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武宗?”
這個消息對于白馬筱他們三個來說無疑是震驚的,對他們而言此次武宗大會乃是勢在必得,可現如今卻告訴他們,這個冠軍將要內定?
而且居然還是那個翰墨劍門——這次武宗大會的南宮三人組最想教訓的對象。
白馬筱反應最是強烈,他拍案而起,義正言辭的說道,“這是什么意思?!那我們現在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凡兒!”南宮羽沉聲斷喝,面帶慍怒的說道,“你且聽別人把話說完!”
“可是……”
劍音悄悄拉著他的衣袖,示意他先冷靜下來。
白馬筱悻悻的坐下,南素玄不甚在意的微笑道,“無妨。這個消息并未透露出去,否則整個參會的門派將會踏平武宗府。所以凡兒有此反應,我并不覺得唐突。”
聽她這么說,白馬筱轉怒為悲,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你也無需太過沮喪。”朱吉樺這時說道,“武教司并沒有公布消息,想來他們并不打算采取‘內定’這樣下流的手段。從今天的預選來看,或許這只是第一步。”
白馬筱冷笑道,“那他還想怎樣?干脆讓我們自相殘殺,活到最后的去挑戰翰墨劍門。這樣自然就能達到他們內定冠軍的目的了。”
南素玄搖頭道,“目前的賽制除了海選之外并沒有變化,三天后將是海選,各個號牌間的配對工作也已完成,不過由曾經的六十四進十六,改成了三十二進十六,兩場變為一場,初賽決出八強,最終生出省試第一。”
省試第一,這是聶澗楓他們的目標,可南宮羽的目標卻始終沒變,只需要通過海選,而且這次的海選只有一場比試,對她而言反而簡單了。
“神教想讓翰墨劍門奪得第一,卻與我們無關。此次只需通過海選,保住南宮劍宗之名即可。”
南宮羽的話并沒有打擊他們的士氣,反倒起了相反的效果。
聶澗楓率先表態,“師父,您的期望沒變,但我們的志向也從未改變。此次會試第一,我們勢在必得!”
南素玄倒是第一次聽說他們的志向,贊賞的笑道,“果然是意氣風發。早些月前我便聽說小妹你又收了兩位弟子,現在來看,果然不同凡響。”
“初生牛犢,大言不慚而已。”南宮羽淡然道,“他們從未參與過武宗大會,并不知其中嚴峻之處。那些烏合之眾組成的武幫確是不足為懼,可上一屆的八強,個個都是武林精英,想要在這些門派之中脫穎而出,談何容易?”
白馬筱不以為然的說,“師父啊,你是不是太高看那翰墨劍門了?別忘了在一個月前,那所謂的翰墨四友可是完完全全輸在我們三個手上!”
南宮羽漠然的看著他,沉聲道,“縱然你們有過人之處,可出了省試,你們面對的將是來自全國另外十二省的武門,最終還要與全武林僅有的六宗決戰,此中艱難你們又何嘗能想象得到?”
這下白馬筱心里沒了底,與聶澗楓和劍音交換過眼神后,也看出了他們的猶豫。
的確,他們對這個時代的武林并不了解,而且還不能使用靈術,未來會是怎樣,他們的確不能打包票。
南素玄也說道,“何況,此次神教既然要插手,那么你們的路將比以往任何一屆的武宗都要難走,可以說是步履維艱。”
“蛇神教而已,我從來沒有把他們放在眼里。”白馬筱十分不服,不經意間脫口道。
這下把南素玄和朱吉樺這對龍鳳驚得是目瞪口呆,或許在這個時代無論是誰聽到這句話都會是這樣的表情。
南宮羽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白馬筱識趣的閉了嘴,在場之人沒有人想繼續這個話題,聶澗楓趕緊話鋒一轉,問道,“三師伯,目前知道神教會如何扶持翰墨劍門嗎?”
南素玄看著他,清澈威嚴的眸子中蒙上了一層疑慮,思索再三后說道,“我看,你還是以你師父的目標為重,只放眼海選的好。”
聶澗楓猶豫片刻,笑道,“那是自然,既然師父如此說了,我們自當穩步前行,不再好高騖遠。”
南仙北后均贊許的點點頭,可白馬筱卻依舊不懂事的瞪著他,一句“你認慫了?!”就要罵出來,卻被劍音在桌下抓住了手。
她的手很有力,白馬筱一陣吃痛后便錯過了插口的時機。
聶澗楓緊接著道,“弟子只是好奇,請三師伯解答。”
南素玄見他放下了執念,也就坦然道,“你能有此覺悟,我和你師父也就放心了。此次雖然神教并沒有直接內定,可也與此差不多。此次,丁主教在翰墨劍門中安插了兩位神使。”
聶澗楓不禁皺眉,“神使?”
