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是白醫谷看得最高的地方。
再往后,便是懸崖了。
“谷主,我們應該封鎖白醫谷嗎?”白未央站在他的身后,謹慎小心的問。白醫谷的開關陣法她最清楚,之前為了對付鳳不賞她們,爺爺啟動了最強陣法,后來誤會解除,白醫谷又開始封谷,這一次四大家族在外頭叫囂,如果不是爺爺強撐著用自己所有的力量重新開始了白醫谷的開關,恐怕所有人都無法走出去,也走不進來了。
一旦封鎖,白醫谷的機關陣法,可就全廢了!
太竹修也想到了這一點,在白谷風去逝之前,他已經將白醫谷現在的狀況詳細的告知與自己,白醫谷的開關陣法,都需要重新布置。如果此刻封谷,那在研究出新的陣法前,任何人都不能再隨意出進了。
他看著底下黑壓壓的人群,這么多人留在谷中,怎么可能安然度到危機解除呢?
“不!”他擺了擺手,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翔明宮的人既然來了,那就將她們找出來。封鎖了白醫谷,就算能甕中之鱉,我們也損失不起。”
白醫谷如今怎么經得起再三波折?
他這么做雖然十分保守,甚至有可能放走了翔明宮的人,但這是如今最好的辦法。
“谷主,我看翔明宮的人敢公然挑釁,必然是有備而來。我們只要抓住了秋涵珊,就不信翔明宮的人不出來。”
“聽說翔明宮的明寒仙子心狠手辣,武功極高,恐怕不易好對付。”一直沉默的洛涵將心頭的疑慮提出來,他知道太竹修真正顧忌的是什么,萬一明寒仙子真的來了,那依如今處于弱勢的白醫谷,能夠經得住她的摧殘嗎?
“總會有辦法的。”太竹修淡淡的說道,這一刻他不禁想起了曾經在絕音谷的時候,他們都被食人花困住,在他幾乎要放棄生命之時,鳳不賞救了他。
這也讓他無論到何時何地,從此都不會有那種絕望的痛苦。
因為會有人擔心他,在乎他的生命。
不賞,既然現在我的處境再凄慘無助,我也會撐下去。
翔明宮打不垮我。
即使要付出鮮血的代價,我也必然不會輕易離開白醫谷。
因為……我會在這里等著你回來。
他知道,鳳不賞總有一天會回來的。
鳳不賞從未感覺到如今這般心浮氣燥,她很擔心,那種無處不在的恐懼籠罩著她的心情,仿佛下一秒,她就會被黑暗魔王抓住,然后被撕扯,喪命。
她又累又餓又渴,這無限深淵根本就沒有什么吃的東西,雖然她現在已經到達黑玄中階,可她必竟還是凡人,隱藏在塔底這么久,她終究會有屬于人的生理反應。
三天三夜了。
她潛伏在這兒已經三天三夜,黑暗魔王一直都是清醒著的,它的黑影時不時的掠過高空,盤旋一陣后又重新回到了黑色宮殿,那尖銳而黑暗的尖塔似乎蟄伏著什么巨獸,下一秒,便能夠張開血盆大口將鳳不賞吞得一干二凈。
這些天,她放了很多人、妖、魔。
直到最后,她還遇見了一位天人。
她想起那個看不清楚樣貌的天人,他被關押得太久了,失去了太久的自由,在自由來到他身邊的時候,他竟然瘋狂了。
可是這些人,最后都被黑暗魔王一個個撕開,扯碎,那五顏六色的血,侵淫著白色的冰雪,留下一道道深色的痕跡。
如果不是她,那些人雖然生不如死,可必竟還活著。
如今他們卻因為自己,全部都被黑暗魔王殺掉了。
整個無限深淵,仿佛只剩下她一人。
她在等。
等一個能夠逃出去的機會。
現在的她,與黑暗魔王之間的力量太懸虛了,根本不可能戰勝得了他。
她必須先找到黑暗魔王的弱點。
觀察了三天三夜,她發現黑暗魔王在大概日頭最盛之時,會避其鋒芒,沉睡潛伏。
她必須趁這個機會,走進最中央的那座黑暗宮殿。
只有最接近敵人,才能找到敵人最致命的弱點。
這是她做了這么久的特種兵,換來的實戰經驗。
就是現在!
她看著那道黑影再一次飛回了黑色宮殿,而在同一時間,她整個人縱身躍起,宛若一只貓般竄向了黑色宮殿的大門。
她該慶幸這個黑暗魔王還沒有那么變態,創造出來的宮殿,還是有門的。
否則她這一撞,非撞上冰墻不可。
即使如此,她還是被撞得暈乎乎的,再睜開眼睛時,她突然發現自己好像走錯地方了,眼前出現的景象,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依照鳳不賞的經驗,這是一座級別十分之高的白色宮殿,因為這兒站滿了冰雪傀儡,而且只伺侍著一個犯人。
而這個犯人,并沒有像之前所遇見的人那般狼狽不堪,相反,他整個人被包圍在巖漿里,只露出光潔的脖子與英俊的臉,看見她的到來,他擰起眉,發出沙啞的聲音:“你是誰?”
鳳不賞也驚奇的看著他,一個被巖漿埋葬的人竟然還能完好無缺的活著,且活得很好,這實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所以她揚了揚手:“嗨……打擾了!走錯地方。”
她正欲退出去,不料那名男子卻伸手阻止她:“普通人不可能來到這里,人類女孩,你告訴我,你來無限深淵做什么?”
他的表情太過友善,笑得太無害,鳳不賞不由自主的相信了他,“我來這兒,找一個人。”
“找誰?”男子問。
“前任妖王。”鳳不賞情不自禁的說了出來,看著那名男子突然陷入了沉默,她的心里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莫非……你就是前任妖王壁西純?”
這個男人,竟然就是壁子宣的父皇?
她仔細的打量他,果然眉眼之處有十分相似的地方。
壁西純如果知道自己的兒子為了救自己,卻被黑暗魔王打下淵底,不知道會不會更心痛些?
“你是……宣兒的朋友?”壁西純看起來也十分激動,他怎么也想不到,事隔千年,他的兒子竟然能夠找到這里。
“那他人呢?”
一千年了,他已經一千年沒有看見過自己的兒子了,這時候,他才覺得那種親情幾乎要沖破胸膛,眼前的巖漿似乎更熱了。
鳳不賞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
“宣兒出事了?”壁西純從她的沉默里看見了不好的景象:“他現在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