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能逃出這座只關押了男囚犯的人間煉獄,方嫣容想盡了辦法,使出了渾身解數,終于在前不久勾搭上了一位年輕的剛分配下來的獄警,姓王。
也只有這種剛畢業社會經驗不足的年輕獄警,會徹底沉淪于她骯臟而美麗的軀體,忘記了紀律法規。
終于趁這天晚上夜黑風高,獄長和其他大大小小的領導去了市區進修學習,方嫣容鼓動著小獄警帶她出了監獄,在附近的一家小旅館訂了鐘點房,期限為四個小時。
然后,兩人像一對熱戀中的情人一樣,訂了燭光晚餐,在小套房里,一邊享受美食,一邊飲酒作樂。
方嫣容早就從王獄警嘴里掏出了想要的信息,比如路線,關卡什么的。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方嫣容低頭陰沉地闔了闔眼皮,很快就抬起頭,纖白手指舉起斟滿大半紅酒的酒杯,漂亮的臉上笑靨如花,“來,王哥,干了這杯酒,今晚我就是你的女人了。”
“嫣嫣,哥就喜歡你這張小嘴,說起話來甜甜的,親起來也是甜甜的,來,干,干杯!”
在方嫣容別有用心的柔情下,王獄警喝得酩酊大醉,眼底血紅,醉醺醺從座位上站起來,攥緊懷中女人細軟的腰肢,就要往大床壓上去,嘿嘿猥笑,“嫣嫣,哥最喜歡的,還是你下面的那張小嘴。”
“別急啊,王哥,你先躺著,我去趟洗手間,馬上回來,乖乖等我喲!”
說完,方嫣容扭動柔軟的細腰,走向了不遠處的洗浴室,立即收斂了臉上蝕骨的媚笑,彎腰從大腿根部的肉色絲襪里取出一柄鋒利的匕首,盯著它冷冷地笑了。
雪色鋒芒,閃耀得她眸光閃爍不定。
想起這些天人不人鬼不鬼地活著,心臟那處痛如刀絞。
到現在,她還是不敢相信,沈梓川為了給方曉染出口惡氣,會把她送到了人間地獄,承受各種各樣粗暴庸俗男囚犯的欺壓凌辱。
曾經為了他能陪掉她性命啊,曾經覺得他那樣溫柔優雅,風度翩然,就算氣狠了,也從不會對女人動手。
她以為,他至多摧毀了方家,至多給她一個深刻的教訓而已。
可她從沒有想到過,沈梓川要的,是她活得生不如死,可以仰仗的父母又在醫院里死于非命,悲慘得不能再悲慘。
這些血淋淋的怨仇,叫她如何不恨?
方曉染,她恨!
沈梓川,她更恨!
現在,她要做的,就是抓住這唯一的機會,先逃出去再說。
握緊了手中鋒利的匕首,方曉染頂著冷戾入骨的臉龐,幽幽走到床邊,陰郁而冰冷地看向躺在床上已經脫得只剩下一條褲子的王獄警,目光森冷,“王哥,對不住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嗓音太過冰冷刺骨,以至于王獄警情不自禁睜開眼,正撞上方嫣容看他的眼神,透著徹骨的冷,又不經意掃到了她手里閃爍寒光的匕首,頓時感覺頭頂發涼,想迅速爬起來,無奈身體被酒意侵軟了骨頭,力不從心,連一根手指頭都舉不起來。
終究察覺到了方嫣容的意圖,那瞬時,王獄警的臉色蒼白起來,抖著肥胖的身軀小聲哀求,“嫣嫣,你,你可千萬別亂來,殺了我,對你并沒有半點好處。”
“王哥,你不是很喜歡情調游戲嗎?你不是很喜歡用皮鞭抽撻我的身體嗎?怎么,輪到你自己就害怕了?
