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海是某醫院急救病房外,躺在病床上即將被推進急救病房的陳琦,依舊不忘恨恨的瞪上楚天一眼,眼神中滿是羞憤。
隨著急救病房的門被關上,楚天暗舒一口氣,坐在了醫院走廊的空椅上。
想起之前陳琦那殺機四溢的眼神,楚天頭皮就有些微微發麻。不過,所幸這女人也知道她身上的傷勢較重,沒有來個大鬧醫院什么的。
一旦陳琦控制不住自己情緒,在眾多醫生護士面前發飚,楚天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收場了。
其實,楚天是有些多慮了。
陳琦在怎么說,也是個警務人員,就算她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警局的整體形象著想。怒歸怒,這點自控能力陳琦還是有的。
當然,也不排除陳琦是在心里憋著火,等著養好傷之后在找楚天算總賬的可能。通過女人臨進急救室前,那冷若冰霜,殺氣四溢的眼神,可以判斷,這種可能性很大,而且不是一般的大。
楚天用腳趾頭想,也能知道,此刻的陳琦絕對是憋了一肚子火。別的不說,單是臨進醫院前,楚天猛摁陳琦頭那幾下,陳琦怕是咬死他的心都有了。
火山爆發硬生生的給憋了回去,下一次的噴發只會更加的猛烈。
不過,這個噴發的前提卻是陳琦把傷養好。
依目前的情況看,沒個把月陳琦是別想出院了。等陳琦出院了,這氣肯定也早就消了。
好歹也占了陳琦兩次便宜,女人在急救室動手術,楚天也不好就這么直接走了。楚天對待女人有時候雖然會有些嘴欠,偶爾還占個小便宜什么的。但,楚天的責任心一直很強。
丟下重傷的陳琦,獨自去找地逍遙快活,這種事楚天還做不出來。
從褲袋里摸出根煙,本想著點燃,卻被路過的護士阻止。楚天這才想起,醫院是禁止抽煙的。
在護士雙眼的逼視之下,楚天只好把煙和打火機收起。
看著從身旁走過的一對年輕夫婦,楚天猛然想起之前答應過自家便宜老婆羅薇薇,以后如果不回家吃飯的話,會提前打個電話。
楚天急忙拿出手機,想要給羅薇薇打個電話說聲,今晚就不回去了。
不過,當楚天拿出手機之后,楚天猶豫了。時間已近十二點,這個點羅薇薇怕是已經睡了。
想起結婚近半年,也沒幾天是在紫園閣別墅過夜的,羅薇薇多半也不在乎他這個便宜老公晚上回不回家。
如果羅薇薇真的在意他的話,怕是早就打電話問他了。自嘲一笑,楚天索性收起了手機。
……
紫園閣別墅,羅薇薇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羅薇薇的自控能力一向很強,尤其是執掌羅氏集團之后,她越發的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緒。商場上的事,已經很難讓她這般深夜不眠了。
而事實上,雖然羅氏集團內部問題重重,但羅薇薇有絕對的自信將羅氏集團做大做強。
夜,難以入眠,完全是因為夜不歸宿的楚天。
說來也奇怪,在楚天沒有搬進紫園閣別墅之前,羅薇薇也從來沒有想過楚天夜不歸宿這個問題。
不過,自從楚天搬進紫園閣別墅之后,羅薇薇心底雖然還沒有真正將楚天當成家人。但,潛意識里,羅薇薇其實已經接受這個家里面多了一個人。
羅薇薇雖然還沒有接受楚天的準備,但從心里她其實已經有了改造楚天的計劃。等到改造成功之后,羅薇薇未嘗不會嘗試著接受楚天。
想起,楚天曾當面答應自己以后如果不回家吃飯,就會打個電話回家。
一想到自己從下班等到現在,都沒能等來楚天的電話,羅薇薇禁不住心頭火氣,恨恨的捶了幾下床。
略顯漆黑的臥室之中,羅薇薇一雙明眸卻是燁燁生輝。思來想去,羅薇薇覺得有必要給楚天一個難忘的教訓。
憑什么他楚天在外邊鬼混,卻要她慕大總裁在家里生悶氣。
羅薇薇掀開蓋在她無暇嬌軀上的薄被,打開床頭燈,找到水晶涼拖,走出臥室。
出了自己臥室的羅薇薇,來到了楚天的臥室。
羅薇薇打開楚天臥室的吊燈,先是環顧了一圈,而后徑直向著楚天的大床走去。三下五除二的,羅薇薇將楚天的被子以及枕頭抱起,走到陽臺稍作猶豫,素手一揮,連被子帶枕頭直接給扔了下去。
這還不算完,床單、床墊、拖鞋、衣柜里的衣服……楚天房間里所有用手能拿的動的東西,全部被羅薇薇扔了出去。
做完這一切,羅薇薇玉白完美的下巴輕揚,關燈離開了楚天的房間。
回到自己臥室之后,羅薇薇躺在自己床上,嘴角微微上揚,沒多久便是進入了夢鄉。
……
可憐蹲守在醫院急救室外的楚天,對于自己房間被羅薇薇“血洗”一事毫不知情。
等了將近兩個多小時,做完手術的陳琦總算是被推了出來。
“你是病人的家屬吧?”
