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彌呼的出現讓白馬筱不知是喜還是憂。
“你……這時候出現干嘛……莫非,你幾千年沒有過男人,所以想……一起?”
看著一本正經耍流氓的白馬筱,卑彌呼的臉上寫滿了肅殺與冷漠,冷到讓白馬筱剛升起的感覺又給壓了回去,什么興致也沒了。
“當初助孤的時候,孤怎么沒看出來你居然是如此輕薄的男人?”
“我說女王大人,我現在沒空和你爭辯我的人品,現在劍音已經沒有時間了,如果你不想一起的話,就趕緊退下,最好再把眼睛蒙上,我要趕緊救她啊!”白馬筱焦急的說著,已經全然沒有察覺到自己現在像個想要侵犯女性的變態。
卑彌呼斜著眼睛看著他,眼神中是滿滿的戲謔和嘲笑,“如果孤現在告訴你,孤有別的法子給她解毒,會不會壞了你的好事?”
一聽這個,白馬筱立刻來了精神,仿佛一道希望之光打在了眼前這個被卑彌呼附身的劍音身上,“你是說真的?!”
“不用勉強,你如果真的想和她共赴巫山,孤不會攔著你的。”
白馬筱連連搖頭,晃得像個撥浪鼓似的,“別別別!你知道我是有未婚妻的,我對小翎那可是忠貞不二!你快救救她吧!”
卑彌呼笑了笑,“還算是個專情專一的男人,否則孤一定將你化為焦炭!”
白馬筱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仿佛從鬼門關繞了一圈回來。
剛剛若是他有一絲的歹念……
好險,好險。白馬筱覺得這次又被小翎給救了,他知道這個卑彌呼一向說到做到。
卑彌呼盤腿而坐,兩手攤開,一道火光在她的身體里游動,好像她的皮膚下有一個光球正沿著脈絡游走,半刻之后,她緩緩說道,“這法術屬水,并不是毒。”
她的結論和李書名一樣,白馬筱也早就知道了,但此刻聽她提起,才想起一事,“你應該是屬火的,水對你來說應該是克制吧?”
卑彌呼輕蔑的看了他一眼,“你認識孤有一段時間了,孤什么時候怕過水?”
白馬筱猛拍腦門,想起她已經不止一次用火蒸發水了,除了第一次見她時,被小翎帶進河里就灰溜溜逃走外,后面幾次水根本奈何不了她。
準確的說,只要她認真起來,她就是太陽,而水是不可能澆滅太陽的。
卑彌呼緊閉雙眼,皮膚下那個光球漸漸擴散,不一會兒便擴散至全身,劍音那白皙的皮膚就像是被體內的強光照的發亮,白馬筱覺得此時的她有些紅蓮女王形態的雛形。
過了許久,她攤開的掌心內,有縷縷水汽正不斷冒出,好像她的體內有什么東西被蒸發,順著掌心被排出體外。
這樣的狀態又持續了一會兒,劍音身上的光才逐漸暗下,卑彌呼終于又睜開眼,長舒一口氣。
看著她額頭上豆大的汗珠,白馬筱知道這個過程并不容易,又要消除這個克制自己的法術,又要小心著不能傷了劍音的身體,對于卑彌呼來說絕非易事。
“這個法術果然不同凡響。蛇神教,看來沒孤想的那么容易對付。”
白馬筱欣喜的問,“解了?”
“解了。不過經過剛剛的灼氣運轉,她此時的身體有些脫水,你快去打些水來。”
“好嘞!”白馬筱立刻跑了出去。
剛出山洞就被瘋老頭攔住,“怎么樣?可以抱孫子了嗎?”
“你以為種土豆啊?我去給她打些水來,你在這好好待著。”說完就一溜煙的跑沒了影。
不一會兒他就用控水術帶著一長串水柱回來,像個透明的自來水管似的讓卑彌呼喝了個飽。
折騰了半天,她的臉色終于有了好轉,“現在只需要靜養。你快些帶她回去,之后的事就交給你了。”
“帶她回去?”白馬筱看了看她,壞笑著說,“別呀,你就受點累,跟我回到南宮再走嘛。”
卑彌呼白了他一眼,“大男人這點力氣都不愿出嗎?我不能占據她的身體太久,否則會被她察覺到。”
看來不止是白馬筱,連卑彌呼自己也不想暴露存在,這也難怪,誰也不知道劍音察覺到自己體內還有個怪物后,會做出什么舉動來。
說完這句話,劍音便失去了意識,倒在了白馬筱的懷里,看樣子卑彌呼又潛伏了起來。
白馬筱嘆口氣,只好將她背起來,看來自己這勞碌命是避不開的,就當是修行的一部分了。
出了山洞,瘋老頭也沒問什么,兩人向龍泉山的方向行去。
背著一個人,速度比來時慢了很多,白馬筱一路上問過路的行人,稍稍繞了些遠路,終于在傍晚時分到了一個小鎮。
這個小鎮不大,還很簡陋,而且這里的鎮民也透著一絲奇怪,每個人臉上好像都帶著愁容,毫無活力。
用靈界的專業術語來說,就是這里陰氣很重。
但此時的白馬筱無暇顧忌這些,他們來到一家二樓小客店,開了一間客房,白馬筱問了掌柜的,這個小鎮叫做牛家鎮,處于龍泉山到陽江市的中間偏北的位置,三者相連是個三角形,雖然繞了遠,但避免了讓劍音露宿山林。
進了客房,白馬筱坐在床沿上,想將背上的劍音放下,可不知怎么,劍音忽然收緊了胳膊,死死的摟住白馬筱的脖子不放。
“劍音,你醒了?”
