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千戟沒有去別的地方,他來到了君華這里,懷里君豆跳來跳去的鬧,脾氣暴躁的跟什么似的千戟卻勾著唇,虛扶住君豆,任由他嘰嘰喳喳的在胸前淘氣。
“就這么喜歡小孩子嗎?”君華端著兩杯茶水走進來看到這一幕笑著搖頭,“你啊,喜歡就找個人生好了,反正你也從畫中界出來了,我看那個之前來的阮行舟就不錯,命格很好。”
提到阮行舟,千戟的笑淡了下來。
君華見到一挑眉,“怎么了這是?你這龍臉耷拉的都和馬臉一樣了。”
“別提了,那個混賬。”
千戟眉頭擰著疙瘩和君華說了說這幾天發(fā)生的事。
君華聽完沒繃住樂:“所以你就跑我這里來了?跟被土匪逼婚的黃花大閨女那樣?”
“……”
千戟瞇起金色的豎瞳,伸出一根手指,上面呼的燃起金紅色的火,“我看你是想讓我把你的葉子燒干凈了。”
“可別。”君華坐的離他遠了點,“你那可是龍火,我一輩子只長三枚葉子,你要是給我燒了,我可能就是仙草界第一個禿頭的仙草了。”
“不過我說真的,你們龍族如今只有你一個,你又……不是我說,現(xiàn)在的妖族有能力的大多都是從天道控制下有烙印的,我想你也不愿意有一個天生就被天道拴住的子嗣,不如就找個人類……”
君華手掌抬起,食指和中指一夾,薄薄的泛黃紙張出現(xiàn)在他的手中,他遞給千戟說:“這是這些年我記錄的異族妖繁衍的情況。”
千戟一手摸著君豆的腦袋,一手接過來,金色豎瞳細細閱讀著。
“我發(fā)現(xiàn)和人類結(jié)合的妖族生下的后代,大部分都會繼承妖族的部分,血脈甚至比不同種族結(jié)合而生下的妖更加純凈。”
幾頁紙被翻閱完,千戟隨手一揚,幾頁泛黃紙張漂浮在空中還未落地就燃盡留下點點金色的星火。
“你記錄這些做什么?”千戟目光微沉,“是因為我……”
“不不不。”君華擺手,黑發(fā)綁成一束擱在左肩,臉龐依舊溫柔,“有一部確實是因為你,畢竟你可能一輩子都找不到同族了,所以我也想幫你,但更多的是因為我本來就很喜歡研究藥理這方面的事,這也是我經(jīng)手治療過的病人的情況。”
千戟表情柔和下來,他嗯了聲,“多謝。”
“跟我還客氣什么。”君華噙著笑,但很快他表情嚴肅起來,壓低聲音說:“你的身體,還有符咒……它們撐不了多久,阮行舟真的是個從各方面都很適合你的人,盡快留下子嗣吧千戟,我知道你躲避他不是因為不好意思,可在拖下去是來不及的。”
來不及。
又是這三個字。
千戟閉了閉眼睛,“他是人類。”所以不可能承受龍卵成長需要的力量,只能耗費精血和生命。
“我知道……但他也只是個人類而已。”
千戟沒有回答,也沒睜開眼睛。
見到這一幕君華嘆口氣,比起一個不錯的人類,他更在乎這個好友。
他知道,暴躁威嚴不容人置喙的千戟其實有多心軟,明明是這樣的外表,卻只是表面冷硬,甚至君華自己都不如千戟正直心善,畢竟從根上來說,他是妖。
君華活了這么多年,自然不可能是什么都沒沾過的。
可千戟卻……
“幸好你是強大的龍族……”君華頭痛的喃喃自語,要不然,就他這過分剛硬的性格,不知道要吃多少苦。
“他本人也是嶼汐團隊獨家整理。同意了的,你如果覺得虧欠他,就在那之前對他好一些吧,我看他也不是對你毫無感覺,反而對你很是喜歡。”
他說完,空氣安靜下來。
半響。
眼皮掀開,瞬膜劃過眼球,金色的豎瞳轉(zhuǎn)動到一則,千戟看著那一排茂盛的盆栽輕輕點頭。
君華松了口氣,剛想在說什么辦公室就有人輕輕的敲了敲門。
“進。”
門開了,狼煙探出頭懶懶的說:“龍君的奉行人來了,他要找龍君。”
“阮行舟?”
君華還沒開口,千戟猛地坐起,金色的豎瞳閃爍著光,一把將懷里的君豆塞到來不急反應的君華懷里,沉著聲音,好似不滿的說:“他一個人類是怎么穿過結(jié)界來這里的?簡直不知死活!”
“千戟你——”別急。
君華話沒說完,千戟高大的聲影已經(jīng)消失在了門外。
“爹爹~”
沒了千戟抱抱的君豆小聲喊他,君華才怔怔的把目光放回兒子身上。
他回過神揉了揉君豆的腦袋小聲安慰幾句,腦海里回想起千戟臉上急切擔憂,眼神卻愉快起來的模樣。
千戟他,是不是太在乎那個人類了?
