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僵硬的抬起雙手，只見雙手上鮮血淋漓，瞬間，我整個人都宛如跌入了冰窖之中，渾身冰涼刺骨。

程以航…死了我？

是被我殺死的…

我下意識的連連后退，不敢去檢查他到底是死是活。

這時，陸堯突然趕來，看著程以航倒在地上，又看我滿臉的驚慌失措，他急忙問道：“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我說不出話，只能拼命搖頭。

陸堯急了，按住我的肩膀：“說話啊！”

“蘇羨！”

這時，大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呼喚，我抬起頭，只見盛時澤高大的身影沖了進來，那一瞬間，我仿佛置身于黑暗中，終于看到了一抹曙光，要將我從泥潭中拯救。

我拼了命的朝曙光而入，一頭撲進了盛時澤的懷里，像抓緊了救命稻草般，緊緊的抱住了他，此時此刻，我再也控制不住，崩潰的哭了起來。

盛時澤輕輕拍打著我的后背，語氣極盡溫柔，道：“不哭…我在這里…”

“我…我殺人了…”我斷斷續續的抽泣道，內心的恐懼在無盡的蔓延中，我胡亂的解釋道：“我沒有想殺他，是他…所以我才…我是不小心…”

“我知道我知道…”盛時澤緊緊的摟著我，將腦袋靠在我肩膀上，深吸了一口氣，用仿佛劫后余生的語氣說道：“對不起…我來晚了。”

“怎么辦…盛時澤…我該怎么辦…”

我第一次用如此無助的語氣和他說話，不知道為什么，我竟然在心里認定了，無論出了什么事情，也都可以盡情的依靠著他，相信著他。

盛時澤緩緩松開我，伸手用指腹輕柔擦去我的眼淚，然后牽著我的手走到程以航的面前。

他知道我害怕，于是用一邊用手擋住我的眼睛，一邊彎腰去查看程以航的情況，很快，他說道：“放心，他沒死，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把他送去醫院。”

陸堯在一旁說道：“我來打急救電話！”

盛時澤掏出手機，撥打了110，然后轉頭輕聲叮囑：“你不要亂動，不要破壞現場，聽我說，在警察來之前，你先冷靜，把所有事情的經過全部告訴我。”

我點了點頭，聽著盛時澤的聲音，我內心安定了不少，強行調整好情緒后，我將發現程以航勾結老廠長，以及被抓、逃走、再次被抓，為了自保拿刀刺中程以航全部說了出來。

說完，盛時澤沉下了臉色，卻又松了一口氣，道：“等會兒警察問你的時候，你就這么說，完完整整的說，不要出錯，尤其是程以航勒住你脖子，想要殺死你的這一點，這代表著你是正當防衛，你沒有錯，不用害怕，知道么？”

我腦袋里恍恍惚惚，想的全是程以航鮮血淋漓的模樣。

盛時澤沒聽到我的回答，又著急又緊張的重復了一句：“聽見沒有？蘇羨，回答我！”

我這才反應過來，下意識點了點腦袋。

沒過多久，警車和急救車同時到達，程以航被送去醫院，警察留下勘察現場，為首的警長跑來審問我情況。

我按照剛剛盛時澤的叮囑，將事情一五一十全部說得清清楚楚。

這時，一名小警察走過來，遞給警察一把沾滿鮮血的刀。

“這就是兇器。”

警長看了一眼，點點頭，叮囑他裝起來，然后朝我說道：“你說的話，我們會調查清楚到底是真是假，不過在此之前，你必須跟我們回警局！”

我抬頭看向盛時澤，盛時澤朝我眨了眨眼，我知道他是讓我放心不要害怕的意思。

我也真的就不那么害怕了，跟著警察回到警局。

這算是我人生中，第二次來到這種地方。

第一次是因為程以航，第二次…還是因為程以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