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筱警覺的反應(yīng)過來,這血來自小惠,他慌忙問道,“你哪里受傷了?”
小惠艱難的側(cè)過身,背部赫然顯出一個血流如注的彈孔,看來那個白頭發(fā)的殺馬特還是給他們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白馬筱打心底里佩服這個女人,背部中槍居然還能把車開的這么穩(wěn),這若是一般人,中槍的瞬間稍微動一下方向盤就得撞樹,那種環(huán)境下只要他們撞上。后面的車就會立刻跟上去把他們撞成一堆鐵肉火鍋。
能活著到這里,小惠功不可沒。
“我扶著渡邊,你自己能走嗎?不能走我背你。”
小惠艱難的站起,咬著牙說,“我沒事。”
白馬筱看她這么艱難的模樣,很想背著她,但是以他的體格,架著昏厥的武志已經(jīng)是極限了,再背一個成年人,肯定會摔得很慘。
他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剛來的時候一直閉燈的房屋此時居然全部亮著燈,但燈光十分詭異,暗淡且閃爍,就像一個電壓不但很弱而且還很不穩(wěn)的偏遠(yuǎn)山區(qū),“這是哪?東京附近還有這么落后的地區(qū)?”
小惠捂著肩膀,雖然受了傷,但腿腳沒事,反而走的比架著一個人的白馬筱快,她向前走了幾步,也是很奇怪的說,“我從沒來過這里。剛剛還有軍隊(duì)設(shè)卡,難道是秘密禁區(qū)?”
“在這里上哪找醫(yī)院啊,你這傷不盡快處理不行的吧?”白馬筱擔(dān)心的說。
“不用去醫(yī)院,我自己可以。再說我們這類傷只能去新宿醫(yī)院,去別的醫(yī)院會被警察盤問!毙』菔掷暇毜恼f。
白馬筱感覺這個黑幫大佬的女人好像也混過黑幫似的,說起話來像個地道的江湖人。而且白馬筱知道她說的是對的,之前就聽聞黑道人受傷只能去新宿醫(yī)院,只有那里不會報(bào)警,一般的醫(yī)院不會輕易處理槍傷的,都會向警方報(bào)備。
他們沒再耽擱,找到了最近一處的民居前,離這么近白馬筱才發(fā)現(xiàn),這里的房子居然是日本古式的木房,之前暗弱閃爍的燈光居然是門口的燈籠發(fā)出的。
這下白馬筱徹底蒙了,這一帶都是古式房屋倒也能理解,畢竟日本這里保留傳統(tǒng)住宅的地區(qū)不少,但沒連電都沒通就過分了,“我們不會是穿越了吧?車禍穿越,這么老套的劇情?”
“別想太多,既來之,則安之。白馬,把你的外套脫給我!
白馬筱一愣,隨即想到她這樣渾身是血的敲人家門,很可能會嚇著別人,甚至?xí)虼瞬蛔屗麄冞M(jìn)門的。他這時還穿著參會時武志給他的西裝,就和他手下一樣的。
他脫下西裝外套,小惠接過,忍著痛穿上,還好她正面看不到血,穿上這件外套便遮蓋了她背部的大片血跡。
她上前敲了敲門,門內(nèi)傳出了些許動靜,但并沒有人前來開門。
“您好,我們路過這里,不小心落水了,請問這附近有旅館嗎?”小惠用日語問著,屋里漸漸的又傳來一陣動靜,準(zhǔn)確來說像是騷亂。
這樣的木頭房子隔音很不好,里面什么動靜都能聽見,此時就好像里面有很多人就在門口附近,其中一個人想開門,但其他人攔著不讓,這樣的動靜一直持續(xù)了好一會兒,從里面?zhèn)鱽硪宦暳麟x的中文來,“你們是中國人嗎?”
小惠一愣,也改用中文回答,“不,我是日本人。請問您是中國人?”
白馬筱喜出望外,“太好了,我是你們同胞,快開門吧,我們這兒有傷員。”
不一會兒,門果然開了,露出一張老婆婆的臉,在這幽暗的燈光下白馬筱只覺得這老婆婆看起來格外陰森。
“人類?”
白馬筱笑了,“老婆婆,您這什么話,您看我們像怪獸嗎?”
老婆婆沒理會他的貧嘴,把門拉了開,里面居然一點(diǎn)燈光都沒有,一片漆黑,小惠和白馬筱猶豫了一下,一腳邁進(jìn)屋子,小惠問道,“婆婆,為什么不點(diǎn)燈呢?”
話音剛落,漆黑的空間里立刻傳來密集的“沙沙”聲,好像一大罐子黃豆灑出來的聲音,接著兩人就覺得被人潑了一身黃豆,密密麻麻的小豆子砸在身上,雖然沒有任何殺傷力,但在黑暗中遇到這樣詭異的襲擊,不由得渾身不自在。
“什么情況?!這是你們這兒的歡迎儀式嗎?!”不少豆子順著他的衣領(lǐng)滑進(jìn)他的衣服里,弄得他渾身瘙癢。
黑暗中明顯聽到一聲疑惑的“嗯?”,隨后亮起了微弱的燭光。
幽暗的燭光后是三個人,一個是剛剛的老婆婆,還有一個老大爺,和一個十二三歲的小男孩,他們蜷縮在老大爺手上的蠟燭后面,十分警惕的看著他們。
白馬筱從衣服里拿出一個豆子,看了看,發(fā)現(xiàn)只是普通的黃豆,結(jié)合日本人有撒豆驅(qū)鬼的習(xí)俗,加上剛剛還問他們是不是人類,難道把他們當(dāng)鬼了?