……
幾分鐘后千戟臉色臭臭的走在前面,叫阮行舟的人類跟在他身后。
君華和千戟做了多少年的朋友了,一眼就看穿這條龍只是臉上表現(xiàn)的嫌棄,實際連點火星味兒都沒有。
甚至還他娘的有點小愉悅!
阮行舟進了辦公室看了看君華,有些不開心。
他的龍,一生氣就往別人家跑怎么回事?
果然是情敵,阮行舟看著君華溫柔的臉龐,眼睛一瞇,心里盤算著怎么套他麻袋。
千戟拽著他坐在沙發(fā)上。
走進了,君華看到阮行舟的頭發(fā)和腦門上一圈紅紅的手指印子驚訝的問:“這是怎么回事啊?”
阮行舟聞言高傲冷艷的仰頭,爭取全方位打擊情敵,非常高深的瞇起眼沉聲說:“頭發(fā)是千戟給燙的卷,怎么?羨慕吧?”
君華:“……”
不,你這只是單純的烤焦了而已啊朋友!而且這是家庭暴力吧?!這絕壁是家庭暴力啊!
君華哭笑不得的看向千戟:“你還是對他好點吧。”
被老友指出來,千戟有些尷尬的沉著臉,淡淡應了,“我知道。”
阮行舟沒聽懂他們說什么,眉頭皺起問君華:“你不羨慕嗎?”
不應該啊。
君華沉默了一秒露出燦爛的笑容:“羨慕,真的很不錯。”
“……”
阮總:為什么明明他說他在羨慕,我感覺到的卻是同情呢?
“對了。”君華快速岔開話題,溫和的低聲問他:“你們之間的事情千戟已經(jīng)跟我提起過了,行舟,你覺得千戟和你在一起是為什么?”
“為什么?”阮行舟阮總詫異的說:“當然是因為我可愛和美色啊,這還用問嗎?”
千戟:“……”
君華:“……”
三秒鐘后,千戟額頭青筋直跳,默默的站了起來,卻被君華一把按住肩膀!
千戟:我殺了他!別攔我!
君華:冷靜、冷靜……
就憑他那張三百六十度無死角、連整容手術都救不回來的面癱臉能有勇氣說出:‘我超萌,他一定是貪戀我美色’這樣的話,從某一方面來說還是挺值得鼓勵的啊!
阮行舟疑惑:“你們怎么這個表情,難道不是嗎?”
用全部靈力壓制住快當場爆炸的龍君的君華嘴角一抽,臉色微青的點頭:“也、也有這種原因吧。”大概。
“嗯,肯定有。”
畢竟每天蹭龍的時候,千戟的都會露出溫柔(核平)的微笑(獰笑)
阮行舟嚴肅點頭頭靠在千戟肩膀上,仰頭死魚眼式拋媚眼。
一個硬硬的媚眼跟嘴巴子似的打在臉上,千戟龍目瞪大,睚眥欲裂:有個屁!君華你他媽的有種放開我!讓我說話!
君華微笑:抱歉,沒種,畢竟我是根莖繁殖的草。
君華死死用靈力壓制著千戟,柔聲對阮行舟說:“我和千戟剛才已經(jīng)談過了,其實千戟也不是完全不在乎你的。”
千戟:你放屁!
君華笑瞇瞇:“他不光喜歡你長得可、咳咳、可愛,最重要的是你對他的執(zhí)著,雖然我不知道這份執(zhí)著是為了什么,但是你能為千戟做到哪些,作為他的朋友我很感謝你。”
長的可愛個鬼!
千戟掙扎的渾身肌肉鼓起,但是君華擅長的就是醫(yī)術和禁錮。
阮行舟聽到這里眼睛微亮,為了不讓‘情敵’看出來,故作矜持的淡淡“嗯。”了聲。
但接下來君華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
他說:“千戟覺得還是和你在一起比較合適,你才是適合給他孕育子嗣的人。”
聞言阮行舟一怔,不可置信的轉(zhuǎn)頭看千戟:“真的嗎?”
君華悄悄松開了禁錮,皺眉偷偷沖著君華打眼色。
我這都給你說完了,你點個頭!
阮行舟死死盯著他,過于柔軟甜蜜的東西在黑黑的雙眼中沉淀,他是如此的期待,連身體都前傾了不少。
剛才還激烈掙扎的千戟看了他一眼后快速的撇過頭,但,不到一分鐘,高傲的龍君耳尖就開始發(fā)紅,仿佛不耐煩的咧嘴露出尖銳的犬牙。
“嗯……”他敷衍的哼了哼。
但在阮行舟的世界里。
天空砰的炸開璀璨的煙花。
唱著婚禮進行曲的光屁股小人在他們頭頂手拉著手跳舞。
阮行舟反而不知所措,配合那張沒有臉呆愣愣的。
下一瞬他一頭撞在千戟的胸口,手指緊抓他的衣服。
“千戟!”
年輕的龍君看他這幅激動樣子,心里也有些癢癢的東西在輕輕搔了搔。
他聲音不自覺的低下來,應了聲:“我在。”
阮行舟吸了吸鼻子,大喊:“我一定給你生一窩!”
千戟:……你當我龍族是什么?豬嗎?
【作者有話說:晚點捉蟲,筆芯。
最近視力越來越不好,也不知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