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5日-20日是國際珠寶展,pola作為第一年參展品牌,沈暮雪和團隊籌備幾個月,終于圓滿落幕。回城的飛機上,她意外碰到了樂天,他倆竟然搭乘同一趟飛機。只不過樂天坐頭等艙,她是經濟艙。
飛機起飛后沒多久,沈暮雪盯著窗外,看到陽光穿透白云照射在大地上,那金黃的光束格外耀眼,所謂“陽光普照”應該從高空往下看才更能體會吧。
她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轉頭一看,樂天正跟坐在她旁邊的乘客在協商座位。
“你真的在頭等艙?不是騙人的吧?”旁邊的大姐一臉狐疑,不相信有人能拿頭等艙和她的經濟艙換。
“絕對不會,我已經跟空姐打好招呼了,你坐過去就行了。”樂天說。
“行。”大姐樂呵呵的讓出了位置。樂天坐在了沈暮雪旁邊,調皮的朝她一笑。
“頭等艙難道坐著不是更舒服?”沈暮雪問他。
“沒有美人在側,怎么會舒服。”樂天開玩笑的說。
“哦,夕顏呢?”沈暮雪故意問。樂天收斂了笑容,回答道,“她沒過來。”
沈暮雪不再追問,又轉頭看著窗外。機艙里空調開太低,沈暮雪穿著裙子,露胳膊露腿的,覺得分外涼,不時兩手抱臂撫摸生熱。樂天看在眼里,向從身邊經過的空姐要了一個毛毯。毛毯拿過來,樂天將它展開,蓋在了沈暮雪的身上。
“謝謝。”沈暮雪說了一聲,又將頭轉向窗外。
“你就打算一直這樣看著窗外嗎?全程飛行3個半小時,擔心下飛機的時候你的脖子再也轉不過來。”
沈暮雪轉過頭來,正迎上樂天熾熱的眼睛。沈暮雪心里一驚趕緊別開目光,低下頭說了一句,“我有點累,我先睡會。”說完閉上了眼睛,由于是裝睡,身體卻非常緊繃。
過了一會,聽到身邊沒有動靜了,她瞇縫著眼睛看了一眼樂天,發現他正在聚精會神的看書。沈暮雪放松下來,調整了個舒服的坐姿,沒一會便睡著了。
睡夢中,突然飛機顛簸的厲害,沈暮雪嚇醒了,兩手胡亂揮舞著。“沒事,飛機撞上了較厚的云層,很快就過去了。”樂天握緊她的手,安慰她。
果然,不一會飛機進入平穩狀態,沈暮雪平靜下來,發現樂天還握著她的手,慌忙把手抽出來。只聽到樂天說道,“暮雪,如果我跟夕顏分手,你能回到我身邊嗎?”沈暮雪驚訝的轉過頭,看著樂天憂傷又充滿期待的臉,她心痛如刀割,心里在不斷的說愿意,愿意,她愿意。然而,她腦子里立馬又閃過這樣一幅畫面:她和樂天站在白夕顏面前,夕顏崩潰而絕望的臉,她眼里失望的眼神足以把沈暮雪殺死千千萬萬遍。
“不能。”她堅定而冷漠的說道,“只要是夕顏喜歡的,我都不會和她爭。”
樂天倍感無奈,一下子癱軟在座位上,喃喃的說道,“難道我就沒有自主選擇權嗎?”
沈暮雪覺得心很痛,但是她不能心軟,絕對不能,她繼續說道,“夕顏很愛你,希望你好好珍惜她。”
飛機到站了,沈暮雪很快和同事匯合,把樂天甩在了身后。樂天看著沈暮雪漸行漸遠的背影,感覺要永遠失去她了。
樂天回到家里,白夕顏不在,傭人幫他把行李提到樓上,他徑自走進廚房吧臺間,拿出一瓶伏特加。他解開領帶和最上面兩粒襯衣紐扣,脖子一仰,一杯酒下肚。心情很糟,沒喝兩杯,他已經微微有了些醉意。此時此刻,他無比痛恨自己,恨自己當初一念之差,鑄成終身大錯。
四年前,原本感情極好幾乎要論及婚嫁的他和暮雪卻突然遭來一記橫禍。暮雪無端端攪入一場糾紛,被控失手殺人。他不相信這個事實,不相信他最深愛的、善良的暮雪會去殺人,他動用一切力量請了全國最有名的律師,然而暮雪除了低頭認罪不為自己做任何辯解,律師也沒有辦法,只能依據法庭判決。
樂太太得知事情發生后,嚴禁兒子再與暮雪有一絲半點的關系,甚至連探監也不允許。樂天一方面對暮雪極度失望,心里又放不下她;另一方面不敢違背母親的訓導,卻又心里記掛著暮雪。
在這樣的焦灼與無奈中,他處于極度失意的狀態。他周圍的人沒有一個人能理解他的心情,沒有一個人能分擔他的愁悶。這個時候,有一個人走進了他的世界,她就是白夕顏;他們一個失去了女友,一個失去了好姐妹,只有白夕顏懂他的愁,懂他的苦。
剛開始,他只是將夕顏作為傾述的對象。可是,一次醉酒后,醒來卻發現身邊躺著的是夕顏,錯誤就從那一刻開始了!他嚇得從床上跳下來,卻發現床單上赫然一小灘殷紅的血跡,他感覺腦子要炸了,難道他就這樣粗暴的奪走了她的初夜?他完全想不起來事情是怎么發生的,非常的悔恨自責。可是白夕顏卻非常善解人意的告訴他,不用讓他負責,就當從來沒發生過。
原本他以為發生那件事情后,他倆再也不會見面了。可是沒過多久,白夕顏又回到了他身邊,漸漸的,兩個人就在一起了。他知道暮雪遲早會回來,屢次想結束和白夕顏的關系,可是每次都被她的包容和理解打動,就這樣一拖再拖,以至終于不可收拾。
快四年了,他和白夕顏一直保持著地下情人的關系,從未正式對外公開,連自己的母親也不知道。然而白夕顏卻毫無怨言,從未對他提無理的要求,也正因為這一點,樂天一直對她心存愧疚。
想到這里,樂天把杯子里的酒又一飲而盡。
白夕顏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她進門看到廚房的燈還亮著,走過去一看,樂天已經趴在吧臺上睡著了。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架到了床上,身上已經熱出一聲汗。
她從衣柜里拿出一套睡衣,伏倒在樂天身邊,幫他把襯衣脫下來。誰知樂天一把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白夕顏順勢愛憐的把頭靠在他的胸口,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聞著他混合著酒精的男人味,這是她這輩子唯一真正愛過的男人,她心里想到。
“暮雪,暮雪,”樂天迷迷糊糊的叫著,“別離開我,別離開我呀!”聽到樂天的呼喚,白夕顏猛然睜開雙眼,扭頭看著樂天,眼里閃過一絲怨念。少頃,在他的耳邊喃喃的輕聲說道,“樂天,我是夕顏,我在這里,我永遠也不會離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