給陳琦安排好病房之后,為陳琦做手術的中年醫生找上了楚天。
楚天下意識的就想點頭,他和陳琦才見了幾次面,頂多也就是個朋友,怎么著也算不得家屬。
不過,此刻做完手術的陳琦昏迷不醒,楚天也摸不透她是個什么情況。病人的情況,醫生肯定是最清楚的。在國內,而對于病人的情況,醫生也只會告訴病人的家屬。楚天雖然這幾年一直在國外,但他畢竟曾在國內生活多十多年,醫院的這些事楚天多少也懂一些。
當下楚天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陳琦的家屬身份。
眼見楚天點頭,醫生也沒什么懷疑的意思。畢竟是楚天送陳琦進醫院的,這大晚上的一個男人抱著重傷的女人進醫院,任誰也會覺得,這兩人關系肯定不簡單。
“病人的情況比較特殊,子彈打斷了她一根肋骨。因為病人失血過多,我們沒辦法對她進行接骨手術。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子彈我們已經取出來了。等下護士會過來幫她輸血,等病人情況好一些之后,我們會即刻為她安排接骨手術。”
楚天雙眼微瞇,他原以為陳琦只是腹部淺中彈。畢竟在法拉利車內時,陳琦還曾探出車窗對車后追擊的毒販開槍,也曾和他數次打鬧。
因為天黑,楚天也沒過多的注意陳琦的傷勢,不曾想女人竟被打斷了肋骨。如果楚天開的在慢上一些,陳琦怕絕對不是失血過多這么簡單。
一想到自己之前在車內對陳琦做的那番事,楚天也是禁不住有些暗暗自責,好在他及時控制住了自己,否則陳琦鬧不好就香消玉殞了。
看著俏臉蒼白,沒有幾分血色,即便是在昏迷中依舊蹙著英眉的陳琦。楚天心底也是泛起了幾分愧疚之意,不過同時也對陳琦起了那么幾分欽佩感。這女人被打斷肋骨,都能夠挺這么長時間,還真是不怕死呢。
常人或許不能夠想象被打斷肋骨是什么感覺,但楚天曾有過切身感受。因為他就曾在非洲某小國的戰場上,不幸被狙擊步槍打斷過肋骨。
那時楚天剛成為雇傭兵不久,斷掉的肋骨給楚天上了生動的一刻,讓楚天懂得了戰場的殘酷。也正是那次中槍事件過后,楚天開始成熟,逐漸的掌握戰場生存技巧。
“從她身體里取出的子彈在哪里?”
楚天身上那股吊兒郎當的痞性緩緩收斂,周身上下寒意涌現,雙目之中更是有著一縷殺意掠過。
如果早知道陳琦傷的這么重,楚天或許會選擇另一種方法來擺脫那些毒販。
例如,讓他們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子彈還在手術室,不過已經被密封處理了。我們接到警方的通知,他們會馬上派人過來。”
很顯然警方那邊是醫院方面打電話通知的,一個中槍的警察被送到這里,醫院治療的同時自然也會打電話給警方那邊確認。
中年醫生大概也是感受到了楚天情緒的低沉,語氣稍顯沉重了幾分,“不要太難過了,病人的情況總體來說還不算太壞,我們會盡最大的努力在對短時間內讓病人脫離生命危險。不過,在我們為她進行接骨手術之前。病人不能進行太大的肢體活動,以防傷勢惡化。病人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靜養,最好不要吵醒她。”
楚天點了點頭,醫生拍了拍楚天的肩膀以作安慰,離開了病房。
即便醫生不說,楚天也不會去動陳琦的。饒是以楚天見慣了生死場面的心性,對于此刻的陳琦,也是興起了一抹憐惜感。
能夠和毒販槍戰,被打斷了肋骨自始至終也沒喊過一聲疼,陳琦的性子,確實足夠勝任警察這個職業。
楚天年輕時也曾這般熱血,也曾為了執行任務,受了重傷而硬挺著不喊疼。
從陳琦身上,楚天依稀看到了一些他年輕時在部隊時的影子。
不得不說,這女人倔的有些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