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里,宋子健焦灼地急急說道,“梓川哥哥,是這樣的,小紀子率領了公安廳的一群身經百戰的好手,以及他手下的那些人,包了兩架飛機一起趕往昆城,可就在去桐城機場的路上,小紀子無意中發現了江曼夜那個瘋女人的行蹤,便率領那些人全部跟蹤過去……
結果,結果呢,對方不是江曼夜,而是一個化妝成江曼夜的陌生女人,把小紀子他們一伙人東繞西繞,繞了個七葷八素,最后,繞到了一座懸崖邊,那個女人抹掉臉上的面具,對小紀子詭異地笑了笑,忽然就消失不見了。”
“梓川哥哥,小紀子馬上意識到中了蕭景逸那個王八蛋的詭計,立即要給你打電話說明情況,你還沒下機,電話打不通,小紀子就打給我,讓我轉告給你,他那邊,回來的半途中,有一座橋,被炸成了兩斷,估計一時半刻趕不去昆城與你匯合,所以小紀子讓我告訴你,小心些,江曼夜和蕭景逸那兩個狼狽為奸的玩意,絕對不會對你善罷甘休的,勢必要弄死你!”
宋子健的一番話,讓沈梓川的心漸漸地沉入了谷底。
沒想到,紀穆遠還沒有出發,就在桐城機場陷入了蕭景逸和江曼夜設計的圈套里——
少了紀穆遠的助力,他這邊,要對付來勢洶洶的江曼夜等人,只怕各方面會有些吃緊。
但為了引出江曼夜這個比毒蛇還要毒戾冷血的女人,冒一點險,那是必須的。
想通了這點,沈梓川迅速給了宋子健一句“行,我知道了”的答復,掛斷了電話,然后給沈白那邊發出指令過去。
“穆遠那邊出了點狀況,無法按照規定的時間與我們匯合,下一個路口,全部下高速,在最近的縣城先找個酒店安頓下來,等我與穆遠聯系上了,再做另外的打算。”
“好的,沈先生,我明白。”
也不知道沈白是怎么和宋小麗的父母說的,聽說半途改道,他們兩個人也沒多少怨言和意見,柔順的任由沈白怎么安排就怎么答應,只要在規定的一天時間二十四小時以內能把宋小麗送回老家就行。
午后的一點二十分,一行人三輛車抵達了昆城下面的威城,沈梓川讓沈白把三輛車換掉,在當地重新租了三輛車,讓沈白先送宋小麗一家人回老家,他和方曉染就在威城找個酒店先休息一下。
能看出來,方曉染精神極度疲累,即使在飛機上睡了三個小時,但終究路途顛簸,睡的效果不太好。
沈白看著沈梓川一手提著行李箱,一手攙扶著方曉染走向一間沿街的賓館,有些擔憂地追了上去,“沈先生,你和太太留在這里,我不太放心。”
礙于方曉染就在沈梓川的身側,沈白沒有把話說的太透徹,只隱晦地提了一提。
其實,他真正不放心的地方,就是擔心江曼夜那個神經病鬼出神沒的,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沖出來對沈先生和太太下毒手。
“一切有我!”
沈梓川抬眸,看似欣賞四周的風景,其實,眼角的余光早就釘在了宋小麗父親的身上,眼睛里一片深幽的暗光。
沈白跟隨在他身邊多年,馬上就意會到他眼睛里真正的內容,倏然沉重地點了下頭,沒有再多說一個字,走到宋曉麗父母身邊,交代他們上車后,也跟著上了另外一輛黑色轎車,和坐在駕駛位置的司機說了具體的地址,一行人兩輛車立即離開了賓館大門口。
進了賓館,沈梓川開了價格最貴五百八十八元的一間高級鐘點房,刷了房卡帶著方曉染走進房內,打算先讓她稍作休息。
洗漱完畢后,方曉染神清氣爽地靠在床頭,想起剛才沈梓川和沈白的一番對話,雖然聽起來沒有什么,但貌似話里還有另外的內容,只是她當時沒有聽出來,現在仔細揣摩了一下,她就從里面品出了不一樣的意思。
并且,沈梓川關門的時候,她無意中目光掃了眼兩旁的走廊,發現其中有一些是在醫院里保護過她和寶兒的那些個保鏢,雖然都換了便裝,但身為軍人的站姿,走路的姿勢,筆挺有力,和普通人有很大的不同。
也就是說,從桐城到昆城,這一路途徑的每一個地方,沈梓川都安排了大量他自己的人——
為什么呢?
他為什么要這般興師動眾的,并且,很明顯,是在保護她?
難道,江曼夜也跟著來了?
方曉染的注意力,立即放在了江曼夜三個字上,扭頭去看那個正在洗浴室仔細給她洗刷碗筷的男人,輕聲問道,“沈梓川,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沈梓川從洗浴室走出來,削薄的唇,勾著一抹笑意,看向她,“我能有什么事瞞著你?”
看著男人那張微笑瀲滟的臉孔,仿佛一片晴空什么麻煩事都不曾發生過,方曉染立馬氣咻咻的,瞪他,“江曼夜也來昆城了,對不對?她想要殺你還是殺我?又或者,她干脆想要了我們兩個人的命?”
“她來了,我能帶你呆在這里優哉游哉,等著她來殺?”
男人挑眉含笑,單臂就把雙人餐桌拖到了床邊,臉上的神情毫無異樣,把手里的餐具碗筷擺放整齊,然后打開行李箱,從里面翻出一個精致的餐盒,里面,居然是一個雙層的保溫箱,有葷有素,還有兩大碗熱氣騰騰的米飯。
能看出來,都是按照方曉染的口味精心搭配的美味菜肴,精致又營養,香味正濃。
然后,不要臉的男人,還沖她施展了美男計,笑得眉眼生輝,“老婆,這些都是你喜歡的,快吃吧。”
“沈梓川,別以為用美食誘惑我了,我就不會問江曼夜的事情,該問的,還是要問。”
方曉染下巴微微抬起,細眉擰著,強忍著鉆入鼻端那一陣陣撲鼻的香氣,直截了當地說出了心里的委屈,“你總是這樣,有什么事都不跟我說,瞞著不告訴我,把我像個傻子一樣蒙在鼓里,這樣很有意思嗎?”
見她沒有動筷子,反而氣呼呼地責問自己,男人無奈地搖了下頭,蹙緊黑眉,嗓音沉而緩,卻蘊含著能要了人命的溫柔,“老婆,江曼夜到底有沒有跟過來,我確實不清楚。憑以前我對她的了解,多少能猜測她的下一步行動,但現在,她和蕭景逸攪和在一起,下一步她究竟想怎么做,我就不太清楚,只能先做好萬無一失的準備和安排,避免中了她的套。”
方曉染張了張嘴,“她還在和蕭景逸攪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