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回答我的是秦赫溫柔的輕吻。

“我說過，不管你變成什么模樣，我都不會放棄你。”

秦赫灼灼的眸光，似乎能把人燃燒了一般。

我輕嘆一口氣，吻上了他的唇。

他既然不放棄，我便依他，如果哪天他已經膩煩了這樣的我，我便離開就好。

我不想自己變成一臺機器，所以我會努力讓自己變得跟以前一樣。

雖然沒有了情感，但我還有腦子，我還可以思考。

雖然我殺人也不會愧疚，但我會給自己定制條條框框來約束自己，我可能不再一顆善良柔軟的心，不會再為任何事而感動，但我還是會向以前一樣做著善事。

就算對這些親人還有秦赫不再有愛，但是我也會努力關心他們，照顧他們。

就像一對沒有了愛情的夫妻，也可以有義務跟責任。

而對于秦赫還有小寶還有我肚子里的孩子，還有一切與我有關聯的親人，我都會把他們當成我的責任。

原來忘情蠱，更大的考驗來自于自己。

我只有控制好自己，才不會被忘情蠱左右成一個沒有靈魂的機器人。

到第二天的時候，真正的蠱女出現了。

她的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雖然跟蘇靈長相相似，但是見過蘇靈后，再見她，就能夠清晰的看出兩個人的差別。

蠱女活得時間太長，所以她的外表看起來雖然年輕，當那眼神卻是歷經了歲月后的滄桑。

她看到我后，直接開口道：“我來找蘇靈。”

“她已經被人帶走了。”我朝她開口道。

“蘇靈還不能死。”她開口道。

“你想救她？”我有些不解的看向她。

“至少現在還不能死，她離開的時候，跟我連接了同命蠱，她死了，我也會死。”

我沒想到竟然是這個原因。

“快帶我去找她，時間不多了。”蠱女朝我說道。

“我只能幫你問一下，能不能救她出來，我說了不算。”我朝她搖搖頭。

“我比你們更恨她，我只要她吊著一口氣能活著就行。”

“她受傷對你有沒有影響？”我看向她問道。

她搖搖頭：“確切的說，只要她身上的同命蠱不死，我就沒事。”

“只要她吊著一口氣，那同命蠱就不會死。”

“而我身上的子蠱也會活著，相反，母蠱死亡，子蠱也會跟著死亡，而這蠱蟲，是在心臟內，除不掉。”

秦赫朝我說：“人是陸家帶走了，我去打電話問一下。”

說著，秦赫轉身離開。

“坐吧！”

我朝蠱女說道。

“打了這么多次交道，我還不知道你名字呢！”我看向她輕笑道。

“我沒有名字。”她搖搖頭。

接著，她繼續說道：“就因為我比她晚出生一刻鐘，所以她成了人人敬仰的圣女，而我成了為蠱女，她生活在大家的敬仰中，一出生就高高在上，而我則從小與那些蠱蟲養在一起，練成蠱女的方法很殘忍，就像是我們煉蠱一樣，把幾樣最毒的蠱蟲養在一個壇子里，能廝殺活下來的才能夠成為蠱蟲，而我也是這樣活下來的。”

“沒有人知道我能活多久，所以也沒有人在意給我取什么名字，我的父母從出生后，就再也沒有看我一眼……”

聽著她敘述自己的遭遇，就算我沒有情感，也不得不說，這種遭遇比世上最凄慘的身世還要凄慘百倍千倍。

可以想象那樣的生活有多暗無天日。

“我這樣生活了十八年，直到遇見了一個人。”

“他讓我知道了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

“他說他要帶我離開那里，以后天高任鳥飛，我正滿心的憧憬與他悄悄離開的時候，被圣女發現，她告發到了長老那里，我被關了起來，不久后，他們煉制了忘情蠱，祛除了我的七情六欲，從此讓我完完全全的成為了他們手中的工具跟傀儡……”

“那個男人呢？”我有些好奇道。

“尸骨無存。”她苦笑道。

“那些人殺了他？”

“是我殺的。”說到這，她眼底閃過一抹痛苦。

“圣女告訴我，那個男人根本就不喜歡我，與我在一起，不過是因為把我當成了她的替身而已，失去了七情六欲的我，因為容不得自己被人欺騙，便直接出手殺了他。”

“我親自把刀插進了他的胸口，可他卻笑著對我說：“我喜歡的人是你，不是圣女。”

“我知道，我受了圣女的挑撥殺錯了人，但那時候我已經成了一個沒有心的人，殺了他也沒有半點的傷心。”

“這么些年活下來，我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樣，直到現在，除去了忘情蠱，我才重新感受到一個人活著是什么感覺，七情六欲，喜怒哀樂全部回歸后，才覺得自己成了一個擁有靈魂的人類。”

“哪怕失去長生，哪怕只能短短的活幾十年，我也知足。”

說到這，我見她眼底透著點點的欣喜，看起來倒是有了小姑娘的模樣。

“這一次，你應該感受到忘情蠱其他的作用了吧？”

說到這，她朝我說：“忘情蠱在我體內溫養了千年，早就成了蠱王，以后，任何蠱蟲都不會對你造成傷害。”

說到這，她輕聲湊到我耳邊：“忘情蠱的另一個名字叫長生蠱，它就是我長生的秘密。”

我心中大驚，沒想到忘情蠱還有這樣的作用。

“所有人都覺得這是好事，可只有真正中了忘情蠱的人才知道，猶如行尸走肉一樣活在這個世界上的痛苦。”

人之所以想要長生，是因為有欲望。

比如說男人對權利的渴望，女人對年輕貌美的渴望。

可沒有了七情六欲的人，也就相當于失去了喜怒哀樂，也失去了各種欲望。

那么生或者死，對這樣的人來說，還有什么意義？

可如果這蠱蟲是長生蠱的話，以后我容貌上不再有變化的時候，恐怕會被別人給注意到。

要是不抓起來做研究的話，那可就真的慘了。

我是沒了七情六欲，而不是沒有了感官，不會感覺不到疼痛。

那時候失去自由，被關在實驗室的話，我也會被折磨瘋吧！

“我會努力把它從我身體內剔除掉。”我朝她說道。

“那你加油吧！順便告訴你一句，現在這忘情蠱應該快到了你心臟的位置了吧！”她看著我問道。

這忘情蠱剛開始的時候是在我的胳膊上，現在確實是已經轉移到了我的肋骨上。

“到了心臟那里的時候，你就永遠也祛除不了了，當初，我給你留了一線生機，就是放到了你胳膊上。”

“如果用刀挖出來行嗎？”我看向她問道。

她搖搖頭：“你就算弄出來，它依舊還是會飛回你的身體內，你弄死了它，你也會死。”

“在進入你身體的那一刻，它就成了你體內的一部分。”

“那時候的你為什么要把忘情蠱放到我身上？你應該有機會把忘情蠱弄出體外后殺死吧！”

“那是我們之間的交易，另外，我殺不了忘情蠱，我要是不給它重新找一個滿意的宿主的話，我也會去掉半條命。”

“你也不要覺得委屈，這忘情蠱是傾盡當初姜國無數珍藏才培育出來的，世間再難找第二個，也培育不出第二個，如果你能夠改掉它的后遺癥的話，你將受益匪淺。”

她的話，我稍加思索，便已經明了。

“它是長生蠱對不對？七情六欲的消失是長生蠱的副作用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