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睜開眼睛,依然低垂著眼眸,姜豆豆發現面前的優質地毯上已經無聲無息的多了一雙锃亮的黑色皮鞋。
這時候,在她頭頂上方傳來一聲清冷的金屬制的打火機的聲音,姜豆豆覺得自己脆弱的靈魂被這聲音震顫了一下。
那只不過是是慕容御又點燃了一支香煙,他一直像在審視自己的獵物一般看著裝死的姜豆豆。
阿修站在門口靜靜的守候,一動也不動。
“唔。”姜豆豆終于忍不住藥力的作用,發出輕微的一聲,就像一只受了傷無家可歸在大風大雨里的小貓咪一般。
慕容御眼底一片深邃的平靜,緩緩的吸完這支煙。
姜豆豆像是度過了幾個世紀般難熬,忽然覺得整個人一蕩,那是慕容御拎著她的后衣領子將她拎了起來。
“嗯。”再次發出囈語般的一聲,因為身高的緣故,姜豆豆的視線正迎上慕容御的喉結。
他黑色襯衣領扣的兩顆璀璨鉆石的扣子敞開著,露出小麥色健康的皮膚,肌肉的線條優美,男性獨有的氣息蓬勃而來。
姜豆豆莫名的心慌意亂。
慕容御看了一眼她慌亂的眼神,不容姜豆豆多想,已經拎著她往外走去。
阿修想接過姜豆豆,但是被慕容御以眼神制止了。
他堅實健美的手臂拎著她,就像一個剛下飛機拎著簡便行李的游客般泰然自若,一路將姜豆豆拎進電梯,姜豆豆無力反抗。
阿修按下按鈕,電梯來到一層,慕容御一直沒有松開姜豆豆,一直將她拎出酒吧。
勞斯萊斯幻影停在酒吧前的夜色中,阿修搶步上前打開車門,慕容御帶著姜豆豆進入后排座。
慕容御落座,而姜豆豆真的被他當做行李一般隨意的丟在身旁的座位上。
“回別墅。”慕容御薄唇輕啟,聲音低沉。
阿修覺得今天發生了很多反常的事,比如御少居然會回老宅,再比如現在,御少有女伴,但是沒有哪個女人能被御少帶會別墅。
詫異歸詫異,阿修跟隨御少多年,已經懂得要完全服從主人的道理,立刻吩咐司機。
勞斯萊斯幻影平滑的駛出了月光酒吧的絢爛霓虹,姜豆豆心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她正斜靠在座椅上,雖然不能動,但意識始終清醒,知道自己逃過了夜少的一劫。
而看著車后已經模糊的酒吧的影子,再看看車內,正看到慕容御如大理石雕塑般完美的側面,車內柔和的燈光也沖不淡他冷峻的神色。
他正一只手拿著手機,似乎在看里面的什么文件,另一只手隨意放在扶手上,精致腕表折射著燈光,修長的手指間夾著一支香煙,香煙在靜靜的燃著。
姜豆豆的心忽的一沉,也許剛剛在酒吧逃過的只是一小劫,更大的一劫已經悄然而至。
慕容御才是真正的劫難。
內心的驚恐和藥物的發作形成鮮明的對比,姜豆豆秀眉緊蹙,而慕容御似乎已經忘了她的存在,一直專心的看著手機上的文件。
車子在道路上穩穩的行駛,打破車內寂靜的是慕容御的手機鈴聲,《拉德茨基進行曲》。
慕容御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眼底里閃過一絲漠然,手指在屏幕上滑動,按下接聽鍵。
姜豆豆聽到了和氣勢磅礴的手機鈴聲截然相反的一個嬌滴滴的女聲,但是聽不清楚說什么。
慕容御一邊聽著,一邊將頭轉向姜豆豆這邊。
姜豆豆在接觸到他的視線后,不由得忘記了呼吸,整個人對他有種不可解的渴望,她知道,這一定是藥物的作用。
當姜豆豆這樣迫切的看著慕容御的時候才發現,他并沒有看自己。
慕容御的視線在她頭頂上越過,看著車窗外,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態,顯然沒有將那個女人當回事。
而那個女人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姜豆豆隱約聽出了那女人恃寵而驕的意思,想來這女人和慕容御關系不一般吧。
“女人,記住自己的身份。”慕容御淡淡的說。
似是聽出了他的不悅,那一端女人的嬌聲嗲氣戛然而止。
同時慕容御按下了掛斷鍵,只留給對方冰冷的嘟嘟茫音。
姜豆豆猜慕容御這樣的男人,應該會有很多女人,他不要剛才來電的女人,卻帶著中了藥的自己回別墅,到底是何用意?
“加快車速。”慕容御吩咐。
車子瞬間的提速讓姜豆豆回過神來,這才發現慕容御的視線在看著自己,這次是真的看著,且眼底里沒有了剛才的心不在焉。
姜豆豆十分矛盾,在藥物作用下既渴望他的目光,卻又不敢和他這樣的目光對視,最后只好看向車前方。
前面路漫漫,夜色漫漫,她的前途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