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完宋子健,沈梓川摁了摁太陽穴,那雙黑沉沉的眸子閃過冰冷銳利的鋒芒,繼續(xù)開口說道,“速度,去給我找一把麻醉槍。”
宋子健有些愕然,“你要麻醉槍干嘛?”
“到時候有用。”
沈梓川勾唇冷笑了聲,沒有再解釋什么,直接雙手滾動輪椅的輪子,筆直地移向病房。
蕭景城聽到動靜,連忙回頭去看,看著突然冒出來的男人,微怔。
視線再往后飛快一掃,看見了宋子健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很快就什么都明白了。
這個坐在輪椅上渾身縈繞冰冷氣息的男人,一定是宋子健弄過來的。
他給宋子健打電話的本意,就是自覺事情沒辦好有些丟人,沒臉直接對上方曉染和沈梓川。
這會兒,人都來了,再沒有臉,他也只能硬著頭皮頂上去,沖沈梓川淡淡點頭打了個招呼,“來的挺快,那個女人就在里面,尋死覓活要見見你。”
男人面無表情,唯獨那雙墨黑的瞳孔,像像是要把蕭景城看穿。
但很快,他就收回思緒,聲音平靜的開口,“建議你回去好好查一查你父親以前保留下來的一些資料和數(shù)據(jù),可能會有點收獲。”
據(jù)他所知,那種黑蝙蝠的玉塊,只有販毒組織的高層人員才有資格佩戴擁有。
既然蕭景城年幼時曾經(jīng)在他父親的辦公室保險柜里看見了那種玉塊,就很能說明他父親與販毒組織脫不了干系。
就算不是最上面的頭目,也職務(wù)不小,應(yīng)該已經(jīng)擠進了核心層。
而這么一個喪心病狂的毒販頭目,竟然會被蕭景逸輕而易舉一場車禍就除掉了,確實存在很多貓膩。
蕭景城沒有說話,松了松領(lǐng)帶,長腿一邁,步步朝沈梓川逼近,發(fā)出刺耳的嗤笑,“姓沈的,你什么意思?我爸他都死了那么多年,連他的尸骨都是我親眼所見送進了火葬場火化掉了,只剩下一捧骨灰,你現(xiàn)在告訴我他很有可能沒有死,甚至是故意詐死,哈,你不覺得你這種毫無根據(jù)的想法,很可笑嗎?草,方嫣容那個不要臉的女人說什么,你就信什么,你特么沒腦子嗎?”
“正因為我曾經(jīng)對方嫣容有些了解,我才認為她這番話,頗有可信度。”
沈梓川抬眸,寒冽地盯著蕭景城,他的聲音仿佛從地獄里傳出來似的,冰冷刺骨,“你以為,我像你一樣沒腦子?看個女人都能鬧出這么多事,一個字,蠢!”
一時間,蕭景城像是猛地被一只無形的大掌狠狠地扼住了脖子,兩邊太陽穴的青筋暴起,聲音好像從牙縫里擠出來一樣,咬牙切齒道,“沈梓川,好歹我也是染染的親堂哥,你他媽別太過分了。”
“正因為你是我太太的堂哥,你現(xiàn)在才可以平安無事站在這里給臉色我看。”
沈梓川手上的動作微頓,勾了勾唇,慢條斯理地說道,“我問你,如果她死了或者跑了,你要去哪里再找一個可以給寶兒捐獻骨髓的人?!”
“姓沈的,你以為我想把事情搞成這樣?”
蕭景城攥緊拳頭,看著端坐在輪椅上氣定神閑的男人,心里頭莫名不爽。
他的能力,確實比不上這個該死的王八蛋,他認了,但是,有必要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啪~啪打他的臉嗎?
特么他也要臉的好不好?
蕭景城惱羞成怒的抹了把臉,陰惻惻的目光掃了眼旁邊站立的醫(yī)生護士,就見那些人紛紛識趣地低下頭當聾啞人,裝作什么都沒聽見。
沈梓川沒開腔,已經(jīng)推動輪椅進了病房,就見雪亮的燈光下,方嫣容的側(cè)臉隱在陰暗的角落,面容猙獰扭曲,雙手攥緊鋒利的水果刀,顫抖地架在脖子上,瑟瑟發(fā)抖。
他連人帶椅推過去,移到距離她不到半米的位置,眉頭都沒蹙一下,視線凌厲如刀,俊臉一片深淵般的冷意,“有事說事,別拿你的賤命威脅我!在我眼里,你這條賤命,不值五毛錢。”
“梓川哥,原來你就是這樣看我的,我對你的一片真心,我寧愿為你生為你死的真情,在你眼底,竟然還抵不上五毛錢,呵,呵呵,你對我,一點舊情都不念,可真夠狠心的。”
深深凝視這個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男人,害得她人不人鬼不鬼的儈子手,方嫣容渾身都在細細顫抖,好像心臟被挖了一個大窟窿,嘩嘩地留著鮮紅的血。
“我連你的嘴都沒碰過,能有什么舊情?”
沈梓川冷笑,薄唇掀起一抹殘忍無情的弧度,“方嫣容,你現(xiàn)在立即放下手里的刀,同意為我女兒抽取骨髓,我可以酌情饒你一命。”
“你的意思,不打算親自動手殺了我,但卻會像上次那樣把我送進監(jiān)獄,讓我過得生不如死,每分每秒都在男人的身下痛苦哀嚎……讓我活得像條母狗一樣,不,甚至還不如一條母狗。”
想起在監(jiān)獄中承受的那些屈辱往事,方嫣容逼紅了眼睛,痛苦的淚從眼眶里,一滴滴狼狽地落了下來,撕心裂肺,發(fā)泄心頭的絕望,“梓川哥,為什么你要愛方曉染那個賤人?我比她年輕,身材臉蛋一點都不比她差,為什么你就不能愛上我?這么多年,我在你眼底,究竟算個什么東西?方曉染她和蕭景城玩曖昧,現(xiàn)在又和他玩兄妹亂~倫,你的心里難道就一點都不介意?”
“不,我知道,你一定介意的。你那么強大,那么驕傲,怎么可能容忍一個賤人抹黑了你的臉面?所以,你其實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才忍受巨大的遭遇背叛的痛苦,勉強和方曉染在一起的,對不對?”
“梓川哥,我愛你!從認識你的第一天起,我就對你誠心相待,我把心都快要挖給你,可你為什么偏偏選擇了娶方曉染那個賤人為妻子呢?那種水性楊花不要臉的女人,哪點值得你去喜歡,去愛?我到底差什么了,你不愛我卻只愛她!”
方嫣容發(fā)瘋了一般,披頭散發(fā),號嚎痛哭,激動之下,手里的水果刀割破了脖子表層的皮膚,滲出血水,蜿蜒往下流,看起來非常的惡心,令人作嘔。
沈梓川冷眼旁觀,等到她把廢話都說完了,冷冷地嗜骨一笑,目光沉戾如霜,“我太太,她哪里都比你強。接下來,如果你嘴里再掏不出半點有價值的東西,那么,你的下場,只會比上次更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