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傲松不敢相信眼前所發(fā)生的一切,就像當年水承宇的意外一樣,這一切一定是他們幾個小毛孩兒所做的把戲,對他施下的幻術,并不是真實發(fā)生的。
“碧瑩的性命早在四年前就被你推向了死亡,這都是你一手促成的結果。”星音的聲音比她的雙眸更加的冷若冰霜,看到還是一臉憤然的水傲松,她覺得特別的可笑。
“碧瑩因不是正式繼承人,在她接受坎的卦形時,就開始被毒素侵蝕,這一年她呆在我身邊,由我和母親輪流用月之力幫助她控制,才能讓她能活到回來,所以你有什么資格當碧瑩的父親。”
星音的一句一話將水傲松所有的驕傲和尊嚴一步步的打向深淵,她不在理會深受打擊的水傲松,將地上的藍紗雪撿起,用螢光將花朵包住。
在這時水惗桐才緩緩的醒來,睜開雙眸的她顯的恬靜溫柔,如同透過樹葉的暖陽,暖暖的讓人溫暖。
“惗桐,有沒有哪里不舒服?”一直注意著四周的邽塵浩在這時再也按耐不住,對剛醒過來的水惗桐問候道。
“塵浩哥,謝謝你為我奔走。”水惗桐盈盈一禮。
一向冷靜穩(wěn)重的邽塵浩突然變得拘束起來,就連耳根子也有些微紅,“惗桐客氣了。”
邽塵浩和水惗桐的互動被三人看在眼里,荀陽賢和星音從他們之間的短暫話語中聽出,他們是相識的。
吳璃落看著相處融洽的邽塵浩和水惗桐,還有另外兩人之間莫名有的一種默契,她就覺得自己像個局外人,與他們格格不入。
身體的行動有時往往不經(jīng)過大腦,在她還沒有想逃的想法時,身體先往后退去,要逃離這個地方。
率先發(fā)現(xiàn)吳璃落異常的是星音,她立刻退出了月啟狀態(tài),一把抓住吳璃落的手,緊緊地握住,她想通過手傳遞給她力量和支持。
荀陽賢在星音行動后才發(fā)現(xiàn)異常,對邽塵浩說:“我們先離開這里。”
邽塵浩點點頭,第一反應是先護著水惗桐,對著五大家族的人問:“這次,可以讓我們走了吧。”
水傲松站在那里神情呆滯,一言不發(fā)的傻傻的望著水惗桐,其余四大家族的人互相看看后,將路讓了出來。
由水惗桐領路,星音和吳璃落在中間,荀陽賢和邽塵浩斷后,一路從大門出去,回到了天香樓。
荀陽賢看了眼低頭不語的邽塵浩,“你不想說,我也不多問。”
邽塵浩默默地拿出懷中的玉佩,細細的摸著,“謝謝。”
“我打算先去影逍山莊找果果。”
“果果?風果含嗎?影逍山莊的大小姐。”
荀陽賢沉吟一下便道:“是,今晚看到影逍山莊的人,我不放心,你知道該往那里走吧。”
想了下五大世家和銀宮之間的關系,邽塵浩同意了,如今銀宮的八位銀主中,有兩位和五大世家有所牽連。
而其他不知在何處的四人是何身份,身后會牽連到什么樣的勢力,都是他們無法猜測到的。
“我們現(xiàn)在唯一的優(yōu)勢就是將可以預言的天之靈和水之靈提前找到了,等惗桐的狀態(tài)好一些后,可以讓她們三人一同預知下其余四人所在的地方。”
邽塵浩心中還是念著和水惗桐多處些時間,他們有好久沒有相見了。
“好。”
而在另一個房間聚在一起的三人,氣氛就有些尷尬了。
“見過月神。”水惗桐第一時間先向星音行了族中所用的大禮。
星音聽到她對自己的稱呼,愣了一下才坐在凳子上,“不必稱呼這些,也不必行此大禮,我小你幾個月,喊我星音或是小音便可。”
“是。”她和月神星音并未相處過,在接受水碧瑩的靈魂時,共享了水碧瑩和星音在一起生活的狀態(tài)。
可惜水碧瑩受卦印的影響過深,導致她們之間沒有過多的交流,兩人過于陌生,但她知道自己的責任,萬事以星音為先,以月神為主,是她這一族必行的職責。
星音看著不在狀態(tài)的吳璃落,猶豫了下才問道:“你和邽塵浩是什么關系。”
水惗桐下意識看了眼吳璃落,“我們從小就相識,我的母親和塵浩哥的母親是閨中密友,所以給我們定下了娃娃親。”
她將一個荷包放在星音的面前,“這里是定親的玉佩。”
“我只是了解下,你自己收好。”星音在心中嘆了口氣,她能幫的地方并不多,就看吳璃落自己怎么想,要怎么去處理這件事情。
“我們三人已聚齊,我們所知道的事和要做的事比他們要多得多,所以我們的時間很緊迫。”
“音姐姐,我們要做什么事啊?”