南素玄點頭,“是丁主教的弟子,令他們拜入許天應門下,省試乃至會試時將由他們出戰。”
“可那些神使都是懂法術的呀!”唐珊雨脫口道,隨即便明白了什么,“難怪三師伯會如此說,我們這些凡人怎么可能會是那些法術的對手。”
南素玄微笑道,“法術之流,乃逆天而行,早已超脫人界。我等凡人自然不是對手。”
他們說的,白馬筱三人組心里通透的很,莫說是古代,就算是現代,凡人即使擁有現代武器,也不是靈者的對手。
更何況在這個用武功說話的時代,武者根本無法抵擋靈術。
白馬筱想起來這里的第一晚,丁老怪手下三個區區金靈修為的初級靈者,就足夠將木凡和烏騏重傷,且毫不費力。
根本就是降維打擊,毫無公平可言,否則現代靈界也不會明令禁止靈者用靈術對付凡人,在日本時甚至為了遵守這個法令,被那些黑社會肆無忌憚的欺負。
如此說來,的確和內定冠軍差不多了,不過卻有個問題。
“但是鑒法燈肯定也會開啟,他們能光明正大的使用法術?”
白馬筱的疑問也是南宮劍宗所有人的疑問,包括南宮羽,“三姐,莫非丁主教會堂而皇之的包庇他們,違反法力禁制?”
朱吉樺搖著折扇,悠悠的說道,“鑒法燈乃是神教之物,對哪些法術不會監測到,他們應該最是清楚,到時哪怕只是使出一半法力,便足以稱霸武林了。”
由此看來,那兩個丁老怪的徒弟應該不難對付,可難就在難在他們三個都不能使用靈術。
以體術對抗靈術,縱使對方有鑒法燈的約束,無法使出全力,也是不好對付的。
白馬筱忽然覺得這次武宗大會的未來充滿了迷茫,來之前他們三個信心滿滿,可如今卻要對付蛇神教的神使,且不說聶澗楓和劍音,對白馬筱這個武學入門的家伙而言,簡直比以往任何一場戰斗都要來的困難。
畢竟以前還能在魂侶的幫助下,使用一些稀奇古怪的靈術出奇制勝,可如今靈術被限制死了,幾乎沒有贏的可能。
就在他擔心南宮劍宗的前途時,南宮羽卻想到了更深的一層,“看來這次翰墨劍門必定可以成為劍宗。可神教為什么要這么做?莫非……”
朱吉樺收起折扇,輕松詼諧的臉上瞬間布滿愁云,“你想的沒錯,神教已經打算對武林盟采取控制。他們的野心已經不止是朝廷了。”
南素玄也皺眉道,“多年來神教一直以武力威壓的方式控制武林盟,可始終無法撼動武林盟主的地位。只怕此次扶持翰墨劍門,不止是想在武林盟中安插一個武宗這么簡單,下一步很可能就是在武林大會上奪得盟主之位,繼而從內部控制整個武林。”
蛇神教的陰謀被揭開,在座的七人立刻陷入了沉思。
從一門之得失,到整個武林的劫難,這轉變的過程既合理,又突然,更多的卻是無力回天的悲哀。
然而真的是無力回天嗎?
這個問題的答案,除了白馬筱三人組之外,其余人的心中都是肯定的,唯有他們三人,依舊存有希望。
氣氛忽然變得沉悶,他們各懷心事,沒有人再開口。
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終于打破了這死氣沉沉的氛圍。
白馬筱起身開門,卻見門口站著店小二。
那店小二還沒開口,門一打開便傳進來樓下的吵雜聲,白馬筱先一步問道,“樓下什么情況?”
“幾位客官,樓下來了幾位爺,說是向你們要人,掌柜的想會不會是你們帶回來那位受傷的姑娘,所以托我來問問……”
是來找云歸的?莫非是花子幫的人?
白馬筱回過頭,卻見桌前的六人已經起身,南宮羽說道,“那位姑娘傷勢無礙,若是她的師門尋她回去,就隨她去吧。”
唐珊雨說道,“師父,那位姐姐傷的很重,需要靜養,這時候跟他們回去,會不會……”
南宮羽絲毫不帶感情的說道,“那位姑娘受了傷,我們可以施救。但如今她的師長找上門來,我們自然不能強留。去請那位姑娘出來。”
唐珊雨無法反駁,只好噘著嘴來到南宮羽的床前,卻見云歸不知何時已經醒了。
“云姐姐,你都聽到了吧?你要回去嗎?”
云歸沒有多想,掙扎著坐起身,疼痛使得她說不出話,但這樣的行動便已算是表了態。
然而當她坐起的瞬間,白馬筱他們三個均是一愣。
雖然白馬筱一早便覺得她眼熟,但此時首次見到她的真容,還是不由得大吃一驚。
“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