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澗楓和寧靜顯然猜不到發生了什么,驚異地看著白馬筱,白馬筱也是不明所以,指著地上的絲帶說,“她消失了!就這么突然消失了!”
聶澗楓看著地上的絲帶,說,“看樣子她回到自己的身體里了。不過御靈者一般都會選擇以附身的方式歸位,像這樣強制解術很容易對身體造成損傷!
寧靜覺得他有些多慮,“或許她覺得她跑不了了,就強制解術了唄!
聶澗楓搖搖頭,“我這一劍雖然刺中了她,但只是刺中她的手臂,而且是第三劍才刺中,我修為尚淺,第三劍的時候已是強弩之末了,所以她不會受太重的傷,依我看,解開你的縛靈術還是綽綽有余的,不至于出此下策!
“那會是怎么……”
“除非,她遇到了不得不強制解術的狀況,比如……身體遭受威脅。”聶澗楓的眼神中放出了異樣的光彩,似乎找到了迷宮的突破口,“他們可能遭遇了其他組的襲擊。”
“那我們去救她吧?”白馬筱不假思索地說。
“你覺得現在這個情況,我們多管閑事合適嗎?明明我們自身都難保!甭櫇緱鞅硨χ,一邊收拾著睡袋一邊不屑地說著,似乎對他的提議感到幼稚。
白馬筱皺著眉,“可是……她是我們的同學啊……”
“這話你可以等著哪一天她勒住你的脖子的時候說!
“但我們去看看總可以吧?他們不是幸運小組嗎?或許有點物資什么的!
聶澗楓終于轉過頭來,指著他,用一種王者再臨的風范說:“這才是你應該說的!彼帐昂昧怂,從口袋里拿出地圖,“御靈術無論修煉到什么境界,它的有效范圍都擺脫不了靈界法則,那就是靈魂離開本體一公里之外便不再受本體吸引,并且同步率與距離成反比。這是牛頓靈體引力定律,所以她的本體所在位置不會距離我們超過一千米。”
“牛頓……什么引力論?牛頓也是靈者嗎?”白馬筱聽的一頭霧水。
寧靜又拿出一如既往的不屑語氣說道,“有不少科學家對靈魂也會有研究,只不過后來其理論成果都被靈界隔絕了!
聶澗楓冷哼一聲,“不止吧,到最后連科學家本人都會被隔絕。據我所知牛頓的靈魂現在還在某個靈界組織效力。”
寧靜驚訝地說,“快三百年了,他都沒有轉世嗎?”
“像他這么杰出的人類,一旦轉世,留下的只有他生前留下的理論,倒不如讓他以靈體的形式繼續研究,為人類做貢獻。至少那些靈界長老是這么說的!甭櫇緱鞯恼Z氣中似乎有些不平,甚至有一絲不甘心!把詺w正傳,根據這一定律,再根據她與我們交手時的狀態,她的同步率至少保持在30%以上,那么距離我們的距離不會超過七百米!闭f著,他在地圖上用筆和匕首精準地畫出了一個圓,“也就是他們在以我們為圓心,半徑七百米的圓中,下面就是確定方向!
寧靜點點頭,指著當時莫棋所在的位置,“她當時在那個位置,說明她是從那個方向來的,因為她沒理由從其他方向來卻繞著圈走到那個位置監視我們!
聶澗楓點點頭,“沒錯,這樣大致方向就確定了。不過以防有意外情況,我們只往那個方向行進七百米,七百米之后若還沒見到他們,就必須分兩路做圓周行進。不過這個機會并不大,人的視角相當開闊,加上這個地形,我想我們用不著多移動,很快就能看見他們!
商議好行動后,三人收拾好行裝繼續上路。
一路上白馬筱直覺得腹中饑餓,從昨天開始已經一整天沒吃過東西,加上一直在走路,體力消耗也不少。
不過隨身的物資除了水,并沒有其他食物,雖然在沙漠中這樣的處境不算差,但比起一般的幸運小組來說,還是很悲慘的。
現在回想起來,若不是聶澗楓判斷失誤,他們也不會一開局就把物資全大搖大擺地“丟失”了,說起來倒還要感謝白馬筱提前把水帶了出來,不然將會窘迫很多。
摸著咕咕叫的腹部,白馬筱有些憤憤不平,心想這聶澗楓不道歉也就算了,還不好好謝謝自己,自己可是個大功臣。
寧靜經過昨天的刺激,似乎已沒了往常的心情找聶澗楓搭話,而聶澗楓也是一如既往地不愛多言,簡直和駱勇絕配。
三人就這樣一路上各懷心事,無人搭言地行進了七百米的路程。
但七百米之外,空無一人,如出發時的一望無際的沙漠。
“難道又猜錯了嗎?”白馬筱著重咬著“又”這個字,仿佛在提醒聶澗楓之前讓他們失去物資的失誤。
“并沒有。”聶澗楓頭也沒回地說,似乎不屑去看他,徑直走向前方一片沙地,“這里布滿了腳印,雖然在沙漠中不明顯,但是還是能看出打斗的痕跡!彼痤^,望著面前的高高的沙坡,“沙坡后面……”他登了上去,愣住了。
十秒后,聶澗楓回頭俯視著他們,“你們來看。”
兩人登上沙坡,所見的場景讓寧靜深吸一口氣。
金黃的陽光下,四具尸體在被血染黑的沙子上,展現出各種姿態,卻都失去了活力,只有濃濃的死亡氣息圍繞著周圍。
寧靜看了三秒,慌忙轉過身去,不敢再直面這慘淡的一幕。白馬筱同情地拍著她的肩,也不忍多看,低頭問道,“這些……是第一組的人嗎?”
