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天宗的話，第一神根本沒有起身，反而顫聲道：“天宗，你別說了！”
“快點求求天尊大人，咱們為天尊大人做了這么多事，天尊大人網開一面，你就能活下去了。”
“以后好好為天尊大人做事，不要再惹天尊大人不開心了！”
天宗急了：“父親，你……你就不能有點尊嚴？”
“這樣活下去，又有什么意思？”
“我寧肯死，也絕對不要這樣活！”
“住口！”第一神怒斥一聲：“天宗，你不要再說話了！”
“天尊大人，他還小，不懂事，您饒了他。”
“有什么事，都是我的錯，您殺了我，饒了他吧！”
吞天鼠突然笑了：“喲，還真是父子情深啊。”
“真沒想到，你們這些卑微的螻蟻，為了這所謂的血緣親情，連性命都可以不要了啊。”
天宗咬牙切齒：“你一個鼠輩，怎能知道人的感情？”
吞天鼠冷笑：“很好！”
“我也剛好想驗證一下，你們這所謂的人的感情，到底有多堅固！”
“這樣吧，你們兩個，只能活下來一個。”
“你們誰能殺了對方，自己就能活下來。”
“要不，你倆試一試？”
“記住，我說的是殺了對方，而不是自我了斷，那樣算是作弊，兩個我都不會留下！”
“你們不是父子情深嗎？呵呵，你們是想活一個，還是兩個一起死啊？”
天宗第一神懵了，這吞天鼠簡直是個惡魔啊。
這種方法，如何選擇？
如果只是死一個，另一個就能活，不管是天宗還是第一神，都愿意犧牲自己的生命，去救下對方。
可是，讓他們親手殺了對方，自己才能活下來，這誰做得了？
即便他們兩個都愿意犧牲自己的生命，都愿意讓對方活下去，可是，對方下得去手嗎？
就算能夠下得去手，殺了對方，那活下去的人，以后豈不是永遠要活在自責里？
這一次，天宗和第一神，才算是真正見識到了天尊的惡毒。
之前他們以為天尊只是天道規則的化身，還以為天尊沒有自己的思想，一切都為了天道而已。
誰能想得到，當他們撕下偽裝的時候，竟然這么恐怖？
吞天鼠笑瞇瞇地站在旁邊：“你們有三天時間做選擇，我先回去睡一覺休息休息。”
“三天之后，如果你們還做不出選擇，那我只好把你們兩個都殺了！”
“兩位，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
吞天鼠說完，仰頭大笑而去。
現場只剩下天宗和第一神，兩人面面相覷。
天宗咬牙：“父親，您殺了我吧。”
“這些年，您為我受了那么多苦，我一直沒能報答您！”
“現在，也該是我還您的時候了！”
聽著這些話，第一神眼眶盡是淚水。
他使勁搖了搖頭，大聲道：“天宗，你覺得我現在這個情況，活下去還有意義嗎？”
“你和我不一樣，你的資質，你的智謀，你的一切，都遠遠超過我。”
“你是我最大的驕傲，也是我的希望。”
“你活下去，才能走得更高更遠。”
“可我呢？就算活下去，又有什么用？”
“從這里走出去，人族也一樣不會放過我。”
“現在的我，隨便一個至強者都能殺了我。”
“難道你想讓我和一個過街老鼠一樣，被那些后輩們追殺的無處可逃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天宗淚流滿面，如果不是因為他，第一神何至于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父親，您不要說了！”
“不管怎么樣，活著就是活著，始終還有希望！”
“您是因為我才落到現在這一步的，如果沒了您，我怎么能茍活下去？”
“而且，這么多年，都是我欠您的，卻從未報答過您，現在也該是我回報您的時候了。”
“你是我父親，我因你而來，終將為您而去！”
最后一句話，讓第一神愣了許久。
他瞪大眼睛看著面前的天宗，這么多年，他們都在忙碌著和人族對抗，忙碌著守護之神的大業，從來沒有在一起好好聊過。
父子兩人，雖然可以為對方拼上性命，但真正在一起的時間并不多。
今時今日，第一神方才知道，自己這個兒子，已經真正成長到讓他驕傲的地步了！
他深吸一口氣，輕聲道：“天宗，不管怎么樣，有你這句話，我就算死，也毫無遺憾了！”
“這件事，無需再爭執了。”
“現在不是你我父子誰要報答誰的問題！”
“而是誰更活下去更值得的問題。”
“咱們理性一點，你要知道，我活下去，意義不大。你活下去，才真有意義！”
天宗剛想反駁，第一神卻朝他使了個眼色。
天宗愣了一下，他們父子雖然交流不多，但很多時候，兩人是很有默契的。
這個眼色，其實便是在告訴他，吞天鼠肯定是在盯著他們兩個。而第一神，有一些要說的話，是不能讓吞天鼠知道的。
天宗緩步走向第一神：“父親大人，我不知道什么值得不值得。”
“但是，我知道，您是我父親，我就絕對不能讓您死！”
他彎腰蹲在第一神面前，滿臉淚水。
這個曾經震撼萬古，帶領守護之神數個時代的第一神，如今卻被那些老鼠，啃噬的只剩下小半部分身體了。
這些老鼠，估計是那吞天鼠的后裔，竟然如此強悍。
被這些老鼠撕咬成這樣之后，第一神竟然無法恢復肉身，這才是真正恐怖的地方。
第一神勉強伸出那只剩下一些枯骨的手，輕輕撫了撫天宗的頭，嘆氣道：“這里是初始之地，咱們也算是尋到了生命的來源！”
“七大天尊，必將得到天地之源，獲得最后的勝利。”
“什么弒天者，什么蘇揚，什么人族，根本不可能是七大天尊的對手。”
“咱們根本斗不過他們的，趁著咱們曾經為他們做過事，你以后老老實實地繼續幫他們做事，就還能活下去。”
“你活著，我才能心安，守護之神才有希望，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