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垂死邊緣
又到了深夜,有了這小丫頭給我送的毯子,我感覺暖和多了,我不能用手拽,只能挪動著自己的身子一點點的往后蹭,好讓自己能蓋的多一點兒。
這一晚,我睡的很甜,我什么也想不起來,也不去想什么,只是覺得這樣每天躺著,其實也挺好的。
接下來的日子里都是這樣平淡的渡過,日復一日,我身上越來越臭,經常有幾個小道童往我身上倒垃圾,還動不動用掃帚打我的腦袋,接著哄笑著離去,我恨他們,他們都是壞人。
那個小姑娘每天都會跑下來給我送吃的,有時候是包子,有時候是餅子,還喂我水喝,幸虧每天有她給我點兒吃喝,要不我真的就要餓死渴死了,游客們很少給我東西吃,給也是一些小孩子給,剛一扔下食物,就被他們的爸媽給拽走了,然后沖我露出了厭惡的眼神。
我每天做的事情,就是眼巴巴的盯著著那個小姑娘下山給我送吃的,當我每次看見她賊溜溜的跑下山時,都能激動的抖起來。
雖然我一天天的撐著,但是好像天氣越來越冷了,我不知道過了多少天,一場大雨過后,溫度瞬間就降了下來,我冷的渾身哆嗦,那個毯子也不管用了,我的清鼻涕一個勁兒的往下流,聞不到任何的氣味,我好冷,冷讓我時時刻刻都痛苦著,時時刻刻的無法安寧,我只能不停的哆嗦著熬過每分每秒。
那女孩子給我又拿了幾個毯子下來,她在我旁邊兒蹲著哭,埋怨自己沒本事,沒錢給我看病,還說曹師伯如果發現我哪天不在,會讓道法符箓宗的弟子們吃不了兜著走!
我不知道她口中的曹師伯究竟是誰,每天上上下下的人那么多,我的記憶力又是那么的差,除了這個小姑娘我誰也記不住。
之后的幾天里,這個小女孩沒有再下來,我餓的徹底虛脫了,嘴巴渴的起了厚厚一層白皮,只剩下了一口氣在慢慢的撐著,好多人過來看看我,又搖搖頭走開了。
間或有幾個小道童下來看看我,先是用掃帚捅捅我的腦袋,見我沒有死,就立刻的厭惡的往后退去。
“你看他,眼神兒都成那樣了,估計也就這幾天的事兒了。”
“恩,曹師伯說了,等他一死,就辦個法事然后送火葬廠燒了,算是道家門派積德行善了!”
“對!燒了他,別他娘的變成僵尸啥的就操蛋了!”
“變不成,你看他那德性,全身都骨折了,就算是變成僵尸,也是個殘疾僵尸,哈哈哈!”
“呸,真惡心!你看他身上全是屎,都多少天了褲腿兒里都是,人活到這個份兒上,還真不如咬舌自盡算了!”
……
他們沖我指指點點一番后,就轉身上山了。
我就他媽的不知道他們嘴里口口聲聲說的曹師伯究竟是誰?他媽的燒了我干什么?
一陣陣冷風吹過,我凍的快要叫出來,我好想有一團火烤一烤,行啊,燒死我也行,不要再凍我了。
我堅持著讓自己能夠支撐住,不咽下最后一口氣,渾身抖得越發厲害,我突然感覺到自己不是那么難受了,身子也越來越輕。
我迷茫的看著旁邊兒這個日日夜夜陪伴我的大石頭,我真的好像在哪里見過它,好像還發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我就是想不起來,卻又十分想知道,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我盯著這個石頭看了一會兒后,眼淚竟然止不住的往下流。
我為什么會哭呢?我不懂,我真的不懂。
中午陽光照在我身上,讓我的身體漸漸不難么難受了,哆嗦了一下,看看周圍有沒有人能給我點兒吃的,我其實不想死,我也想活,哪怕像狗一樣的活著。
一輛十分漂亮的汽車從遠處開了過來,車子很大,樣子有點兒像是旅游鞋,我看見那個車的標志是四個圈圈,心里猛然一震,四個圈圈?四個圈圈?我好像想起了什么?但是又好像什么也沒有。
我吧嗒吧嗒嘴,渴望的看著這輛車子,這個車子里的人一定是有錢人,他們車上有吃的嗎?可以給我一點兒嗎?我真的快死了,我真的熬不過今晚了,我好害怕天黑!天黑會很冷。
車子停好后,從上面下來了兩個老頭兒,都是鶴發童顏,長長的胡須,一副神仙般的樣子,他們都穿著一身兒道士的裝束,手里拿著拂塵,只不過一個是青色道袍,一個是黃色道袍。
還有兩個中年人,都是西裝革履,一個胖些,另一個則顯得高瘦一點,那二人成熟穩重,目光如電,炯炯有神,想來都是身手不凡之輩。
“師兄,你說老三在不在山上?”黃色道袍的老頭問另一個老頭。
青衣老者輕聲笑道:“如何不在,他還能去哪里?像他這樣醉心于道法武學之人,定是在山中修煉,豈能遠行?”