水惗桐原本一直微揚的嘴角在這時不再揚起,反而嚴肅認真,“每一次的決定都需要我等先行預知,為了先輩們給我們鋪好的路,為了結束這一切,我們每走一步都必須嚴謹。”
“桐姐,今天讓碧瑩和你共生,你應該還適應不了,所以預知的事情先放一放,我們明日要接著趕路去下一處,你好好的休養(yǎng),不然動用幻夢時,你會支撐不住的。”
“好,我會盡快和你們一同使用幻夢的。”水惗桐說完便退出了房間。
吳璃落看到水惗桐都走了,今晚大家都已經(jīng)很累了,星音還接連動用了月啟靈力,她要盡量不給他們添麻煩才行。
“唉。”星音看著空空蕩蕩的房間沉默,突然起身打開窗戶,對著空氣說:“出來吧。”
還未看見是何人,一聲輕笑隨著微風一同飄進房間。
“嘻嘻!原來音姐姐還記得我啊!”熟悉的聲線,熟悉的語調,連同熟悉的出現(xiàn)方式。
星音看著出現(xiàn)的少女不語,她們之間的事肯定不是吳璃落師傅說的那樣。
來到這邊以后,她每天晚上都斷斷續(xù)續(xù)的做著夢,從開始的模糊到前幾天的清晰,但夢依舊斷斷續(xù)續(xù)的,不知道要說些什么。
“優(yōu)語,今天你在場吧。”
“咦?你是看到我了?還是感應到我了?”吳優(yōu)語歪著腦袋,俏皮的看著星音。
“果然。”星音慢條斯理的喝了杯茶,將茶杯握在手中把玩,“你和璃落的狀況是天生的吧,經(jīng)過桐姐和碧瑩的事,我才更加清楚這兩者之間的區(qū)別。”
吳優(yōu)語臉上揚起了大大的笑容,雙眸亮晶晶的一閃一閃著,“所以呢,音姐姐打算怎么做呢?”
“你應該從中有所領悟不需要那個力量了,該取出來了,不然這對你來說是災難。”
聽到星音的說法,吳優(yōu)語立刻擺出了一張受盡委屈卻忍耐不哭的臉,對著星音哀怨道:“你這般盡心盡力的救水碧瑩,怎么不想辦法救救我呢!”