咯咯,別害怕,我只想跟你玩一次另類的情調游戲,你忍著啊,開始會有點痛。”
方嫣容越媚笑,臉上的表情就越冷,迅速地掀起桌布一把堵住王獄警的嘴,另一條右手臂手起刀落,匕首深深地刺進了對方粗壯的脖子里——
噴涌的鮮血,迅速從傷口流出,染透了雪白的枕頭和床單。
可憐遭到算計的王獄警,被桌布死死地堵住嘴唇,連一聲悶哼聲都來不及叫喊出來,就被方嫣容給殘忍地一刀斃了命。
見對方死透了,方嫣容慢慢拔出匕首,隨手扔進了垃圾桶里,把剩下的紅酒喝光,掏光了王獄警身上所有的票子,然后走出了小旅館,下樓自己開著王獄警的破舊二手車,飛速地駛向收殮了她父母尸體在太平間的那間醫院。
是棟私人的小醫院,不怎么出名。
也是,方氏集團被沈梓川全部搞破產了,沒錢沒勢力,她的父母還能去多高級的醫院呢?
方嫣容森森握緊了方向盤,漂亮的眉眼掛滿了戾恨。
從殺了倒霉的王獄警那一刻起,她就沒有想過要給自己留條活路。
既然她的愛沈梓川不稀罕,既然他讓她愛而不得,那就不要了,那就毀滅掉,大家一起死!
半途中,方嫣容拐到了方家大宅子,發現前門已經被政府行政部門貼了封條,她進不去。
于是,借著微弱的路燈,拐到了后花園一扇隱蔽的小門,貓著腰悄無聲息進入到了她自己的臥室,從衣柜的暗格里取出保險柜,把里面所有的現金和銀行卡帶在身上,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到了醫院,盡管已經凌晨三點多了,但看在方嫣容給了不少好處費的份上,這棟小醫院的值班工作人員還是打開了停尸間,讓她進去。
并指著最里面的兩具僵硬多日的一對中年男女尸體,一副非常確定地口吻,“小姐,你要找的就是他們。”
一定是臨死的那刻太痛苦了,也太絕望了,趙莉和方信元的眼睛都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爸,媽,你們放心去吧,我一定會要沈梓川方曉染血債血還!”
方嫣容狠狠咬住唇瓣,身邊一側站著值班人員,另一側躺著視她為心肝寶貝的已逝父母,濕潤的眼眸里翻滾血紅的怨恨。
悲痛了大概五分鐘左右,她很快意識到不能在這地方久留,塞了大把的鈔票到這位值班人員手中,交代對方火化掉她的父母并在回歸園找個合適的位置妥善安葬。
“剩下的錢,都歸你!”
值班人員粗略算了下,一系列流程辦完,還能剩下三四萬塊錢,值他大半年的工資,當即興奮得眉開眼笑,“行,明天天一亮我就幫你辦。”
馬不停蹄地安排妥當了父母的后事,方嫣容不再留戀,離開醫院不久,在一個中檔小區的外圍停車場撬了輛低調的黑色轎車,并把王獄警的破爛二手車推進了附近的公園水域里,掩蓋了所有值得懷疑的痕跡。
然后,她跳上黑色轎車,準備先離開桐城,去往蕭景逸曾經提過一嘴的某處。
那個地方,據說都是窮兇極惡惡貫滿盈的男人,只要她能出得起高價,或者能勾搭上任何一個有身份的黑道大佬,別說區區方曉染和沈梓川,就是華夏國的一些非常有身份的在職官員,他們都能輕易地弄死對方。
一路上,打著蕭景逸的名號,方嫣容進展得很順利。
可她剛踏入那熱帶雨林氣候充滿潮濕憋悶的城市,就被幾個粗壯的黑衣男人用黑洞洞的槍口給頂住了太陽穴。
見這群皮膚明顯更黑更健碩的異國男人,方嫣容快被嚇死了,下得失聲尖叫,忘記了要說英文,脫口而出的桐城口音,“別殺我,我是來投奔你們大佬的。”
幾個異國男人察覺到她的的口音確實和大佬有些相似,互相對視了幾眼,便推搡著她的肩膀往密林深處走去。
到了這一步,方嫣容再也沒任何機會退縮,只好咬緊牙關把心一橫跟了上去。
到了一棟充滿東南亞風情的小木屋里,她被直接粗魯地推進了一間密封的密室。
除了她,沒有人,空蕩死寂。
就在方嫣容的意志力接近崩潰時,她的耳畔,仿佛傳來了天籟之音,“方小姐,你的事情我都了解,留下來變強變狠,變得毫無人性,你的深仇血恨,方能得以清償!”
一陣似花非花的香氣襲來,方嫣容意識模糊,在昏迷之前,唯一的感知就是,大佬聲音有點蒼老,竟然和她一樣,說的桐城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