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叫李慫酒,我是個成熟的女厲鬼,括弧:請把厲字畫圈,括回。
我現在站在我們老板家門口,我奉別人命令前來取他的狗、咳、尊貴的命。
但是我沒想到他竟然看得到我的靈體,還請我吃了閉門羹……
抹眼淚。
他竟然一點怕我的意思都木有!請問我該怎么辦?
我現在就在他門口,在線飄,挺急的!
……
李酒蹲在老板門口渾身是血,肢體扭曲,一臉綠光的委屈畫圈圈,她邊扣手指邊抱怨他們阮總簡直就是個奇葩!
誰見了女鬼不怕?
她之前遇到的那些人簡直嚇到上面飚淚下面飚尿,恨不得長出八只腿跑!
而他們阮總呢?
竟然讓她滾去投胎不說,還把她啪嘰關在了門外!
你們說說,這像話嗎啊、像話嗎!
唉……
來的路上李酒還想他們阮總就算是無神論者,到時候遇到她這樣的真貨女厲鬼也得跪服,但沒想到他們老總不是無神論者不說,她還差點給人家一凡人跪了!
阮總……果然是神一樣的男人啊……
李酒佩服又慫,感嘆完還不能臨陣退縮,畢竟那人的手段太狠,簡直能把鬼疼死。
于是李酒只能握緊拳頭對著門給自己打氣,挺起胸膛呲呲牙,把臉上綠光打亮點,然后扭出猙獰的笑,陰惻惻的————敲門?
李酒:……
李酒吞口水:不、不敲門是不行的,我不是怕阮總!我、我就是一個有禮貌的女鬼、哦不、女厲鬼!
“咚咚咚。”李酒(超小聲):“阮總呀~您在家嗎?”
阮行舟聽到敲門和曾經優秀員工的聲音,哪怕知道門口是個沾了殺孽的厲鬼,那也是臉不慌心不跳,去自己臥室拿了瓶大主教化妝水就出來了。
以事實驗證了什么叫:你敢敲我家門,我就敢打開門,而且還要用眼神給你一個十萬伏特的死亡射線!
門開了,一人一鬼再次對視。
阮行舟冷漠無情的凝視她:“有事?”
李酒:“……您、您還真敢開啊,哈哈……”
“有什么不敢的?”阮行舟疑惑的皺眉:“我為什么要怕自己員工?況且你敲門是為了投胎前把手里的項目交接給我嗎?你的項目是老李在負責,你找他就行。”
“……”
神特么鬼敲門是為了投胎前交接工作!
神特么為什么要怕自己的員工!
李酒被氣的死前的傷口瘋狂噴血,抓狂咆哮:“阮總我都死了啊!我是鬼啊阮總!尼瑪能不能害怕一下尊重尊重我!?我都死了你還讓我交接工作,你是魔鬼嗎你?!”
“而且我是來殺你的!有人讓我殺你呀!”
暗紅霧狀怨氣咕嘟嘟冒泡翻涌,襯得渾身沒一塊好肉的李酒更加可怖!
阮行舟沉默的看了她一會兒,然后說——
“哦。”
“……”
李酒捂臉流淚:哦泥煤!
空氣一片死寂,去世多日已經成了阿飄的李慫酒難得感受到了生前時才能體會的感覺:窒息。
“我明白了。”半響阮行舟開口,黑色軟發垂落,襯得他眼睛黑白分明,臉龐如玉如畫,氣質沉穩:“有人要你來殺我是嗎?”
“是是是!”李酒瘋狂點頭,本來就脫離眼眶的眼球差點飛出去,她想:哎呀媽呀,可算講明白了,呼~
“嗯……”阮行舟依靠在門框,手指捏住自己的下巴沉吟片刻,說:“那你為什么不直接穿墻進來殺我,反而敲門、和我主動交代了這么多?”
李酒僵硬住。
對啊,為什么啊?!為什么她要這么慫!她要不慫可能早就得手了啊。
她想起公司前輩的話:‘阮總的可怕之處在于,他不光能用自己的節奏帶亂別人的節奏,還能用豐富的經驗鄙視你。’
俗稱:降智打擊!
掙脫那種莫名沙雕狀態的李酒覺得大腦瞬間通暢,看阮行舟就像看一只小狗崽兒。
“呵呵呵謝謝阮總提醒!”李酒低笑,表情猙獰起來,指甲伸長數倍:“我現在就讓你得償所愿!”說完她猛地撲向阮行舟,看到阮行舟有些錯愕的表情內心一陣爽快!
咩哈哈哈哈怕了吧,可惜晚了!
阮行舟:……
她難道沒懷疑過我為什么在這里等她撲上來嗎?就沒想過是不是有陷阱?
唉。
這樣的智商是怎么當上厲鬼的?
為自己死后員工竟然能從鬼圈活下去,而感到錯愕的阮總倚著門框沒有動,而是把一開始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抬起來,露出大主教牌化妝水對準了確實嚇人的李酒。
呲——
“嗷嗷嗷嗷!”
……
……
千戟也不是不擔心阮行舟,只是存了故意氣云沉順便裝個比的意思,等云沉倒地后千戟板著臉,嫌棄的躲開胡淳倒地的軀體,任由可憐的胡淳腦門跟地板來了個親密接觸。
‘咚!’
哪怕是昏迷狀態,胡淳都忍不住疼的緊閉雙眼呲牙咧嘴。
千戟給他渡了些龍氣,等到胡淳慘白的臉逐漸紅潤,肚皮上的撕裂傷口愈合,千戟立刻把他扔在原地,門都沒關掉頭就往回趕。
據說后來胡淳還是被瞧見這家人沒關門、打算摸點東西的小偷給發現的。
小偷偷得正爽,猛然看到客廳地上躺個一肚子血的大老爺們,還以為遇到了傳說中的兇殺栽贓案,哭著拿手機報警,瘋狂解釋自己只是偷東西,人絕不是他殺的!
