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城眼中閃過抹苦澀,可望著唐卿卿的目光依舊帶著絲絲的懷疑。
“你既不認(rèn)識本相,剛剛為何那般看本相?”傅青城寒聲問著。
唐卿卿聞言心知肚明,她若是不能打消傅青城的懷疑,怕是日后絕無消停日子可過。
“小女常聞雙澤提起丞相大人是如何少年英才,此番得見,自是不免有些好奇,若是冒犯了大人,還請您饒!”唐卿卿說著,欠身行了一禮。
傅青城聞言瞇了瞇眼,真的這般簡單么?
雖然眼前女子的面容同唐卿卿沒有絲毫相像,可她給他的感覺,卻像極了她!
“不會,只是你像極了本相的亡妻,一瞬間,本相不免有些分不清!
傅青城的話唐卿卿聽在耳中,心中卻是諷刺的笑。
她活著時(shí),他那般傷她,如今她死了,他卻四處播散著他對她的深情,可當(dāng)真是令人作嘔!
“原來大人竟是對發(fā)妻如此深情,可小女聽那話本子中總是說,若是真心愛戴之人,便是更頭換面,也時(shí)認(rèn)得出的?扇缃袂埔姶笕说臉幼,想來定是那話本子謊人。”唐卿卿的話說的婉柔,卻是難掩其中的譏諷。
傅青城聽得真切,不免問道:“本相不知何處惹惱了琉染姑娘,說來讓本相聽聽,也好更改一二!
林雙澤在一旁則是驚訝,他從未見過琉染這般咄咄逼人的模樣,更何況對象還是傅青城,當(dāng)朝丞相!
他連忙道歉道:“丞相大人息怒,琉染性子直率,言語間沖撞了您,還望您看在家父面子上,莫與她計(jì)較,改日,晚生定登門致歉!”
此番話落,傅青城的目光才算是真真切切的落在了林雙澤身上。
“你父親是?”
“家父乃太書院林恩。”
“原來是林大人的兒子,是本相眼拙,未能瞧出來。”傅青城說著,笑了笑。
太書院林恩,是當(dāng)今皇上的親信,是以即使他位高權(quán)重,林雙澤將他父親提出來了,他也是要給幾分薄面的。
“不敢,大人若是沒有別的事,晚生便帶著琉染回去了,出來的久了,也怕府中母親擔(dān)憂!
“嗯,回去吧,改日本相定到貴府拜訪,算來也是許久未曾見林大人了,剛好敘敘茶!备登喑钦f著,往旁邊讓開了路。
林雙澤聞言心中松了口氣,作了個(gè)揖便帶著唐卿卿離開。
回林府的路上,林雙澤看著身畔不出聲的唐卿卿,嘆了口氣道:“我怎不知你原是認(rèn)識丞相的?”
“……本就不認(rèn)識,你去何處知曉!碧魄淝浠卮鹬闹幸彩菍ψ约簞倓偟谋憩F(xiàn)一陣唾棄。
傅青城曾經(jīng)做那些事她都忍過來了,怎的今日偏要多說那幾句話?
“你向來不是多嘴舌的人,更何況我何時(shí)同你提過他?琉染,你若不想說我定不會逼迫你,你又何苦騙我!绷蛛p澤說這話時(shí),語氣間帶著濃厚的苦澀。
他與琉染自幼相識,他自認(rèn)了解。
可半月前,琉染落水救回來后,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有什么地方變了。
兩人的關(guān)系也不似從前親近,更甚的是,琉染還提出了要解除婚約!
林雙澤不知琉染心中到底在想什么,再加上今日的事,他終是忍不住了。
唐卿卿感受到林雙澤的異樣,停下了腳步抬頭望向他復(fù)雜的雙眸,抿了抿唇道:“雙澤,我知道你想問什么,但你于我,似兄,似友,卻非愛人!”
而且這輩子,她也不愿去深愛一個(gè)人。
后一句話,她藏在心里,沒有說出來。
聽到她話的林雙澤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卻在瞧見唐卿卿眼中的清亮后,啞然于口。
“罷了,你想如何我卻是無權(quán)插手,但是琉染,我希望你明白,縱使你我解除了婚事,你也是我的親人,如有什么事,定不要藏著掖著,我會幫你!
這樣不計(jì)回報(bào)的關(guān)切令唐卿卿紅了眼。
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能同她說這般話的,除卻唐父,便只有林雙澤一人!
“……嗯,放心,我沒什么事!
唐卿卿壓著鼻尖的酸澀,笑看著林雙澤,而后深吸一口氣,拉著人往前走去。
“常聽柳姨說京城內(nèi)的梨花糕好吃,今日你定要買給我!”
“我娘親的嘴一向挑剔,她說好吃的東西必不會次?赡慵认氤裕瑸楹尾辉缯f,都這般時(shí)候,怕是都冷透了!”林雙澤無奈的看著身前人的背影。
“你懂什么,柳姨說了,這梨花糕只有冷透了才好吃!”唐卿卿說著,回頭朝他一笑,腳步越發(fā)的快。
林雙澤什么都沒說,跟在唐卿卿身后,朝著京城最火的糕點(diǎn)鋪而去。
而另一邊,回到相府的傅青城坐在太師椅上,沉思了良久,終是起了身,喚了小廝過來。
“叫幾個(gè)人,同本相去祖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