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姐姐,你怎么這樣不當心呢?”藍玉煙將高重華扶起來。
“藍玉煙,我不用你假好心!”
高重華恨透了這個女人,下意識地要推開她的手,藍玉煙就驚叫一聲,順勢倒在地上,頭磕出一聲鈍響,鮮血汩汩流出。
情況太過突然,高重華怔住了,預感不妙。
藍玉煙妖嬈的面顏痛得扭曲,手捂住了頭部,艱難地支起身子,“姐姐,你為什么要一次次害本宮,本宮可有任何對不住你的地方,難道你要把本宮趕盡殺絕才罷休嗎?”
“高重華,朕沒有想到,你竟然歹毒到這樣的地步。”
宇文世尋一巴掌打在高重華的臉上,高重華身體晃了晃,幸虧靠著柱子,才沒有倒下。
“太醫,快請太醫。”
宇文世尋抱著藍玉煙,眸子冰冷,盯著高重華,“如果玉煙有了什么三長兩短,朕讓你不得好死。”
高重華無力辯解,她說什么都沒有用,便抿唇不言,她是“貪生怕死,愛慕虛榮”的亡國公主,聲名狼藉,千夫所指,原以為會在北周找到依靠,可是她賭輸了,賭錯了。
她一無所有,有愧于北周,這條賤命,隨他怎么侮辱都是可以的。
幾名侍衛圍住了她,謀害皇后,無論如何都是死罪。
“把她扔到天牢。”
宇文世尋冷冷地吩咐。
侍衛拖著高重華離開,高重華回頭,眼眸空洞,沒有一絲神采,“葬魂海,食人魚,違背誓言者,將被食人魚啃噬殆盡,宇文世尋,為何你不去跳了葬魂海?”
宇文世尋眸色冷沉,眉宇間浮起一抹厭惡,“重華,你才是背棄誓言的那個人,要跳,也應該是你去跳。”
有的時候,他真的很想親手把她扔到葬魂海,看著她被食人魚分食。
高重華心已經近乎麻木,她凄冷地笑,身心疲倦,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
“宇文世尋,你最好不要讓我有任何機會,不然,我情愿今生今世都不再見到你。”
宇文世尋何嘗聽不出她的意思,眼眸更沉,下意識地要跟出去,藍玉煙無力地伸手,抓住他胸前的衣服,“皇上,不要,不要為難姐姐,臣妾相信姐姐只是一時想不開,姐姐是一個良善的女子,她以前,待臣妾很好……”
“玉煙,朕不會就這樣放過她,她蛇蝎心腸,注定不得好下場。”
宇文世尋看著高重華快要消失的身影,吐出狠毒的字句。
他對藍玉煙的柔情,對她的冷漠,形成明顯的對比,她以為傷痛太多,人會麻木,可是當一陣清新的疼貫穿身心,她才知道,剜心一般的噩夢,她這一輩子都不要想擺脫。
就讓他們一世圓滿,她卑微地沉淪,在泥潭里掙扎,永遠身不由己。
她被扔到一個骯臟的牢房里,獄卒用破舊的被子遮住墻壁和地板,為的就是不讓她自殺。
她未必會真的尋短見,但男人這樣緊張,不過就是因為要繼續折磨她嗎?
死,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最讓人恐懼的,是生不如死。
宇文世尋這樣恨她,他做到了。
臨近的牢獄傳來一聲呻吟,聽起來有些熟悉,高重華一個激靈,透過縫隙看到一個人被禁錮在鐵架子上,一頭墨發凌亂地垂下,白衣上都是鮮血,新的舊的交錯在一起,觸目驚心,任是這樣,這個人也有一種傾世的風采和氣節透出來。
“容公子。”
高重華輕輕地喚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