星音看著吳優(yōu)語如同做戲的面孔,再想到同樣一張臉卻單純善良的吳璃落。
“我原本還不確定,現(xiàn)如今卻能肯定了,你做的一切不就是為了現(xiàn)在嗎。”
“是哦!”吳優(yōu)語狡黠的笑容再一次出現(xiàn)在臉上,“你放心好了,時機成熟我自會給她的。”
聽到她的保證,星音才放下一只直懸著的心,開始感覺到疲憊。
“不過哦,人家還是要收取點東西的嘛。”吳優(yōu)語笑的單純又干凈,讓星音恍惚覺得在自己面前的這個人是吳璃落,“一直跟我作對的那些,我會引導他們,由你們幫我處理掉,如何。”
星音坐在床邊看也不看吳優(yōu)語直接下逐客令,今晚她太累了,現(xiàn)在她什么都不想管,只想好好的睡一覺。
看到躺在床上沒一會兒就睡著的星音,吳優(yōu)語甜甜的笑了,卻在下一秒面露兇狠,對著星音呢喃:“我們必須做到,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
五人休息到下午才紛紛起床,一起規(guī)劃將要去的下一個地方。荀陽賢也在這時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星音愣了下后也沒有多說,于是就這樣簡單又快速的決定了下一個目的地。
恒州靠河坐落,南有太行山,也是影逍山莊坐落的一座城市,經(jīng)濟命脈一半由影逍山莊把持,另一半被銀宮所占有。
為了更好的節(jié)約時間,他們選擇坐船順著河流而下,經(jīng)過晉州和汾州,到達并州在坐馬車前往恒州。
雖然能在晉州和汾州短暫的休息,但從未做過船的吳璃落和水惗桐,還沒來得及欣賞沿途的風景,就出現(xiàn)了強烈的不適,俗稱:暈船。
吳璃落和水惗桐虛弱不堪,吃不進一點東西。星音看著只能趴在床上的兩人特別心疼,于是親力親為的照顧兩人,甚至自己都沒有過多的休息。
荀陽賢的雙眸一刻都未離開這樣的星音,很想強勢的讓她去睡會兒,“阿音,我和邽兄跟你一起輪流照顧,你去好好的睡覺。”
星音沉默了許久才說道:“好,有事喊我。”
荀陽賢點頭,目送星音回到自己的房間。而他坐在房間門口,手中拿著本書,床邊是正在照顧人的邽塵浩。
沒過多久,星音又跑了過來看二人的情況是否有好轉,看到進來的星音,荀陽賢又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書,他都還沒翻頁呢!
星音走的時候,這頁才看現(xiàn)在還余有一列沒看完,荀陽賢盯著坐在水惗桐床邊的星音有些頭痛,看來沒到地方之前的這一路,他要想盡辦法讓星音休息了。
“阿音,你才睡多久!”荀陽賢繃著一張異常嚴肅的臉盯著星音。
星音給水惗桐擦拭完,放下手中的帕子想了想,“應該有半個時辰了。”
荀陽賢沉重的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書道:“你現(xiàn)在立刻睡覺去,醒了在吃頓飯,我盯著你。”
星音聞言轉頭看向荀陽賢,“阿賢,我沒事,落落和桐姐這樣難受,我想盡可能的讓她們舒服一點。”
荀陽賢聽后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星音,而星音也回看著荀陽賢。荀陽賢搖搖頭,站起身往星音那邊走去,然后拉著星音回到房間,將星音關在門里,自己則坐在門口,背靠著門。
“你不休息,那就別出來了,如果你累倒了,我們又要多照顧一個人。”
星音把手放在門上,輕輕拂過門上印出的荀陽賢的影子,她覺得心里暖暖的。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星音不經(jīng)這樣想到,對荀陽賢的感情,她早已分不清是能力的吸引,還是出于她自身的感情了。
“以前有一次,我的母親帶我去旅行,坐船過的海,但她暈船,明明可以坐飛機的。”
“嗯。”因為星音的話讓荀陽賢想起了原來所生活的世界,“我父親恐高,不過應該是假的。”
“他們?yōu)榱伺囵B(yǎng)我們在這個世界生存,并承擔這份責任,做了不少的事情吧。”星音背靠著門,抬著頭。
“肯定的。”荀陽賢突然笑出聲來,問道:“你母親是怎么告訴你,這些東西的存在,還有能力的由來?”
聽到荀陽賢的問題,星音有些憋屈,她母親的回答完全是毀她童年的美好幻想,“我母親直接把族譜丟給我,說是看完我就懂了。”
“那你看完懂了嗎?”荀陽賢好奇的問。
“沒懂!”星音說的咬牙切齒的,“那你呢?”
