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城前腳剛到,沈梓川就追了過來……
只有一個可能!
那就是,這個深不可測的男人早就盯上了蕭景城,只要蕭景城有任何的異常舉動,他馬上就能發現并追蹤而來。
“你,你怎么來了?”
面對從天而降的男人,以及他兇狠如狼的眼神,方曉染整個人都是被盯得狠狠抖了抖,臉色微青,全身壓抑不住地顫抖著。
“我怎么不能來?”
沈梓川冷笑兩聲,倏地加快腳步,一股刺骨疾風從坐在輪椅上的蕭景城身邊刮過后,下一秒,蕭景城就被突如其來的一股猛力撞倒在地!
狼狽地連著輪椅困倒在地上,蕭景城鐵青著臉氣得揚聲怒罵,“臥槽尼妹的又來偷襲這一招,沈梓川,你特么真不要臉。”
男人毫不理會蕭景城的叫囂,冷著臉迅速站立到了方曉染的床邊,緊接著,鋒利眼神一閃,包裹在黑色襯衫里的修長手臂一把將擋在身前的蕭景歌給推了出去。
“啊……我去!”
蕭景歌雖早有防備,但女人的力量完全無法跟一個暴怒中的男人相比,她只看見沈梓川修長森冷的骨節一晃而過,然后,她踩著高跟鞋的雙腿就站立不穩,踉踉蹌蹌地往一旁后退,一直退到蕭景城的身邊,柔軟的腰肢磕碰到輪椅的黑色輪子,差點兩個人跌滾到了一起,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沈梓川的動作,快得方曉染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偌大的房間,瞬間猶如遭遇了一場十二級臺風般狼藉。
明明他就在方曉染身邊觸手就可及的地方,不到幾厘米的距離,方曉染卻完全聽不到他的呼吸,視線里能看見沈梓川緩慢而優雅地把左手插進黑色西褲的褲兜,從里面掏出香煙盒子和打火機,“咔嚓”一聲,火光搖曳,空氣中立刻彌漫著一縷淡淡的煙草味道。
從他進門,還沒有跟方曉染說過一個字,但她就是不敢抬頭去看他此刻的表情,垂在身側的兩只手掌,手心里滿是濕漉漉的汗水,密密麻麻的,一如她密密麻麻跳個不停的心跳。
蕭景城維護她,沒有錯。
蕭歡歌從手術臺上救走她,也沒有錯。
但紙包不住火,事情突然就暴露了,以她對沈梓川的了解,絕對不會輕易放過蕭景城和蕭歡歌,腦袋一瞬間亂成麻,方曉染不知道要怎么辦。
沈梓川盯著垂頭跌坐在床上沉默不吭聲的方曉染,不知道自己該以怎樣的心情面對她。
之前以為她真的死在了手術途中的那些悲傷和頹廢,現在看來,是無比的諷刺。
她寧愿詐死和蕭景城蕭歡歌這一對臭名昭著的兄妹攪合在一處,也不愿意和他多呆片刻,真是他的好妻子啊!
男人兩根長指夾緊薄唇間的香煙,慢慢悠悠地吸了一口,暗沉如夜的視線盯著呼吸愈來愈急促的方曉染,半晌后,直到燒到煙蒂的一點猩紅火光燃疼了他的皮膚,才勾唇冷然地笑了,竟笑出了聲音。
方曉染被他莫名的笑聲給笑得有些坐立不安。
這男人沉默的時候,遠比不沉默時更可怕,因為她永遠不清楚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死而復生的妻子,看見我,你就沒什么話要說嗎?”
沈梓川扔掉了焦黑的煙蒂,移動腳步,籠罩冰冷氣息的高大身軀緩緩逼近了方曉染,垂下狹長的眼眸,望向她慘白的臉龐,那雪霜般寒冽的長指,猛地用力抬起了她的下巴,力度之大,疼得方曉染小臉扭曲變形,差點落淚。
下頜骨差點要被他捏碎,在他的操縱下,方曉染不得不仰頭,眼中含淚痛苦地看向他,嘴里含糊不清地囔道,“沈梓川,你想要我對你說什么?”
男人的嘴邊掀起了一抹寒厲的弧度,明晃晃的陽光透過窗臺照射在他昂藏的身軀上,他面容的一切表情都是隱隱綽綽的森冷。
他冷笑著,“就說說你怎么玩弄我于鼓掌之間!
冷然呵笑了一下,沈梓川接著說道,“既然選擇了跟我做了交易,就算是死你也得給我咬牙履行下去!我全盤信任你,相信你會按照商定的那樣給嫣容捐腎,然后我給你離婚協議書放你走,可是你呢?你在聯合別人把我當成一個玩偶一般任由你耍樂!想要借著詐死離我遠遠的,開始新生活,準備和蕭景城雙宿雙飛?方曉染,整件事情你算無遺策,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他笑得眸子猩紅,冷峻迷人的五官顯露出令人驚懼的神色,鉗住方曉染下巴的那只手,驟然發狠地再次捏緊!
“啊,好疼……”
方曉染痛得叫出了聲。
“疼?疼就對了。”
沈梓川倏然俯下身,冰涼的薄唇一口叼住方曉染微微泛白的唇瓣,又很快松開,眸子里蘊含譏誚的冷笑,“上次你和蕭景城在酒店里鬼混的事,這筆帳還沒有算完,沒想到,這才幾天,你又和他糾纏上了。怎么,他就比我更能滿足你?還是說你的性~欲太強,分分鐘都離不開男人的那根玩意?”
“沈梓川,你太過分了!”
方曉染被他尖銳殘忍的話語給蟄得整個人顫抖起來,瞪著一雙噴火的眼眸,狠狠地瞪著男人,只覺得他怎么看怎么可惡。
“再過分,能過分過你嗎?”
沈梓川望著她,眼眸里的瞳孔血絲密布,卻用冷嘲的笑意,掩飾住眸底那抹空蕩蕩的沉痛。
這么多年以來,從來只有他把別人的臉踩在腳下,不屑一顧,更是從未有過任何一個人像方曉染一般下他的面子啪啪啪打他的臉。
這種毫無自尊的滋味,真特么的難受!
“沈梓川,說我過分的時候,你能不能摸摸你的良心?放開我,別用你碰方嫣容的手碰我,別碰我!”
方曉染惱怒地拍打沈梓川的手臂,不明白她們兩個人都鬧到了這種地步,為什么他還是不愿意放過她。
他害得她失去了四年來唯一擁有的孩子,又強逼著她給他喜歡的女人捐腎,樁樁件件,絲毫沒有考慮過她的感受,她內心深深埋藏的痛苦和絕望,他又知道多少?
更或者即使他知道了,也無動于衷,依然能鐵下心冷眼旁觀著她為他夜夜輾轉反側痛苦落淚。
幾乎把心都掏出來雙手捧給他看,可是,他給她的……是什么?
現在他居然說她過分,這一切多么可笑呢。
方曉染最后一句“別碰我”三個字無疑刺激到了沈梓川,鉗住她下頜骨的大掌改為卡上她細白的脖子,“不讓我碰想讓哪個野男人碰你?蕭景城嗎?他都碰了你哪里,用什么姿勢碰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