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曉染和蕭景城一前一后走進公寓,正對上了蕭歡歌震驚狂熱的眼神,還沒有來得及跟她說上話,一抹粉色的小身影從蕭歡歌身后竄出來——
粉雕玉琢的小臉蛋上,露出歡喜萬分的笑容,撲入方曉染的懷里。
“媽咪,你真的是媽咪喔,歡歡姨,你看到了嗎,我媽咪真的回家咯。”
蕭歡歌點頭,眼角沁出了高興的淚水,“寶兒說的對,真的是你媽咪回來了。”
方曉染蹲下身,把女兒的小身體緊緊擁在懷里,淚盈于睫,喉嚨哽咽的幾乎說不出話,“寶兒,你瘦了,對不起,是媽咪不好,以后媽咪再也不離開你這么久了,好不好?”
“媽咪,歡歡姨和干爹都說了,你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出差,很辛苦,要賺很多錢回來給我治病。媽咪,我不怪你,你回來了就好了。”
方曉染低頭,看著女兒瘦的下巴尖尖的蒼白小臉蛋,心里鉆心地疼,“嗯,媽咪已經(jīng)賺夠了錢,以后都不去很遠的地方出差了,就在家陪著寶兒,哪兒都不去。”
“真的嗎,媽咪?”
“真的。”
方曉染在女兒粉白白的臉上親了口,親手喂她吃了兒童營養(yǎng)餐,陪著玩了一會兒的魔方游戲,就把她抱到兒童房小聲哼唱著搖籃曲哄小家伙睡覺。
可能是方曉染這次離開的太久,帶給方寶兒濃重的陰影,即使睡著了,小家伙一只粉粉嫩嫩的小手依然攥緊了方曉染的手指,不肯松開。
方曉染看著又是一陣難受唏噓,表情微微灰敗了一層。
二十多天不見,寶兒的身體變得更加虛弱了,以前中午的時候,她能撐著玩最少一個小時的游戲,但今天,她連二十分鐘都堅持不到。
當然,也有這些天寶兒沒有吃好睡好的因素在里面,但她體~內的白血病,肯定在慢慢地變得更加嚴重肆虐,逐步地一點點危害寶兒的身體。
如果在兩個月以內,她再沒有如愿懷上沈梓川的孩子,寶兒究竟會被病魔摧殘成什么模樣,方曉染根本不敢想下去。
她想,以前對沈梓川的態(tài)度還是太溫和了,所有事情都由著他掌控主宰,導致于自己處處被動吃虧受傷。
不說別的,就算為了寶兒,她也必須狠下心腸來啊!
心臟砰砰鼓動脹疼,抽疼不已。
越疼,方曉染嘴角的冷笑就越凌冽。
一股陰狠的戾氣,驟然就從方曉染的腦海里生出來,大有不毀滅沈梓川不罷休的氣勢。
蕭歡歌推門走進來,見方曉染面容緊繃眼神陰翳,嚇了一大跳,心里總覺得有點發(fā)毛,連忙壓低聲音問,“妞啊,感謝天感謝地感謝命運,你總算平安無恙回來了。”
掃了眼床上睡的正酣的小家伙,蕭歡歌忍不住追問了句,“你臉色很難看,是不是太累了?”
臥槽,槽,染染怎么一副磨刀霍霍想要殺人的恐怖模樣?
不可能的吧,染染的心地善良,溫柔如水,怎么會起了殺人的惡念呢?
一定是她剛才打開門的方式不對。
“我沒事。景城走了嗎?”
“對,公司出了點問題,他急需回去處理,不過,他要我務必轉告你,晚上他請我們全部去桐城大酒店吃頂級海鮮大餐哦!妞,托你的福,我終于又吃上了一頓大餐。”
蕭歡歌點頭,眉飛色舞復述了一遍蕭景城臨走前的一番言語。
方曉染站起身,示意蕭歡歌跟她走到另一邊的沙發(fā)上坐下,臉上明明很柔和的表情,但就是散發(fā)了一絲陰陰沉沉說不上來的森冷感覺。
她嘴角含笑,笑意卻沒有抵達眼底,平靜地看向蕭歡歌,柔軟地問,“歡歌,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一直都躺在醫(yī)院里醫(yī)治身體,陷入昏迷中什么都不知道,你能不能告訴我,沈梓川和方嫣容那邊,怎么樣了?”
