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落魄地走出B超室,方曉染一臉的慘敗。
醫生的話一遍遍回蕩在她腦海,揮之不去。
她沒有懷孕,沒有懷孕,之所以每個月的例假沒有來,是因為在她的心理暗示作用下,產生的假性懷孕的跡象。
看著蕭歡歌滿懷期望的眼神,方曉染只覺得一口郁悶的氣息堵在喉嚨里,讓她很想放聲大哭一場。
為什么她那天晚上那么努力了,卻還是沒有懷上孩子?
沒懷上,她的寶兒怎么辦?
難道要找個合適的機會再撲倒沈梓川一次?
見方曉染臉色很不對勁,整個人的情緒低沉頹靡,蕭歡歌的嗓音柔軟了幾分,輕聲地問道,“染染,是不是沒有成功?”
“嗯。”
方曉染從蕭歡歌手里接過方寶兒,緩緩呼了口氣,穩住難過的情緒,努力壓制要流淚的沖動,澀澀地笑了下,“這次失敗了,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順利懷上孩子,歡歌,我好怕,我真的好害怕。
醫生只給了一年半的期限,也就是說,我必須在八個月以內懷孕成功,否則的話,寶兒她……”
蕭歡歌聽了后,失落得垮下了明媚如火的臉蛋,但很快就振作起來,用指甲掐了掐掌心,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變得正常,變得平靜。
展顏一笑,肆意桀傲而奪目生輝。
她關切地拍了拍方曉染的肩膀,“染染別擔心,只要我們努力不放棄,總會找到辦法的。我能讓你睡了沈梓川一次,就能讓你睡他兩次,N次。”
聞言,方曉染煩躁的心情也緩和了過來,認同地點了點頭,“對,只要我們不放棄,一定能成的。”
蕭歡歌唇角緩緩勾了起來,笑容明艷地說道,“對,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
出了醫院,方曉染一行三人,招了輛出租車直奔椰城機場,訂了三張最近航班的機票,準備在最短的時間內飛回桐城。
等航班的時候,方曉染把寶兒交給蕭歡歌看管,去了趟洗手間,出來后,找了個偏僻的角落,坐在一條長椅上給蕭景城打電話。
“染染,怎么有空給我打電話?”
手機里頭傳來蕭景城熱切急迫的聲音,“你在椰城和寶兒過得開心嗎?”
都什么時候了,他還在關慰她開不開心,這家伙,到底要她說什么才好啊。
方曉染的喉嚨不由自主地酸澀哽咽,深深呼了口氣,克制住想要掉眼淚的沖動,輕柔地扯了一下嘴角,“景城,你,你最近是不是發生什么事了?”
“我在桐城好好的,能發生什么事?”
蕭景城的聲音越來越溫柔,幾乎能滴出水,輕笑了一聲,“染染,告訴我,你都聽到些什么風言風語?”
“景城,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瞞著我嗎?”
方曉染嘆了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淡然,“沈梓川正在不斷地給你施壓,甚至想把你的公司搞到破產的地步,這一切,我都知道了。
景城,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沈梓川才會對你下手,我想過了,我要回桐城,我要去面對他,你為我做的夠多了,我不能,不能再拖累你。”
“染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電話那端,蕭景城用力捏緊了手機,他聽得出來,方曉染承受的壓力太大已經有了孤注一擲的意思,他不能再給她加重心理負擔,忍了忍,放緩了聲音輕聲說道,“公司也是我在大風大浪闖過來的,不會那么快就被沈梓川給玩壞掉了,我心里有數,你就放一百個心吧。既然去了椰城,你就多呆一陣子散散心,等我處理完了這邊的事,我就飛過去陪你和寶兒。”
“景城!”
方曉染的情緒一下子爆發出來,放大聲音喊道,“為什么到了現在你還是不跟我說實話?我剛在看過了你公司的股價,已經從最高價的五十多塊跌到了十塊,難道你非要股價跌到一塊才愿意告訴我實話?
真到了那個時候,景染公司就不復存在了,你知不知道?
它可是你這么多年的心血,我不舍得,更加不想它因為我的私事被牽連得破了產!”
“染染,不關你的事,只怪我,怪我沒有那么大的能力抵抗沈梓川,不能護著你一世無憂!”
蕭景城的語氣突然低沉失落,隔著手機屏幕,方曉染都好似能聞到一股濃濃的悲傷氣息。
“不,景城,你已經很厲害了,沈梓川他瘋起來根本不是人,毫無理智可言,我不希望你受到傷害,我只希望你能活得好好的,景染公司也能活得好好的, 不要讓我擔心,好嗎?”
說到最后,方曉染鼻腔一陣酸澀的情緒,差點落淚。
她的世界里,只有蕭景城和蕭歡歌帶給她所有的溫暖和安心,如果蕭景城真的因為她的事出了什么意外,有了個三長兩短,她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放心吧,我很好,我相信,以后我們都會好好的。”蕭景城的聲音香醇清朗,如同最醇美的紅酒,含著令人熏然的味道。
他說,“親愛的染染,我想你了,好想好想,也想我的心肝寶兒。”
“我也想你,景城!今天晚上七點半左右我會回到桐城,如果你沒什么事的話,能到機場接我們嗎?”
“我一定去,不懼風雨,不見不散!”
隔著屏幕,隔著兩個城市的距離,隔著千山萬水,方曉染看不到,因為她說了句“我也想你”,遠在桐城的蕭景城一掃多日的陰郁臉色,極度缺眠導致血絲遍布的眼眸迸射出溫柔如水的光芒。
他修長的手指撫摸著手機屏幕上面方曉染抱著寶兒燦爛嫣笑的照片,笑得深情滿足,低語細喃,“染染,等著吧,我會拼盡全力,讓你愛上我的!”
蕭景城兩腿交疊慵懶地靠在會議室的紅木座椅上,把一群烏泱泱等待他宣布開會的高層們嚇得顫顫驚驚,一聲都不敢吭。
沉醉地回味了幾分鐘,蕭景城立馬滿血復活,喝了大半杯苦如黃蓮的咖啡,心跳依舊很快。
閉上眼緩了緩,等到逐漸恢復了鎮定,他倏然抬起頭,意氣風發地揮了揮手臂,“全體開工,勞資勢必要與沈氏集團干個你死我活!”
方曉染在椰城想念過他,真是讓他美美噠。
這一刻,別說只是破產了一個玩票性質的公司,就是要了他的腦袋,他都心甘情愿!
蕭景城擼起了袖子,準備開始大干一場。
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吶。
時間一晃到了傍晚六點多鐘,蕭景城掃了眼腕表,心里記掛著要去機場接方曉染兩母女的事情,當即撩下了一團亂攤子,興沖沖地離開公司驅車往機場急速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