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高重華本來是要和父皇母后一道迎敵的,喝了藍玉煙的粥點,整個人便毫無用處了,又有幾名黑衣人要來殺她,幸虧容玨闖進了大殿,才拯救了她的性命。
如果真是藍玉煙算計,她連她不死的情況都算好了,真可謂居心叵測,可惜這么多年來,她一直不知道身邊的好姐妹究竟是什么樣的人。
面對高重華逼視的眼神,藍玉煙心不由得戰(zhàn)栗了一下,冷笑,“高重華,你覺得本宮為什么要害你?本宮讓你喝清心粥,是因為形勢大亂,本宮不想你慌亂而已,后來是北周軍隊向皇宮施放迷藥,你才中毒,你空口無憑就來質(zhì)問本宮,你安的什么心啊你?”
“皇上,皇上……來人啊,有人想要對本宮不利。”
藍玉煙大喊了起來,手按住胸口,看似艱難地咳嗽。
一個身影闖了進來,冷寒之氣籠罩了整個寢室,宇文世尋目光在高重華臉上掃了一瞬,嫌惡和鄙夷盡現(xiàn),將藍玉煙擁入懷中,“這個賤人,是不是又在打你的壞主意?”
藍玉煙輕輕搖頭,“不怪姐姐,是皇上對臣妾太好,姐姐難免有想法。”
又是因為她嫉恨宇文世尋對她的好么?高重華失笑,對上宇文世尋冷寒的眸子,“重華不羨慕,不嫉恨皇上對皇后娘娘的好,現(xiàn)在不羨慕,以后都不羨慕,重華是北齊亡國公主,不是這宮中待寵的妃子,所以皇上對皇后娘娘好只是皇上皇后娘娘二人的事,跟重華無關(guān)。”
宇文世尋瞇起眸子,眼底閃過一抹失望和疼痛,她竟然說,她不關(guān)心他對誰好,她不在意,不就是因為心中沒有他嗎?
“高重華,你要私下見玉煙,朕允了,你保證不傷害朕的皇后,朕也愿意信你一次,可是你看你把玉煙嚇成了什么樣子。”
宇文世尋冷笑,確認藍玉煙沒有什么事,這才將她慢慢放下,到了高重華的面前,眸子逼人,他的算盤,他對藍玉煙的好,原來,根本就沒有入得了她的眼。
他對藍玉煙的維護,如果分一點給她,該有多好?
高重華喉嚨苦澀,臉上卻帶著淡笑,“不管皇上信不信,重華都沒有半點對皇后娘娘不好的企圖,重華不打擾皇上和皇后娘娘,這就退下。”
她留下來,不留下來,都改變不了什么。
腳下匆匆,心中卻很空,她和宇文世尋,明明才有過身體接觸,可是卻像隔了一生一世。
宇文世尋看著高重華離開的身影,眸子冷沉復雜,這樣的一個女子,他應該怎么治她才好?
明明他對別人的柔情,是為了讓她痛苦,可最終才發(fā)現(xiàn),最痛的,竟然是自己。
即便他怎么作踐她,蹂躪她,可卻感到他永遠也掌控不了她,可她當初,明明就是他的人。
宇文世尋心一疼,竟生出一種無力的感覺。
他看向藍玉煙,眸子平靜,“玉煙,剛才,她說了什么?”
不分青紅皂白,他就將高重華責備一頓,這似乎已經(jīng)成為一種習慣,可這些,明明就是她應該承受的,他也從來認為天經(jīng)地義,現(xiàn)在,他忽然想知道緣由。
藍玉煙怔了一下,宇文世尋竟然發(fā)問,這讓她有一種不詳?shù)念A感,“姐姐,就是嫉妒皇上對臣妾的寵愛,畢竟姐姐對皇上也是在意的,只是姐姐對皇上的感情自私了一點,親眼看著老太妃被北齊君主和皇后下令處死,又被北齊士兵凌辱身體……”
“夠了,不要說了。”
提到這件事,宇文世尋只感到一股怒火在心中燃燒,眉頭蹙起,看到藍玉煙仿佛被嚇到的模樣,輕嘆一聲,走過去攬住她的肩頭,“這件事對朕的刺激很大,所以,不要總是提。”
藍玉煙心一沉,她經(jīng)常在宇文世尋耳邊提起這件事,讓他對高重華越來越恨之入骨,現(xiàn)在他居然不耐煩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