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沈梓川的大學同學警局萬繼陽打來的。
爽朗的寒暄了幾句,萬繼陽很快就直奔主題,“梓川,方曉染那件事馬上要開庭了,你這邊的工作做得怎么樣?”
“跟預期的差不多,受害方這邊答應幫她開脫罪名,愿意接受調解和賠償。”
沈梓川攥緊手機,沉沉開口,神色冷厲平靜。
“那就行,我這邊也都全部打理好了,周一見。”
今天周末,離周一不到兩天的時間。
男人冷著臉,深邃眸子里,再無情緒。
沈梓川走進停車場,剛坐進車內,骨節分明的雙手握住方向盤時,車窗外傳來了禮貌的敲擊玻璃的聲響。
“沈先生,真巧在這里遇見了你,我剛好有事情找你匯報。”
是之前沈梓川花大價錢查探老管家的那個私人偵探——范瑋。
對方瞧見車窗被緩緩地搖了下來,連忙把那張精明的面容湊了上來,語速極快地說道,“沈先生,我調查到了,方嫣容曾經秘密去見了老管家,就是兩年前您父親墜樓的前一天上午。
巧合的是,第二天大清早,老管家就患上了重感冒腹瀉不止,被送往了醫院醫治。也就是那天上午,您的父親被您的妻子失手從陽臺推了下去,我認為,這兩件事其中一定有關聯。”
范瑋的臉色很冷靜,分析得有條有理,哪怕沈梓川喝多了,還是清清楚楚把每句話每個字映入了腦海。
他冷硬如鐵的心臟,驟然盤旋一股壓抑不住的慌亂。
那握著方向盤的雙手,用力過猛,以至于手背上的條條青筋全部凸綻起來,令人恐懼。
暖氣開到了最大,沈梓川依然還是覺得心底透涼。
如果方曉染爬上他的床不是她的主動;如果他父親墜落陽臺摔成植物人不是她犯下的失誤——
那么這些年,他到底在做什么,又憑什么厭惡和傷害方曉染?
“行,我知道了,你干得不錯,繼續往下追查。”
沈梓川點點頭,漆黑瞳孔幽幽深深,黑得沒有絲毫亮光,周身一片暗沉壓抑的氣息。
“沈先生,我先走了。”
范瑋急匆匆道別,在路邊攔了輛出租車,趕赴接下來的追查。
仰靠在駕駛位置上的男人,松開方向盤,騰出一只手捂著發酸的眼臉,久久地,一動不動。
直到沈白拉開車門,把錄制好方嫣容糜亂視頻的U盤遞向沈梓川的手里,他才從沉思中回過神,垂眸盯著掌心里的U盤,眸子劃過洶涌的戾氣,“回公司,通知所有高層到會議室,我要方氏集團的股票連續一個星期跌停。”
沈白不知道短短不到一個小時的期間內,到底發生了什么,讓沈梓川對方氏集團和方嫣容痛下殺手。
但能夠親眼目睹傷害太太的方家陷入破產和丑聞纏身的困境,他毫無異議,拍手叫好,舉雙手雙腳表示贊成。
在沈白嫻熟高超的車技下,半個小時后就抵達了公司。
沈梓川下了車,直奔會議室。
里面黑壓壓坐滿了兩排高層人員,個個盯著臉色冷沉可怖的總裁大人,正襟危坐。
沈白夾了一大疊資料,推開大門走了進來,把資料分發給眾位高層每人一份,然后走到沈梓川的身旁,語速緩慢而清晰地把沈梓川下達要方氏集團的股票連續一個星期跌停的指令重復了一遍。
沈梓川喝完一杯濃濃的咖啡,清寒視線盯著所有人,墨色長眉輕蹙,冷下一雙的迷人眸子,“今晚加班加點做這件事,辦完后,財務部門會給你們每人百分之五的獎勵。”
隨著他的話語落下,所有參加會議的高層人員發出此起彼伏的歡呼。
“總裁萬歲!”
“總裁萬萬歲!”
