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離開王府的唐卿卿打了個噴嚏。
她抬手揉了揉鼻子,快步走進長街尋了家客棧住下。
翌日。
唐卿卿一大早推開窗,便瞧見了滿地的落雪。
初雪放晴,正是好時節。
她深吸了一口氣,洗漱了一番,便下了樓。
吃過早飯,唐卿卿便朝著唐父的墳前而去,卻不想竟是在哪兒瞧見了一個不該出現的人!
“見過丞相大人!”
壓著心頭翻涌的怒意,唐卿卿走上前沉聲喊道。
而站在墳前的傅青城也是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兒遇到琉染,一時間不免有些怔愣。
“這是唐家祖墳!”
“小女知道,小女此來是替唐小姐來看唐老爺的,就是不知丞相大人在此是為何事啊?!”唐卿卿蹙眉問道。
“自是來吊唁岳父。”
“若是流言沒錯,唐老爺似乎就是死在大人您手上,此時再來吊唁,不覺得虛偽么?”
唐卿卿的話透露著些許的怨氣,傅青城聽得清楚。
“這是我府內的家事,何時輪得到你來指手畫腳?還是說,你有什么身份是瞞著本相的!?”傅青城瞇著眼,探究的看著唐卿卿,上前一步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給她壓力。
唐卿卿聞言輕嗤了聲,涼聲道:“死者已矣,大人還是莫要想太多,不過說起來,能像大人這般將發妻的墓挖開的人,也不像是有心肝兒的。只是可惜了唐小姐一腔深情,盡數辜負。不過也幸好,她決定赴死時,便已不愛你了。”
“你胡說什么!?”傅青城臉色難看了起來。
唐卿卿聞言詫異的看向他,反問道:“小女可有一句說錯,不過說起來,我與唐小姐相識多年,聽慣了她說你的種種,終是在最后一封信上,瞧見了她對你死了心的話。可也是,憑著大人的做法,無論是什么樣的人,多深重的情,怕是都要被你耗盡的!”
傅青城猛然出手鉗住唐卿卿的下顎,寒聲道:“你在胡說八道,本相便叫人拔了你的舌頭!”
“丞相大人威武,小女佩服!”唐卿卿不卑不亢的同他對視著,眼中盡是冰寒與痛恨。
那深切的恨意刺的傅青城心中一痛,霎時便松開了手,跌撞的后退了一步,啞聲道:“你……你恨我?你究竟是誰!?”
“我叫琉染,也只是琉染。”
“不!你是卿卿!你是卿卿對不對?!”傅青城高聲質問道。
唐卿卿聞言笑了笑,抬手掃了掃唐父碑上的落雪,沉聲道:“相爺怕是忘了,唐卿卿死了,尸體還在傅家祖墳埋著。她死在了你同璃央姑娘大婚的那日。”
唐卿卿說這話時臉上帶著笑,只是那笑中充斥著悲切。
她母親還在時,便同她說,女子這一生,唯有三件她瞧不見的事,其中一個是生而為人。
而另外兩個,一個是紅蓋頭一蒙,嫁為他人婦,一個是棺材板一合,從此死生相隔,再無回頭路。
唐卿卿以為她會像她母親一般,嫁與一個如意郎君,一過便是半輩子。
卻不想,她這半輩子,原是只有三載。
一載情意濃,二載愛深重,三載仇怨生。
此后黃土荒冢,再無回頭日。
“相爺,可要記清楚些,畢竟那是人命。”
唐卿卿留下這么句話,轉身離開。
傅青城站在原地,怔然的看著她的背影,冰冷的風吹起,帶回他的理智。
他趕忙快步上前,將人拉住,抱進懷中道:“卿卿,我知道是你,我知道你恨我,可我愛你,我真的愛你,我愛的人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