沒有回應,他回過頭也只能看到她將臉深深的埋進他的后脖,看不到究竟醒了沒,只好就保持這樣的姿勢坐著。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瘋老頭的聲音,“兒子啊,爸爸餓了,要不要也給你弄點吃的來?”
白馬筱想把劍音弄下去,可她依舊這么箍著,無奈的嘆口氣,“好啊,隨便弄點就行了。”
這瘋老頭,還挺會照顧人呢。
坐了一會兒,白馬筱感覺她的呼吸勻稱,緊貼著他后背的胸口也起伏的很平緩,顯然是沒什么事了,便試探著問道,“劍音,你醒了是不是?”
“嗯……”
“醒了就快放手,上床躺著去!我的腰受不了啦……”
“嗯。”
她終于放開手,坐到了床上,白馬筱趕緊站起身扶著腰,像極了一個腰酸背痛的老大爺。
回過頭,卻見劍音很淑女的坐在床上,低著頭默不作聲。
這絕不是她的風格,白馬筱有些慌張的摸了摸她的額頭。
“你是不是不舒服?”
“你……替我解了毒?”
沒有發燒,聽聲音也沒有什么異樣。白馬筱放心的坐在床沿上,一只腿翹上來,不停的拍打著,笑著說道,“當然,算上這次,已經救了你四次了。”
劍音抬起頭,白馬筱看到了她的眼神中滿是柔情,臉頰也是紅撲撲的,完全沒有了以往那種男人似的英氣,“山洞里,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白馬筱猛然想起,她是不是誤會了他們已經……
“不不不,我沒有……”剛想解釋,白馬筱愣住了。
他該怎么說?卑彌呼幫你解了毒?他不可能就這樣暴露卑彌呼的存在,卑彌呼害得她丟了菲斯的職務,讓整個靈界都聞風喪膽,這時候告訴她:你的身體其實仍然被卑彌呼占據著。她會怎么想?
以她的性格,可能真的會用過激手段鏟除后患,后果真是不堪設想。
可除此之外,他還能怎么解釋?
看到他慌忙的辯解,劍音的目光低垂下去,好像有什么東西從她的臉頰滑落。
她撇過頭,避開了他的目光,故作平靜的說,“沒什么,我也沒你想的那么保守。大家都是成年人,我懂的。”
白馬筱愣了,“你懂……懂什么?”
“我知道你的心里只有小白,你也絕不會辜負她。況且你這么做也只是為了救我,我不會要求你負責什么的,我們就當沒有發生過。”
她說的很平淡,但白馬筱聽出了她的語氣中那難以壓制的顫抖。
她說“就當沒發生過”,可只有白馬筱自己知道,的確是什么都沒發生,可總覺得自己要為這莫有的露水情緣負責任,否則他就成了個渣男。
渣男?那和白馬非那貨有什么區別?
白馬筱開始理解聶澗楓曾經的痛苦,但他比聶澗楓還冤,雖然小靈山旅店那次不是出自聶澗楓的本意,但好歹他的身體的確和寧靜發生關系,可白馬筱這就太冤了,明明什么都沒發生,卻又不得不承擔。
他輕輕靠近劍音,扶著她的肩,將她轉向自己,她的臉上果然帶著淚痕,或許再怎么豪放率真,女人依舊是女人,遇到這種事都是一樣的難以平靜。
“劍音,你別這么說,我……”白馬筱心虛的說,“我會負責的。”
劍音笑了,抹了一把眼角的淚水,笑著問他,“你想怎么負責?兩個都娶?你想得美!”
白馬筱面露難色,“那……我也不能辜負小翎啊……”
“誰讓你辜負小白了?”劍音揚起頭,剛剛的憂傷氣息一掃而空,“我和你開玩笑呢,你想娶我,我還看不上你呢!”
“啊?”她的態度轉變的有些快,白馬筱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劍音果然又恢復了往日的英氣,“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大俠,你還不配!”
“然后……駕著七彩云朵來娶你?”
劍音嬉笑的看著他,“沒錯!所以你還是省省吧,別以為奪了我的初夜,我就是你的人了,想得美呢!”
居然還是初夜?!不對,明明還在,壓根啥事都沒發生過。白馬筱暗暗嘆息,或許等她以后真的遇到了喜歡的人,發現自己的初夜還在,那時他才能洗脫“罪名”吧……
白馬筱試探著問,“那以后我們……”
“還是兄弟。”劍音想了想,“我們就當……山洞里的那次,只是一場救命的手術,你又救了我,僅此而已。”
她能這么想,那是最好了。白馬筱終于放心的笑了,“好。”
他伸出了拳頭,笑道,“好兄弟,一生一起走。”
劍音看著他的拳,愣了一會兒,意味深長的微笑著,也伸出拳對了上去,“一生……”她看著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份從前沒有過的情感,“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