“你們把我們當(dāng)鬼了?你們這也太迷信了!眲傉f完白馬筱就覺得不對,這要是五個月前,鬼對他來說還真是迷信,現(xiàn)在自己也是靈界的一員,說這話倒是很滑稽。
那老爺爺顫顫巍巍的說,“你們……真的是人?”
白馬筱好笑的說,“你們這兒經(jīng)常見鬼是怎么著?”
老爺爺一愣,和老婆婆對視一眼,那表情就好像在說“是啊,難道你不知道?”
小惠不想糾結(jié)這個問題,直接說道,“抱歉打擾你們,我們路過這里,沒想到落了水,我丈夫一直昏著,請問能不能讓我們在這里住一晚?”
這兩位老人家還是有些顧忌,那小男孩卻說道,“爺爺,既然他們不怕豆子,那他們應(yīng)該真的是人類呀!
他說的好像的確打動了老爺爺,但他還是奇怪的嘀咕了一句,“人類為什么會來這里?”
沒等白馬筱奇怪的開問,老爺爺接著向屋內(nèi)一指,“那就只能委屈你們在柴房住一晚了。”
小惠連連道謝,跟著他去了里屋。
這柴房很小,大約也就一個衛(wèi)生間的大小,加上里面堆滿了劈好的干柴,顯得更加擁擠。
那老大爺好像很防備他們,將他們帶到這里后就匆匆離開了。他們把干柴稍微擺放了一下,弄出一個木柴拼成的床,將武志小心的放在上面。
看這樣子,今晚是醒不過來了。小惠找個位置坐好,將外套脫下,又解開了自己的和服,露出了雪白的上身,只留下了文胸。她的皮膚真的很白,即使在這僅有一支蠟燭的昏暗火光下,也能看出她的肌膚泛著明亮的反光,脖子又細(xì)又長,但一個黑色的文身在她的后脖頸處,顯得非常突兀。
白馬筱萬萬想不到這樣一個賢惠的女人也會有文身,或許這樣才能符合她大哥夫人的人設(shè)。
不過那也不是什么群魔亂舞般的文身,而是紋著一個字母,他高中物理學(xué)過,是電阻單位“歐姆”。
看起來這位大哥夫人還是個物理愛好者。
“你幫我把子彈取出來。”
白馬筱回過神,先是紅了臉,然后驚訝的說,“我哪會取子彈?再說我這也沒有工具啊!”
“不需要!彼@意思似乎是既不需要他會,也不需要有工具,“你不是靈者嗎?我教你用靈力把子彈吸出來。”
能學(xué)到新技能,白馬筱自然很開心,但還是有些猶豫,“會不會有危險(xiǎn)?我對靈力的控制一直不好……”
“沒事,我相信你。”
這的確有一定的鼓勵作用,但白馬筱還是沒什么信心,現(xiàn)在就像是讓一個駕照考到一半的人試著在擁擠的道路上開車,非常不靠譜。
但白馬筱也沒有辦法了。
小惠沒再等他的同意,將手放在了自己的肩上,那位置和背后那個彈孔是對應(yīng)的,“我現(xiàn)在用靈力去推那顆子彈,你在后面試著感應(yīng)我的靈力!
白馬筱學(xué)過氣合手,對于靈力的聚集和擴(kuò)散還是了解的,此時只好硬著頭皮把手放在了她背后的彈孔上,試著去感受她的靈力。
她上身只有一個文胸,白馬筱的手直接放在了她背后的肌膚上,這樣的動作非常曖昧,弄的白馬筱只覺得臉頰發(fā)燙,沒法集中精神。
“你想睡她!
又是這個來自魂池的,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聲音,白馬筱在心里怒罵,“你說什么屁話?!”
“承認(rèn)吧,我就是你。想做就做,渡邊這時候醒不過來,他不會發(fā)現(xiàn)的,多刺激?”
的確很刺激,白馬筱的臉漲得通紅,但還是被理智戰(zhàn)勝,“你給老子閉嘴!”
果然沒了聲音。白馬筱覺得十分懊惱,已經(jīng)很久沒聽到魂侶的聲音了,只剩這個時不時會慫恿他‘想做就做’的家伙,仿佛這貨已經(jīng)取代了魂侶的位置,成為魂池的主人。
小惠閉著眼睛,認(rèn)真的用靈力穿過自己的身體,去推動她身體里的那顆子彈,見身后的白馬筱遲遲沒有動作,放在自己身上的手也有些顫抖,便安慰道,“沒事,慢慢來!
白馬筱還在和那個家伙對罵,聽了她這句話,頓時有些羞愧,沒再理會那貨,認(rèn)真的感應(yīng)著她的靈力。
沒多久,他就感受到了一絲微弱的力量向他的掌心推進(jìn),便順著這股力量的來勢放出靈力,小惠一下子就感受到了這他這進(jìn)入了自己身體的靈力,小聲說,“現(xiàn)在,把它拉出來,記住要慢點(diǎn),不然會傷到你的手。”
白馬筱心中一暖,她自己傷成這樣,還會關(guān)心別人。他立刻摒棄了所有雜念,用靈力捏住了那顆子彈,奮力一拔。
一個金屬的小東西撞上他的手心,白馬筱知道成了,緊接著從彈孔中噴射出一道血柱,小惠痛的大叫一聲,暈倒在了他的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