“這師弟見到你我二人同時造訪,一定會大吃一驚,哈哈哈!”黃衣老者手捻須髯笑道,青衣老頭也跟著笑了起來。
兩個老頭一前一后的往臺階兒的方向走來,兩個中年人也緊跟在了后面。
“。“!”
我沖他們怪叫著,我其實是想說有吃的嗎?給我一點點兒吧,我真的快要餓死了!可是不知道為什么,我的嗓子居然連話也說不出來了,除了能發出一聲聲的怪叫,什么也說不出來了。
兩個老者吃驚的看著我,那兩個中年人馬上快步向前,護住二位老者站著了我的前面,然后沖我皺眉凝視。
“無量天尊!這是何人?好生的可憐!”
青衣老者緩步向前,低頭皺眉盯著我。
黃衣老者也是感到十分的奇怪,疑惑的看我說道:“此人竟被七煞奪魂術奪了天沖、靈慧二魄,這是誰的手筆,好生的歹毒!”
青衣老頭微微的點點頭,并不說話,只是他看我的眼神兒更加深邃了,似乎在思考什么問題。
“你且看他,渾身筋脈盡斷,身體癱瘓,雙臂盡毀,僅僅就靠一口氣在硬撐著!”那個高個子的中年人搖頭感慨道。
青衣老者蹲下身子盯著我看了一會兒道:“此人體內居然還有三弟的秘寶,玄天易經丸,難不成?此人是老三的大弟子?”
“華山的大弟子是曹正陽,絕對不是這個人!”胖點兒的中年人答道。
青衣老者手捻胡須搖頭:“奇怪,奇怪,真的好生奇怪!”
“師尊啊,你說會不會是犯了華山的山規,比如偷吃了玄天易經丸,被責罰成如此的?”高個子中年人小聲嘀咕道。
“不可能!那玄天易經丸是老三的至寶,若非至親至近之人不可窺視,豈有被盜之理?再說,即使偷吃了易經丸,沒有他們沈家獨門的內功絕學調理,此人必會經脈爆裂而亡,再者你看他,天魂之火純厚,想來是個心底純善之輩,不應該干出這等欺心之事,這華山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啊!”
青衣老者深深的憂慮了起來。
黃衣老者走到近前,目光如炬,盯著我的眼睛看了一會兒,搞得我心里有點兒發虛。
我自卑的低下了頭,我已經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了,用下巴在泥土上畫出了一個圈,然后強行的用嗓子逼出了一個字“餓!”
這個時候一個掃山的工人來倒垃圾,直接把垃圾倒在了我身上,那個微胖的點兒的中年人上前就攔住了他。
“喂!你干什么你!沒看見這里還有個活人嗎?為什么往他身上倒垃圾!”那個胖大哥厲聲質問掃山工道。
“我……我,”那個掃山的工人看見兩個穿著道袍的老者,想來都是身份極高之人,不敢怠慢無禮,只是小聲回答:“這個人都窩在垃圾堆里一個半月了,華山的人還不讓把他挪走,我們也沒辦法啊,不往這里倒往哪里倒!
“一個半月了,”黃衣老者意味深長的說道。
“對啊,我們也覺得他挺可憐的,但是據說在山上打傷了人,被責罰至此的,我們不是道觀內部的人,我們也不是很清楚!”
掃山工做出了一副無辜的表情,看了看這四個人。
“打傷人?打傷人也不至于這樣作踐人啊,山有山規,該報警報警,這樣禍害人是違法的!你們華山到底發生了什么事!”胖大哥正色道。
“我又不是華山內部的人,問我頂什么用?”掃山工無奈的噘了噘嘴,拿起掃帚和竹簍轉頭走向山去。
“玄成啊,你把這個人救離此地,好好的整理梳洗一番,想來也是我們道門弟子,不管犯了什么樣的錯誤,也不能丟在此處不管,讓世人恥笑,三清的臉面何在?”黃衣老者正色道。
“謹遵師尊法旨!”胖大哥應道。
“二弟,你我和玄凈上山,看看華山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青衣老者長長的嘆了口氣。
“我正是這個意思!”
說罷,兩個老頭還有那個高個子的中年人一步一步的向華山上走去。
我聽不懂他們說了半天說了些什么,我所關心的是,他們并沒有給我吃的,于是又用下巴在地面上劃了第二個圈,含著眼淚看著那個胖大哥叫道:“餓!”
胖大哥一臉憂慮的看了看我:“兄弟啊,你咋混成這個德性了。∵B北都找不到了!我去!”
“餓!”
我又大聲叫了一下,頓時我感到一股上不來氣兒,剛才那一聲已經使出了我最后的力氣,眼前一陣陣金星亂冒,接著就看見一塊兒塊兒巴掌大的黑。
“娘的,這華山的人也太損了!把人欺負成啥了?你別急,一會兒我帶你吃個飽,然后把你那兩魄招回來,他娘的,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操蛋透了!”胖大哥氣憤的直跺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