蕭景城開車送她回公寓的路上,她滿心都系在寶兒的身上,倒忘記了問他這些事。
不過,沒關系,以蕭歡歌八面玲瓏的交際花手腕,知道的,只會比蕭景城更多。
“哈,你問我就對了。”
蕭歡歌打了記響指,笑瞇瞇開口,口沫四濺,說得那叫一個神采飛揚,“妞,我跟你說啊,你被方嫣容陷害掉進桐河之后的當天晚上,沈梓川就把她送進了監(jiān)獄,專門只關押男囚犯的監(jiān)獄,只有方嫣容一個女人,究竟會發(fā)生什么,用腳趾頭想象一下就知道的。
雖然我對沈梓川一向不感冒,但不得不說,他這次的做法,深得我心啊!
哦,還有還有,方家在沈梓川的打壓下迅速破產(chǎn),方嫣容的父母,也就是你的養(yǎng)父養(yǎng)母,被氣得生病了送進了醫(yī)院,但沒有錢治病,都病死在了醫(yī)院扔到了太平間無人過問,死得挺凄慘的!
還有沈梓川,取消了與方嫣容的婚約,并且聽說他把沈氏集團名下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都轉到了你的名下,除了沈梓川,你就是沈氏集團的第二大股東,嘖嘖,染染,你現(xiàn)在可是坐擁上百億資產(chǎn)的富婆,來來來,伸出你的一條大粗腿讓我抱抱,富婆求包~養(yǎng)。
哎呀呀,上百億的錢啊,十輩子都花不完吧,好爽!親愛的染染富婆,你的大腿還缺掛件嗎?老娘決定明天辭職不干了,就跟在你后面給你拎包……”
蕭歡歌還在嘰嘰喳喳意~淫個不停,方曉染卻皺眉思索了起來。
以沈梓川最厭惡被女人欺詐的個性,最后識破了方嫣容和方家的惡毒真實面目,用激烈狠辣的手段對付方家,她一點都不意外。
但他居然給自己轉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為什么,他圖什么呢?
這次是她命大,被蕭景逸湊巧給救了,才能平安無恙活下來,如果命小,她早就煙消云散了。
即使沈梓川轉了她百分百的股份,她人都死了,又有什么鬼用?
沉思間,蕭歡歌不知道什么時候搬來了一臺手提電腦,連聲催促方曉染,“妞,快看看,你的賬戶里,是不是真的多了一筆想象不到的巨款。如果是真的,媽蛋啊,我也想要找個類似于沈梓川的土豪做老公。”
賬戶是以前沈梓川給方曉染的,但她從未登錄過。
四年婚姻里,方曉染除了接受他給的家用,其他額外的饋贈,從來不屑于接受。
年少氣盛的年紀,總傻缺地以為,愛情大過天,金錢就是玷污愛情的俗物,能不要他的,就石更氣地不要。
真是傻啊,難怪混到今天這樣狼狽落魄的地步。
方曉染搖了搖頭,掐滅了心里的胡思亂想,打開界面,輸入帳號和密碼,登入個人賬戶,鼠標輕點了進去。
下一秒,那一連串數(shù)不清的零,幾乎晃花了她的眼。
蕭歡歌更是激動得語無倫次,“臥槽,真的有上百億啊啊啊,染染妞,我要吃頂級鮑魚,頂級燕窩,還要頂級的品牌衣服包包化妝品。你這么壕,太招人恨了,不宰你,不足以平民憤。”
于是,晚上,在蕭歡歌的激烈建議下,一行人吃完飯把方寶兒送回公寓給阿姨照顧,又殺去了桐城最豪華奢靡的會所K歌狂歡。
到了包廂里,蕭歡歌又瘋狂奪命call了一群跟她一樣愛玩愛瘋的男男女女,擲骰子喝酒玩真心話大冒險,氣氛嗨到爆炸。
在第四次被追問到底愛不愛蕭景城時,方曉染找了個去洗手間的借口,走出喧鬧嘈雜的包廂,百無聊賴站在走廊的盡頭透過大開的窗口吹空氣醒醒酒,卻總覺得背脊生涼,一股子寒涼的氣息。
她禁不住扭頭看身后,目光掃了圈落在不遠處的圓柱邊,有些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