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陸九迢來接云皎皎出院。
勞斯萊斯車內空間很大,可是云皎皎這個傷者非要任性的坐在男人的腿上,弄得副駕駛的宴鈺跟司機大叔張萇兩個爺們,皆是臉一紅。
都說撒嬌女人好命,現在算是見識了。
陸九迢用著抱孩子姿勢小心翼翼的抱著云皎皎,垂眸瞧著她撅著小嘴悶悶不樂的模樣,忍俊不禁的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柔聲詢問:“怎么了?腿疼?”
云皎皎搓卷著男人的領帶,吸了吸鼻子,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爸和我弟一點都不關心我,我來梅江這么久,從來沒有主動給我打過電話,微信消息從來都是我主動,他們不愛我了。”
原來是委屈了。陸九迢把人往上提了提,撫了撫她的后背,安慰道:“你過來梅江工作,他們自然是沒什么好擔心的。你想爸跟小望的話,回了晏城后我們先到云家。”
正在等紅綠燈,張萇把隔板升了起來,偏頭看向宴鈺,用口型道:‘這還是咱九爺嗎?’
宴鈺搖頭嘆息了聲,低頭繼續用平板處理工作。
有一些人,平時不談戀愛,一旦談起來,那就是在傾注所有的生命。
女人心里脆弱的時候,最想聽的就是男人沒有原則性寵愛的話了。
陸家是比較講究的大家門戶,直接回云家怕是要惹陸家老夫人不快。云皎皎眼中有了些笑意,抬眸看著男人,道:“還是不了,我現在腿上有傷,讓我爸看到了該讓他擔心了。”
“好,都聽你的。”
“迢迢……”
“嗯?”
云皎皎脫口而出想要問有關《香集》的話在喉嚨中頓了頓,轉了話鋒,道:“梅江這邊你走得開嗎?醫生都說了,我只是暫時不能下地走動,其他身體方面都沒問題,你大可不用陪我一起回晏城。”
“兩周后是奶奶的生日,等給她過完生日后我再來梅江也不遲。對了,”陸九迢瞧著軟萌窩在他懷中的云皎皎,手頭一癢的刮了刮她的小鼻尖,道:“我打算在奶奶生日后挑個吉辰良日跟你把婚禮辦了,所以你回去后不僅要乖乖養傷,還要忙婚禮的事情。”
婚禮?
云皎皎呆了一下,略有些遲疑的道:“可是現在辦婚禮會不會……不合時宜?”
一大堆事情還沒有處理完,在舉辦婚禮,這不是亂上加亂?再說陸九迢光是陸家小太子爺這個身份就足夠震動整個晏城了,梅江那邊到時候收不了場,那他的身份豈不是要捂不住了?
“你不必有太多顧慮,安心當個漂亮的新娘子就好。”
云皎皎綻放笑容,俏皮道:“那好吧,新郎官~”
陸九迢心弦被她這一聲給撥亂,眸色深了幾分,低頭欲要吻住懷中的人之時……
隔板被升起來,張萇手抵著唇清了清嗓子,道:“九爺,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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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車,云皎皎才發現他們來的并不是機場,而是私人停機坪……
她坐在輪椅上,陸九迢在后面推著她緩慢前行,兩排都是保鏢,站姿筆直如松,沒路過他們,兩側的人都會頷首,恭恭敬敬的喊上一聲九爺。
這條路太長了,才走到五分之二,云皎皎就抗受不住心里上的壓力,掩著面回過頭道:“你別推我了,我自己會操控這個輪椅。”就讓她當個小透明人……被這么多目光洗禮,真是太太太太尷尬。
聞言,陸九迢停下,當著一眾人的面繞到云皎皎面前,單膝跪地,耐著性子道:“是不自在嗎?”
大佬就是大佬,超了解她的!
云皎皎使勁地點頭。超級超級的不自在!!!
陸九迢托住她的小腦袋,抬眸瞥了眼宴鈺。
宴鈺是個人精,立刻的意會到男人的意思,開口道:“所有人,向后轉。”
命令一下,云皎皎就見著兩側的人整齊而有序的全部轉身,用后腦勺對著她……
云皎皎:“……”
她要收回上句大佬了解她的話。他不了解她,嗚嗚嗚他們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貧富差距越來越大了!!
見云皎皎的表情比剛才還要惆悵了,陸九迢思慮了下,伸手直接將人從輪椅上公主抱了起來,道:“睡一覺,醒來我們就到家了。”
“……”她也沒別的可選了。云皎皎扯著男人的西服,將臉藏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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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城,錦禾別墅。
云皎皎一覺醒來,發現自己所在的地方后,瞪著眼睛反應了好一會兒后才撐起身子。
臥室里面被窗簾擋的密不透光,云皎皎伸手有些吃力的抓到床頭柜上的手機,一看時間,竟然是第二日的中午了。
她這一覺睡得,也太沉了。
“九爺,楊煙已經成功潛入了蔣家的實驗室內。蔣珣多年來一直都在研究幸家的《香集》的秘密,除此外,還有個特別的發現……當年幸家研究所內失蹤的幾名科研人員全都在投在了蔣家的門下,他們除了《香集》還正在研究一種新型藥物。”
“讓楊煙別打草驚蛇,主要是查找冰室的具體位置。”
“蔣風也是蔣珣的命脈,而蔣風的命脈是左念,左家一直都有跟我們交好的意向,讓左家跟蔣家斗一斗,我們坐井觀天不是更好?”
“你太低估左家了,也太小瞧左念了。”陸九迢手從欄桿上移開,插入兜內,偏身道:“拿左念控制蔣風的手段過于低級,只有蔣珣才喜歡用。”
宴鈺輕笑:“九爺,您是真的覺得低級,還是顧著夫人跟蔣風之間的關系不敢動手,您心里應該清楚。”
陸九迢凝眉,掃了宴鈺一眼,淡淡道:“東西我放在了嶺南路的半山腰別墅的地下室二樓,你拿回去,暫時放在你那里保管。”
“這么信任我,不怕我出賣您?”
“出賣我的人下場是什么樣的,你若好奇,可以親身試試。”丟下這句話,陸九迢便下了嘍。
宴鈺撇撇嘴,凡是開先例的都沒什么好下場,他可是有一大堆錢沒花完,很惜命的。抬腳正要也跟著下樓的時候——
“嘶……”
宴鈺目光一凝,回頭,眼神像是利刃一般抵在了趴在房門口偷聽的云皎皎身上。
云皎皎一直單著腳,因為站的時間長,腳發麻,穩不住身形兩只腳就都落了地,扯了傷口,實在是忍不住,發出了聲音。
宴鈺走近,瞧著云皎皎姿勢怪異的翹著腳,調笑道:“原來夫人還有偷聽墻角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