他要是一個不高興,不知道會對奶奶做出什么事來,她也只要走到沙發前的茶幾旁,拿起煙盒和打火機。
走到浴室門口,姜豆豆輕輕敲了敲門。
“進來。”慕容御吩咐。
姜豆豆皺了皺眉,咬了咬牙,推門進去。
一進去就立刻低著頭,不想看到某些限制級的畫面,眼角余光想找到洗漱臺,將香煙和打火機放在上面。
“你這樣子,是在回避什么,還是想看到什么?”忽然,姜豆豆的身后幽幽的冒出慕容御的聲音。
“啊!”姜豆豆嚇得原地跳起來,香煙和打火機因為吃驚而脫手。
原來慕容御一直站在門后,守株待兔一般,好像就是為了戲弄她,也預料到了姜豆豆會發生的反應,慕容御已經換上了黑色的浴衣,堅實的手臂伸過來,牢牢的接住了香煙和打火機。
“點煙。”慕容御從煙盒里取出一支香煙放在唇間,一只手拿著打火機伸到姜豆豆面前,命令。
姜豆豆神魂方定,左手茫然的捧住打火機,轉過身,面對慕容御。
燈光下,慕容御俯視姜豆豆,投影下來的影子覆蓋住了姜豆豆。
姜豆豆呼吸著他近在咫尺的氣息,左手想打亮打火機,由于平時習慣了用右手,再加上剛才嚇得不輕,現在她怎么也打不亮打火機。
慕容御目光平靜的看著姜豆豆笨拙的動作,忽然伸出右手,握住她的左手,姜豆豆感覺到他掌心的溫度,干燥溫暖,像是給一個在深夜冷風里獨行的人披上了一件溫暖的外套一般,但是姜豆豆想躲開。
怎奈他的手很有力,不僅沒有松開,還這樣手把手的教她怎樣打亮打火機。
打火機發出清脆悅耳的一聲響,強烈的火苗跳躍在兩人之間。
慕容御沒有松手,也沒有低頭,而是握著姜豆豆的手舉高,將打火機的火焰送到自己唇間的香煙上。
香煙點燃的那一刻,姜豆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正迎上他墨染的眸子,感覺自己的臉紅的快要漲破了,莫名想起了在國內的時候,她和常洛通話,為了阻止慕容御搗亂,她的小手捂住他的唇時,他在她掌心里似有若無的那個吻,到現在她還是不能確定,但是知道自己的左手就是現在自己的處境——腹背受敵。
慕容御吸一口香煙,徐徐的將煙霧噴薄在姜豆豆臉上,才松開她的手,姜豆豆立刻將雙手都藏到了背后,低著頭,窘到極點。
慕容御眼底里忽然閃過一絲愉悅的玩味,轉身朝著黑色的大浴缸走去,里面已經放滿了熱水,途中他將煙盒和打火機隨手放在洗漱臺上,還同時脫下自己的浴衣,像是古代征戰沙場勝利凱旋的王者脫下盔甲一般。
一聲水花四濺的聲音,讓姜豆豆又嚇了一跳,現在的她如驚弓之鳥一般,猛然抬頭,剛好看到慕容御舒適的半躺在浴缸里,她顧不得右手的傷,雙手捂住眼睛,從浴室沖了出去。
“關門。”慕容御看著姜豆豆狼狽的身影,看似好心的提醒。
姜豆豆只好皺巴著一張小臉,轉身,閉著眼,盲人一般伸手碰觸到浴室的門,迅速關上。
門關上的時候發出砰的一聲,掩映住了慕容御難得的一聲短暫的笑,只是他的唇角殘存著笑的痕跡,靠在浴缸里,雙臂舒展,夾著香煙的右手搭在浴缸的沿上。
當半個小時后,慕容御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姜豆豆正在努力和臥室的房門奮戰,門鎖是那種歐洲古老的門鎖,從外面可以鎖上,里面的人是怎么也打不開的。
聽到慕容御的腳步聲,姜豆豆霍然轉身,后背靠著房門,一臉的戒備狀態。
但是慕容御并沒有走過來,而是走到窗子另一邊的電腦前,坐下,打開電腦,仿佛在很認真的看著什么外文的文件,連濕漉漉的頭發上偶爾垂下的水滴也沒有在意。
姜豆豆想和他商量一下,讓自己出去,哪怕讓她在樓下大廳或者古堡外睡一夜都好,但是幾次張口都沒有膽量說出來,慕容御現在的狀態好像已經忘記了她的存在,她怕一開口等于提醒對方自己的存在感。
慕容御專心的看著電腦屏幕,手指熟練的操作者鼠標,夜色更深,姜豆豆實在堅持不住了,左思右想,還是走到沙發上坐下,不一會就趴在沙發扶手上睡著了。
第二天清晨,微雨,有點冷,姜豆豆是被凍醒的,睜開眼睛,看著陌生的房間,片刻的茫然之后才想起自己身處何地,奇怪的是慕容御已經不在電腦前了,只有天光從窗子透進來靜靜的籠罩著電腦。
轉頭看席夢思上,有睡過的痕跡,但是沒有人,姜豆豆走到浴室前,門敞開著,里面也沒有人,像是被慕容夜下藥后第二天一早在慕容御的別墅醒來的場景,只是地點由國內換到了雅典。
“睡懶覺的人沒有早餐吃。”臥室的房門忽然被打開,慕容御一身黑色運動裝進來,像是剛剛晨練又早餐后的樣子,神清氣爽。
姜豆豆一陣無語。
慕容御走到衣柜前,拿出黑色襯衣和西褲,開始換衣服,再次當姜豆豆是透明的。
姜豆豆閉上眼睛,不多時,忽然感覺到臉上熱熱的,正看眼睛,就看到慕容御特寫鏡頭一般的俊臉呈現在自己面前,嚇得心跳漏掉一拍。
慕容御就是故意輕聲走過來的,看著姜豆豆的狼狽,步伐輕松的朝著外面走去,“現在出發。”
姜豆豆臉不洗頭不梳,只好就這樣跟上他。
一樓大廳里,數名女傭恭敬相送,姜豆豆感覺很惋惜,這么好的住所,只住了一夜,就要這樣空著了,都不知道下次什么時候才會得到主人的青瞇。
車子已經在古堡外等候了,阿修照例站在車門旁。
微雨的天氣,空氣格外清新,古堡在朦朧細雨中有種說不出的寧靜。
姜豆豆一路都看著窗外,車子駛出別墅區,進入繁華喧鬧的雅典城主干道的時候,阿修報告慕容御,“御少,有一輛奔馳一直在跟蹤咱們。”
慕容御不動聲色的從后視鏡里看了看后面,姜豆豆也聽到了阿修的話,詫異的想回頭,但是被慕容御制止,“別回頭。”
姜豆豆一怔,隨即明白,人家既然跟蹤他們,回頭就等于告訴對方自己已經知道了,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