之前曾經操控過一回,再來一次,大家輕車熟路,很快就把方信元執掌的公司股票拉跌了三個點。
沈梓川五官平靜,盯著方氏集團一欄變綠的股價,他冷笑,緩緩地勾起薄唇,令那抹冷笑的弧度愈來愈深刻。
*
藍調咖啡廳,頂層包廂,方嫣容衣衫不整,長發凌亂地披散在臉上,身下涌出了大股大股的鮮血,整個人像是被浸泡在血泊中。
“王八蛋,我要殺了你們,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你們。”
藥物已經失去了效用,她慢慢恢復了神智,看著那幾個紛紛正提著褲子的小混混,咬牙切齒,面目猙獰地恨恨握緊拳頭,長長指甲尖銳地刺入掌心肌膚里,疼得鉆心,卻比不上身體的疼痛,還有心底的創痛。
沒臉沒皮頂著小三的名號愛了沈梓川四年,最后,卻落得這樣的下場,被他毫不留情地扔給了一群小流氓糟蹋凌辱,叫她如何不恨?!
“殺了我們,就憑你一個女人?哈哈,別搞笑了,你是猴子派來的逗逼嗎?”
在她右側的男人俯身踢了方嫣容一腳,正正地踢在她被掐得青紫的腰上,疼得她把身體蜷縮成一團,發出痛苦的哀嚎。
另一旁的男人猥瑣地笑道,“沒想到啊這女人還是第一次,爽歪歪,你們還要不要再爽幾次?”
“可雇主不是說完事了就讓我們立即離開?”
“怕什么,這女人半死不活,爬都爬不出去喊人救命。難得遇上這樣的大餡餅,哥哥我只想一次爽個夠。”
剩下的幾個小流氓像是被說動了,互相對視了幾秒鐘,嘿嘿猥笑,齊齊地朝方嫣容撲了過來。
方嫣容很清楚,她的身體已經受到了很大的創傷,如果再遭受剛才非人的折磨,說不定這次就要把命給搭上了。
咬了咬牙,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她竟手腳并用爬出了幾個男人的包圍圈,拉開包廂的門一頭沖了出去。
眼前的世界一片朦朧不清,方嫣容辨別不了下樓的電梯在哪個方向,只發了狂拼命往前跑!
眼前好像站了個冰冷的黑影,她閃避不及,直直地撞了上去,摔倒在地上。
要爬起來,肩膀卻被男人攙扶著,那只手力氣很大,寒氣逼人地把她拽了起來。
“方嫣容?!”
聽出這把聲音是屬于那個魔鬼的,但此刻的方嫣容顧不了許多,她哭,拼了命地哭,用盡全身的力氣抱住男人的胳膊,大喊救命。
男人順著方嫣容驚恐的目光瞧過去,定焦到了幾個咂呼咂呼的小流氓,陰鷙地揮了揮手,就有幾個身手相當矯健的黑衣男人圍剿上去,三下五除二的功夫,打翻了幾個小混混,拖死癩皮狗一般全部拖走了。
“跟我進去換套衣服,你這幅凄慘的模樣,還真是配不上影視學院校花的稱號。”
男人眼神徹冷地盯著方嫣容,容不下她拒絕。
“嗯。”
方嫣容被瞧得渾身發毛,卻不得不跟著男人走進了附近的包廂。
幾秒鐘后,噼里啪啦的皮鞭聲不絕于耳,里面很快傳來方嫣容毛骨悚然的慘叫聲,比之前遭遇小混混凌辱時候的叫聲還要更凄慘。
大約一個半小時后,男人玩的滿足了,從助手的手里接過藥膏,冷冷地丟在渾身鮮血淋漓的方嫣容臉上,“最新發明出來的消痕膏,不出三日,你身上的傷害就能完全康復。”
他對女人的那層膜不感興趣,只對虐殺感興趣。
尤其是,沈梓川看上的女人!
等男人走了后,方嫣容慢慢地從冰涼的地板上爬起來,所有的痛苦和侮辱,都變為了心底熊熊燃燒的仇恨和怒火。
沈梓川害她到這種地步,還想著她為方曉染當庭辯解開脫,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