“不是!甭櫇緱骱芸隙ǖ卣f,“看手法倒像是第一組的人!彼呱锨叭,檢查著這些尸體,“這里有兩具尸體身上有細小的刺劍痕跡,幾乎都是一劍刺入臟器斃命,應該是王朔,第一組的三年級學生,他是我劍術部的副會長。而另一具尸體,身上多處骨折,頸部被折斷致死,是擒拿術,第一組的二年級學生譚舉,手段相當高明。這三具尸體是第二組的組員!
看著他像法醫一樣如數家珍地道出死者和兇手的身份,白馬筱佩服地五體投地,“這樣就知道這么多訊息了,真厲害,你以前不會做過刑警吧?”
“這些不是謀殺,是這生存世界里的弱肉強食,沒有精心策劃的偽裝和逃逸,熟悉他們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了。”
“那這第四具呢?是第一組的某個人嗎?”白馬筱見第四具尸體是男性,不是莫棋,心里突然莫名其妙地輕松了些。
“憑第二組的人那些能耐,還不至于能殺第一組的某個人,這第四具尸體,是第十一組的。”聶澗楓似乎很看不起第二組的組員,“而且從剛才莫棋強行解術來看,還是第二組的人偷襲的呢,可惜不自量力了!
“那這第十一組的人呢?”
“趁火打劫吧。只是剩下的人都不知去向了。依我看第十一組的人也沒占到便宜!
“這第一組……這么厲害嗎?”白馬筱對自己的無知感到一絲懼意,他對另外十一個小組的人完全不了解,甚至連自己小組的這兩個人他都不是很了解。如果知己知彼則百戰百勝的話,這場戰爭白馬筱就是個徹頭徹尾地輸家。
“還記得我說的嗎?GSG向來奪冠的熱門都是第一組和第三組。我們都只是陪襯。然而這次是一場真正的生存游戲,那么很有可能會演變成這兩組人對我們的獵殺游戲……”
“不要再說了!”寧靜捂著耳朵,顯得很害怕,連身體都開始瑟瑟發抖。
白馬筱趕緊安慰她,對聶澗楓喊道,“你別嚇唬人了!”
“誰嚇唬人了?!”聶澗楓突然也喊了出來,似乎隱忍許久的積怨都爆發了出來,“這兩組的人都是百里挑一的精英靈者,他們的家族哪個不是赫赫有名的,再看看我們,一個是整天游手好閑的貴族千金,一個是沒有經受過一天訓練的拖油瓶,還有就是我這個名不經傳的孤兒,怎么和他們斗?只有駱勇,他才是真正的靈者,名家后裔,可是偏偏他不在這里,你說我們怎么可能活著離開這里?我們和這第二組、第十一組的人比起來,甚至更弱,如果碰到第一組的人是我們,我們的下場只會比他們更慘!”
聶澗楓這番話,似乎說出了心里所有的不滿與無奈,說出了他長久以來對自己所在的第七組的怨恨——他那自從白馬筱代替了那個女孩進入鳳凰大學時就已經埋下的怨恨,此時已經沖破地面,露出了鋒芒。
寧靜絕望地哭了出來,像個受驚的孩子!罢煊问趾瞄e的貴族千金”,她不知道原來在聶澗楓的心中,她是這樣的人。一直以來只知道對聶澗楓獻殷勤的她,竟然這樣惹他討厭。
而被罵拖油瓶的白馬筱卻不在意,但他最受不了有人在他面前欺負女生,尤其是他的朋友,他立刻站起身,沖到聶澗楓的面前,罵道,“你個混蛋怎么這樣說寧靜,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嗎?既然是你喜歡的女人,你就不該這樣傷害她!”
聶澗楓冷笑一聲,“是啊,我不該傷害我喜歡的女人,可是我已經傷害了她,不過這不怪我,而是怪你!你這個半路殺出的拖油瓶,把一切都毀了!”
他這句話,白馬筱聽的一臉茫然,但寧靜明白,這個“我喜歡的女人”指的是誰,一直以來的猜測與僥幸在這一刻全部崩毀。
同時明白這件事的,還有此時在屏幕前看著他們的符劍聲。
此時的符劍聲,看著親手培養起來的學生們,變成這樣的場面,內心的絕望與他們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明白,自開學以來聶澗楓心中一直存在的心結,都來自與他這個老師的決定。
很久之前,聶澗楓極力推薦的那個女生,本已經得到了符劍聲的同意,今年入學時她應該會以導師推薦的身份進入這里,成為聶澗楓的同學,甚至是學生會的同事。但由于靈山一役,讓符劍聲發現了白馬筱——這個故人之子,以及他身上的不凡之處,于是他毅然決然地將導師推薦改為了白馬筱。
就這樣,長久以來聶澗楓的努力化為了泡影,而那個女生也按照規定消除了記憶,變得不再認識他。這樣的打擊一定不小,然而符劍聲卻一直沒有察覺,那個女生對他的意義。
而這一番話,聶澗楓所針對的不是寧靜,而是白馬筱——這個毀了他的夢想,令他敵視許久的拖油瓶。
符劍聲絕望的低下頭,在這個艱難的時刻,三個孩子彼此間的信任幾乎完全不存在,甚至起了內訌。
他開始懷疑,自己的決定究竟是不是對的呢?
如果此時的白馬筱換成那個女孩,聶澗楓又會不會是這樣的頹廢,會不會還是這樣的結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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