荀陽賢尷尬了,他突然覺得自己為何要問這個問題,這下老實說了會不會讓星音覺得自己太不成熟了,他糾結了好一會兒才道:“我說了你不要笑。”
“好,我會忍住的。”
“唉,我父親說,這是成為英雄才能擁有的能力。”
“噗呲!”星音拼命的忍著讓自己不要笑出聲,她問:“那你信了?”
荀陽賢果斷的選擇了沉默,不予回答,他不想回憶自己的愚蠢。
“嗯,看來是信了。”星音擦了擦眼中笑出來的淚水,“沒想到你小時候這么可愛。”
荀陽賢聽到星音對自己的評價愣了神,接著迅速將頭低下向右偏去,他在心中無奈,哪有形容男生可愛的。
星音等了一會兒也沒有聽到荀陽賢再回她的話,瞬間覺得無趣,也只好上床休息去了。荀陽賢就這樣守在門口等星音醒后,一起吃過飯才和邽塵浩交換。
到了停靠的地方,荀陽賢強制星音留在船上,而他自己則坐在門口盯著,以免星音又不照顧好自己。吳璃落給自己和水惗桐配了藥,但效用不大,只是緩解了些許。
吳璃落清楚明白的看見了邽塵浩對水惗桐的關心與耐心。邽塵浩雖對水惗桐照顧的細心,心中不知為何怎么也放不下吳璃落,每次看見吳璃落看他們的眼神,他的心都一陣陣的發(fā)疼。
在一旁將二人的情緒看在眼里的水惗桐卻開始考慮起來,雖然他們兩人從小相識,但也有七八年沒見面了。
而且二人的親事是由長輩所定,他們之間沒有男女之情,卻更像兄妹,既然如此也沒有太多顧慮的地方,找個時間說清楚便好。
等到了并州之后,他們又馬不停蹄的前往恒州,經(jīng)過幾次在野外露宿,幾人也漸漸地習慣。
原本要一個月的路程,因為河流的順流,讓五人節(jié)約了許多時間,但他們卻也沒料到,這節(jié)約的時間會在過河的時候又消耗掉。
五人來到村莊準備乘船橫渡,卻發(fā)現(xiàn)村莊中滯留了許多人,就連客棧都爆滿,原本就不寬闊的街道也擁擠難行。
“邽兄,你可有消息得知這里的情況?”荀陽賢悄聲問著。
邽塵浩默默搖頭,這段時間他們瘋狂的趕路,他也沒有時間去接觸銀宮之中他所管理的地方,畢竟那個地方他從來都不喜去,而每次獲取情報都要在別人不知的時候進去。
雖然他也知道在江湖上有些被說是風流之士的人進去是做什么,可他并不想要這樣一個名頭。
“阿賢,你和浩哥去打探一下情況,我和落落、桐姐稍作休息就進行幻夢。”星音面無表情的回到馬車中。
荀陽賢擔憂的看了下星音,星音的變化太大,現(xiàn)在的她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少,情緒變化也不像一開始那樣跳脫。
“走吧。”邽塵浩拍拍荀陽賢的肩膀。
荀陽賢點點頭,和邽塵浩轉身朝人群最多的地方而去。
星音駕著馬車出了村莊,找了一處足以遮擋的叢林,并在四周布下陣法。
做好一切的準備事宜,三人便下了馬車,星音問道:“落落,幻夢的口訣可有背熟?”
吳璃落點頭應道。當初離開茅屋之時,她師傅便將圣母曾經(jīng)托付的家族史記和另一本名為《納》的書交付于她,這些時日她也在抓緊時間讓自己記住書中信息,以及納中的各種口訣。
但是卻讓她有一事感到疑惑,在背熟口訣以及練習中,她不知自己為何使用不出任何的能量元素,可與星音和水惗桐一起時,她又能感應到自己體內微弱的元素波動。
然而這些事情她不敢說出來,也許在家族史記第二部分的后面是有所記載的,但是無奈太多,經(jīng)過有一千多年的記載,還記錄的特別詳細,讓她看的頭都大了卻又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