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嫣容疼得不敢喊痛,蜷縮在床腳邊,小臉慘白,嘴唇抖抖索索顫抖不已,“梓川哥,你還在責(zé)怪我沒有拉住姐姐嗎?對不起,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你把方家打壓到破產(chǎn)倒閉,我不怪你,你踢我,我也不怪你,可是……你總該讓我明白到底是為了什么吧。
就算你要判我死刑,也得讓我明白我到底犯了什么罪。”
居高臨下睥睨她的男人,因為笑,冷森的嗓音有些顫了顫。
“發(fā)生車禍后,雖然有淤血壓制住腦神經(jīng),但我并沒有失憶!之所以會選擇性失憶,都是因為你的一手操控,我說的,對不對?”
“六年前,你處處陷害方曉染,陷害一起陪你長大的姐姐,甚至害得我父親慘變成植物人;六年后,你為了一己私欲,害得我長達六年多的失憶期,你可真是好手段!
如今,方曉染失蹤生死不明,你以為你還能好好活著?”
方嫣容聞言,驚恐萬狀,淚水嘩啦啦滴落,泣不成聲地哀求,“梓川哥,我沒有,我真的從來沒有想要害死你的父親,也沒有想過要害死姐姐,更沒有想過要害你失憶,我也不知道事情到了最后會發(fā)展到現(xiàn)在這樣……我只想好好愛你,我只想你也能好好愛我啊!
梓川哥,我真沒有想過要姐姐死,我就是想著如果姐姐不在了,你就能發(fā)現(xiàn)我的好,就能把我也裝進你的心里。
既然姐姐找不回來了,你就把我當(dāng)成姐姐吧,好不好?讓我日日陪在你身邊,做牛做馬伺候你,就當(dāng)我在贖罪,為我害死了姐姐贖罪!”
沈梓川聽不得方曉染已死,煎熬了多日的身體,早已是強弩之末,眼前一陣陣發(fā)黑,高大身軀搖搖欲墜,如斷了線的風(fēng)箏,就要往地板上噗然栽倒。
“梓川哥哥!”
見沈梓川臉色不對勁,宋子健趕忙沖上去,順手拖了把座椅接穩(wěn)了沈梓川往下墜落的高大身軀。
“沈先生怎么了?”
沈白剛擰開房門,聽見動靜,迅速沖進來,皺眉一把扯住流著淚就要往沈梓川身上撲的方嫣容,用力一甩,扔回到病床上,厭惡得不想多看一眼。
如果不是這朵白蓮花死纏爛打在沈先生的身邊,根本就不會冒出這么多煩心事。
說不定沈先生早就和太太和好如初,兩人的感情也順?biāo)焯鹈懒恕?
躺靠在座椅里的男人,急促地咳嗽著,好一會兒,平緩了喘息聲,緩緩把目光投向瑟縮在病床上的方嫣容,勾了下唇,唇畔的笑意,冷得能把人骨頭縫隙都凍成冰渣子。
“方嫣容,天道好輪回!你既然曾經(jīng)耍手段不惜作踐自己也要把方曉染送到監(jiān)獄,今天,我就把你送到只關(guān)押男人的監(jiān)獄里作踐個夠。”
聽了那寒意咄咄的話,方嫣容幾乎快要被嚇破膽。
送到那種地方,她還能有命活著出來?
驀地抬起頭,對視上沈梓川冰冷如鋒刃的視線,瞬時,驚嚇得面無血色,眼淚止不住地瘋狂涌落。
“不,不要,梓川哥,求求你,我不要坐牢,不要送我去監(jiān)獄好不好?你就放了我這一次吧,我發(fā)誓,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會做任何傷害你對不起你的事!”
沈梓川閉了閉眼,發(fā)出瘋絕可怖的笑意。
“你傷害了我唯一在乎的女人,罪不可贖!”
一句話,決定了方嫣容未來的人生,堪比人間煉獄。
沈白行動力很快,馬上打電話找了幾個體格健壯的年輕男人,三下兩除二,把猶不甘心的方嫣容捆住,拖出了病房,拖出醫(yī)院門口,塞進一輛黑色轎車內(nèi),風(fēng)馳電掣運往了警局。
手里已經(jīng)握有了方嫣容這些年作惡的大量證據(jù),足夠這朵陰狠歹毒的白蓮花把牢底坐穿。
*
萬繼陽早就跟沈梓川通了氣,得知老同學(xué)要他好好招待一下方嫣容,也不客氣,當(dāng)即把方嫣容送往了大多關(guān)押了十年以上的男獄室。
還算考慮到方嫣容可能承受不住的緣故,只安排了幾個男囚犯跟她共處一室,至于到底會發(fā)生什么惡劣的情況,那就是方嫣容需要考慮和承受的咯。
等到終于從屈辱和齷蹉中脫離出來,回到她居住的單獨獄室,方嫣容已經(jīng)奄奄一息,早沒有了高貴優(yōu)雅的淑女模樣,和其他灰頭土臉的囚犯沒有任何區(qū)別。
躺在狹窄的硬板床上,硌得她渾身都疼,但除了咬牙忍受,別無他法。
方家一夕之間被沈梓川搞得家破人亡,她被送進了監(jiān)獄,她的父親母親經(jīng)受不住如此大的打擊,都轟然倒下了,在醫(yī)院里茍延殘喘。
再沒有人能幫她了,只能自救!
等恢復(fù)了一點力氣,方嫣容拖著渾身刺痛的身體,走進衛(wèi)生間沖洗軀體。
那些低賤的男人,壓在她身上,面目丑陋,真惡心啊!
可是,能怎么辦呢?
沈梓川不愛她,認定她傷害了他心尖尖上唯一的女人,勢必要讓她活得生不如死。
但其實,方曉染次次都能被她陷害成功,只能怪罪她一個人嗎?
如果沈梓川能夠?qū)Ψ綍匀径嘁稽c信任,她又怎么可能每次都陷害成功?
究其根由,還是在于沈梓川自身。
可惜勢不如人,本該兩人的錯,卻變成了所有的責(zé)任,都由她一人承擔(dān),真是夠諷刺的!
方嫣容嘴角噙著陰郁冷笑,上衣套上,彎腰剛穿上褲子,突然外面?zhèn)鱽砺曧懀o接著,衛(wèi)生間的房門吱呀一聲開了。
“誰?”
方嫣容冰冷扭頭,視線瞧清楚了進來的男人是誰,霎時,臉色蒼白如雪,雙腿不停顫抖,站立不穩(wěn)噗通跌倒在濕冷的地板上。
男人淡淡地掃了她一眼,發(fā)出譏誚嗤笑,“放心,沈梓川厭棄了你,你在我這里就徹底失去了談條件的資本,就算你剝光了求我施虐,我也沒興趣再對你怎么樣。”
男人身高腿長,隱在陰影里的半邊面容,如刀刻般雋冷,有不輸于沈梓川的氣度,但方嫣容就是覺得害怕,膽戰(zhàn)心驚的。
只覺得身體的每一寸皮膚,都被一根長長的皮鞭輕輕拂過,黏膩在身上,又痛又惡心。
她啞著聲音,破碎地低低笑了笑,“既然我失去了利用價值,那你還來這里找我干什么?”
急劇收縮的瞳孔里,方嫣容瞧見男人邁動兩條挺拔修長的雙腿,朝她悠緩走來。
他每靠近一步,她就哆嗦著往后退,心臟里鋪滿了絕望和恐懼。
“站住,別過來,別再過來,求你,就算我求你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