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孫老頭正在仔細的修剪著墓前種植的一排松樹。聽見了腳步聲,回了頭,一眼就認出了白仕清,于是他停了手里的活,笑著對著他說:“又來看望家人啊。”
白仕清點了點頭。孫老頭埋頭繼續(xù)的工作。白仕清抬起了腳步走了過去,沒走幾步卻又停了下來,回過頭,問孫老頭:“請問下,這個墓園就你一名工作人員?”
孫老頭一愣,點了點頭:“是啊。”
“這么大的地,沒有年輕人幫你?”白仕清走了回來,從包里掏出了雪茄遞了過來,孫老頭見了,忙接了過來,雖然自己不愛,送給路口的小賣部老板也能換二兩酒:“年輕人哪里會來這種地方工作的。”
聽到孫老頭的話,白仕清竟有些失望,卻又不死心,表現(xiàn)出與他往日作風完全不同的耐性,繼續(xù)問了一句:“平日里有年輕人在山上逛么?”
孫老頭一聽笑了,答:“也就過年和清明節(jié)來看家屬的。像你這樣的人,那是鳳毛麟角啊。”白仕清聽了孫老頭的奉承話,表情依舊冷漠。那一刻,他靜靜的站在冰涼的石階上,似乎沒了方向,她的墓安靜的就在不遠處,他抬頭就能看見,但他莫名的卻連邁開一步的勇氣也沒了。幾分鐘后,山風一吹,白仕清清醒了過來,他動了動有些僵硬的四肢,扭頭走下了山。看著白仕清的背影,孫老頭停下了手里的動作,一個奇怪的人,以前一來就是一天趕不走,今天千里迢迢來了,近在咫尺,卻沒走過去看一眼就又回去了。
愛的最遠距離,莫過于生死。走了別了,就永遠回不來。那一刻,精明的白仕清仿佛才剛剛明白這個最淺顯的道理。時間告訴白仕清唯一的答案是放棄,而那個他至今連名字也不知道女人告訴他的答案卻是重生。
童學生站著荒涼的山腳,吹著配合仙女峰的陰冷春風,哆哆嗦嗦的跺著腳,抽著煙。他本以為白仕清上去怕一時半會兒完不了,可沒想到的是他煙還沒有完一支,已經(jīng)見到白仕清從山上走了下來。
童學生見狀,走了上去,白仕清正要上車。童學生看了一眼白仕清,從兜里拿了一支煙遞給白仕清后說:“不急,這么好的空氣,抽兩口再走。”
白仕清聽了,知道童學生話里套著話于是停了腳步,接過了他手里的煙。童學生將火機遞了上來,白仕清抽了兩口。香煙的味兒比雪茄淡了不少,有些沒味兒,他將煙拿著手里,彈了彈煙灰問:“想跟我說點什么?”
童學生一愣,竟有些不適應(yīng)。據(jù)他了解的白仕清不僅是把該說和不該說的話都埋心里,同時也是不準旁人對自己說些該說或不該說的話。今天他主動請纓,倒是讓他有些受寵若驚。于是笑了笑,反問:“見到想見的人了沒?”
白仕清看著遠處的群山,答:“走了一半,沒再上去。”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她。”童學生抽著煙站著白仕清身旁答。
白仕清一愣,收了眼神回看著他。轉(zhuǎn)瞬又恢復(fù)了冷漠,問:“為何這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