這么說著,胡淳也醒了正好坐起來,握著手機的小偷一口氣沒喘上來,嘎,暈了……
胡淳后來含淚給自己和倒霉的小偷大哥叫了救護車,倆人病床還挨著。
胡淳在病床上躺了一個月,不過不是因為肚子上的傷,而是因為嚴重腦震蕩……
但,此時此刻,千戟站在自己門口,確認怨氣就在里面并且沒聽到什么異常聲音后,他提起一口氣打開了房門。
雖然做足了心里準備,但看清屋內場景后,千戟還是沉默了。
這一刻,年輕的龍君心想:我打開的,宛如是新世界的大門!
千戟深知他家混賬人類不可能吃虧,但龍君還是太年輕了,他沒料到他竟然看到變化成厲鬼的李酒此時老老實實規規矩矩跪坐在茶幾前面,面前還放著一臺筆記本電腦。
她猙獰的惡鬼模樣不在,恢復成了生前干凈普通女性的樣子。
粘著血的頭發被盤起用幾個綠色夾子夾住,露出青灰色的鬼臉,千戟凝神仔細一看,發現那是他家洗衣服后用來夾褲子的褲夾。
千戟:…………
李酒盯著電腦呲牙咧嘴,十指紛飛瘋狂敲擊電腦鍵盤,眼眶還含著血淚,而阮行舟坐在沙發上,左手零食盆兒,右手小噴壺,看著熟悉的宮斗劇偶爾還愉悅的彎起眼睛。
千戟面無表情的關門走進客廳。
阮行舟:“戟戟你回來啦。”
千戟捏住自己的眉心揉了揉:“這是怎么回事?她在這里做什么呢!”
“哦,這個啊。”阮行舟臉頰鼓起小包包,面癱松鼠似的咀嚼梅干,“她去世的太突然,我讓她把應該一個月做完的工作交接今天一次性做完。”
“…………”
李酒也看到了千戟,見到這個阮總身邊的男人,她雙眼唰的放光掙扎伸爪!
“救、救救我!!!”
“呵。”
千戟還沒說話,阮總一聲冷笑,作勢要拿大主教牌化妝水,李酒立刻坐直了身體,繼續呲牙咧嘴狂敲鍵盤!
阮總昂首:“嗯,不錯。”
“…………”
高大的龍君沉默半晌,終于問出了那句話:“阮行舟。”
“嗯?”
“你家祖上是不是姓鐘?”
“……”
經過千戟的詢問,終于意識到自己有些不人道的阮行舟還是松口,放過了李酒。
太難了……
我太難了……
李酒癱倒在地上,感覺自己已經是一條鬼中咸魚。
“李酒,文件可以先放一放,但是今天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嗎?”阮行舟問李酒。
李酒一怔,隨后這個命運多舛的女人垂下頭苦笑交代了自己跳樓的原因和過程。
“……阮總你不知道,我從小就沒享受過什么家庭溫暖和幸福,以前我覺得人不可能苦一輩子,現在我懂了,沒什么不可能的,做人太苦了,反而是做鬼后我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殺了那些欺辱我的人渣,比做人時要痛快舒暢!”
她說:“我也知道我害了人以后就算有胎投都投不了,也打算報完仇就去找個大師把我給消滅了得了,可現在我很遺憾沒有順便把我那個人面獸心的父親帶走!要不是這樣我絕不可能順從那個人的威脅來找你……”
“這個東西很簡單。”千戟走過去隨手就把李酒脖子上怎么也摘不掉的長命鎖燒斷,龍火順著紅線燒了一圈,李酒感覺脖子一熱,那枚銀鎖就到了有些陌生的男人手里。
“你!”李酒瞪大眼睛,合著這位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啊!
“李酒”阮行舟喊她,她看過去后阮行舟放緩聲音說:“你是個不錯的女性,也是十分優秀的員工,現在控制你的東西沒有了,你也不必再去報仇,你父親那里我會讓他付出相應的代價,我認識一位大師,你只要能堅持,他大概有辦法洗去你身上的怨氣。”
“不用了……”李酒心里很感動這個平日挺冷酷的老板能為她做這么多,但她搖頭:“老板,我不想投胎,做人太難了,我做夠了……”
不管下輩子是不是有個幸福的家庭,她都不想要了。
阮行舟沒說話,只是淡淡點頭,仍舊是給了李酒一個大師的名片。
李酒走之前對著阮行舟深深鞠躬后才消失。
而不久阮行舟也兌現了自己的承諾,他請來律師起訴了李酒的父親,李父在女兒遭遇侵害時收取了七十萬左右的錢,逼迫女兒、隱瞞犯罪事實,足以讓他去蹲上一段時間。
阮行舟沒有下死手,畢竟李家還有個沒怎么參與過的兒子,李父要是真完了,那這個孩子下場絕對不會那么好。
李酒應該對這個結果也是滿意的,不久阮行舟就接到了有聯系的那位大師的電話,告訴他一個叫李酒的女鬼來找過他,已經被他用平靜的手段送走了。
李酒跳樓案和扒皮案,也就到此為止。
【作者有話說:【小劇場】
千戟面無表情:你家祖上是不是姓鐘?
阮總:嗯?
千戟仍舊面無表情:要不然你為什么和鐘馗似的!
阮總:……
【我終于回家了,唉,腦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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