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九迢無視蘇郴,眼神如鷹隼般,聲音低沉幽冷:“讓我見她,現在。如果她沒有性命之憂,《香集》我可以給你。不然……我毀了《香集》和你們蔣家的地下冰室,讓貴夫人一輩子封存于地下!”
全場倒抽一口涼氣。
整個梅江的人都知道,蔣珣的妻子是個禁忌,無人敢提!然而陸九迢不僅提了,還是當著一眾外人的面。
這哪是威脅,這是直接用刀子在割蔣珣的咽喉!
蔣珣心中怒火翻涌,深吸一口氣,半晌咬著牙吩咐道:“阿達,你開車送少爺跟陸九爺去醫院!”
阿達垂著腦袋上前應了一聲是,沒等他先出去引路,陸九迢便先一步走出了包間,步子急促,可見云皎皎在他心中的地位是多不一般。
空泗跟蘇郴見狀都要跟過去,但是卻被蔣珣的人攔下。
“醫院那邊用不著太多人,你們二位就留下吧。”蔣珣坐在沙發上,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漂浮著的茶葉,冷嘲熱諷的道:“來我的地方還敢帶槍進來,空先生,看樣子你們RS是真想重建這梅江的法則了!”
空泗沒接話,只是輕笑了兩下。他們RS要是真有野心,根本用不著等到現在,早在五年前,陸九迢大可以借著幸家的地位穩固根基。然而沒有,可見陸九迢對當一方霸主沒興趣,何況現在,他家九爺只想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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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立醫院,三樓VIP病房門口。
“她醒了嗎?”蔣風問守在外面的保鏢,語氣充滿了擔憂。
“二十分鐘前醒過一次,不過又昏迷了過去。醫生說蛇雖然沒有毒,但是傷口太深,云小姐的小腿可能要……”
保鏢的話還沒說完,肩頭被陸九迢推了一下,直接推門闖了進去。
“欸,這……大少爺?”
“沒事,你先下去吧!
“可是老爺囑咐過……”
“下去!”蔣風語氣加重,凌厲的掃了一眼過去。
“……”
門口的保鏢皆是悶不吭聲的離開。他們大少爺的脾氣,輕易最好別試探,否則……那條被抽了皮,剁成泥的黃金蟒就是下場!
蔣風側身,道:“阿達,你去醫生那邊問問具體情況。”
阿達往病房里面看了眼,而后才點頭應下:“是!
一時間,走廊里變得靜悄悄的。
蔣風在門外站了兩分鐘后,最終還是沒有進去打擾,而是伸手把虛掩的病房門關合上,他摸了兜里的煙,一邊用唇抿著煙嘴點火,一邊往衛生間走去。
病房里。
月光透過窗戶傾灑在云皎皎瘦弱的身軀上。
她雙目緊閉,面帶著氧氣罩,右腿被吊起來,外層的紗布隱隱的透著里層紗布的血跡。
她性子活潑,從來不會像此刻般安靜……
陸九迢半跪在床邊,幾次伸手想要摸摸云皎皎的腦袋,都沒有下的去手,F在的她就像是個易碎的玻璃娃娃,他害怕,怕碰壞她。
都是他不好,他應該在第一時間就接她到他身邊的。
“皎皎,”陸九迢輕聲細語道:“等你醒了,我們就回晏城舉辦婚禮吧!
“……”
一室寂靜,回答他的只有流動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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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風這邊。
他靠著男衛生間的洗手臺,連抽了六根煙,正準備抽第七根的時候,里間的門嘭的被一腳踹開,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被煙嗆得直咳嗽,奪過蔣風夾在手指間的煙,扔在地上,用腳狠狠的碾了兩下,罵罵咧咧的道:“這里是醫院,醫院衛生間里面不讓抽煙知不知道!你特么的把這醫院當成是你自己家開的了?!我在里面蹲個大號,吸了你快一噸的二手煙,你說你缺德不缺德?”
蔣風睨了男人一眼,懶懶散散的笑了聲,晃了晃煙盒,低頭又叼了一根煙出來,當著男人的面再次的把煙給點著了,還賤賤的深吸了一口,吐了一大個煙圈在男人臉上。
求揍的意思很明顯了。
衛生間里一陣‘兵荒馬亂’。
二十分鐘后,蔣風系著袖口走出來,尾隨他身后的男人手里捏著一張一千萬的支票,一瘸一拐的跟了出來,不過沒和蔣風走一個方向,而是走的反方向,邊走邊低語:“特么的有錢真是了不起”,“神經病”。
蔣風聽到了身后男人的嘀咕,忍不住贊同他那句有錢真是了不起的話。
是了不起。
了不起到能買下他曾經用真心都換不到的愛情。
來梅江的時候,他知道事情會糟糕,但是沒想到會糟糕到這種地步,甚至于會把云皎皎牽扯進來。她現在為了他受傷進了醫院,可他卻還要為了他那可笑的愛情,繼續妥協……
這一切,到底值不值得?
為了一女人,值嗎?
“蔣風。”
身后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呼喚聲。
蔣風脊背一僵,駐足,遲疑了好一會兒才轉過身子——
醫院走廊的光清冷單調。
左念穿著黑色皮夾克外套,里面是棗紅色的高領針織衫,下面是緊身褲和黑色的馬丁靴,她一只手拎著果籃,一只手拎著個保溫餐盒。
左念張相英氣,唇角總是翹了個似笑非笑的弧度,有幾分張揚和霸道。
值不值……
這個問題,在此刻忽然變得無足輕重。
隨著左念走近,蔣風溫聲道:“你怎么過來了?”
左念微微揚了一下眉。
蔣風輕嘆了口氣,將東西從她手中接了過來。
他們倆相識相愛了太久,有些話不需要說,僅一個表情,一個不經意的嘆息,便能猜到對方所想。
左念用手示意了下,道:“餐盒里的雞湯是我親手熬得,給你師妹!
蔣風微微一怔,眼中帶著幾分驚奇。
左念笑了笑,道:“家里阿姨手把手教我弄的,味道我嘗過,鮮美且吃不壞肚子。”
“謝謝!
“是我要謝謝你師妹。”要不是那姑娘,躺在病床上的可就是她男人了。她左念不是什么良善之輩,但向來恩怨分明,親手熬個雞湯,這份心意是應該盡到的。
“……我讓阿達送你回去?”
“左鄰把車子留給了我,我自己開車回去。”左念瞧著男人憔悴的神色,心中有些不忍。她抬手用拇指撫了下男人的鬢角,道:“找個機會把煙戒了吧,”頓了下:“我陪你一起。”
當初蔣風開始抽煙是因為拿著左念沒辦法,既然勸不了她戒煙那就只好陪著了,F在難得的她主動開口說戒,那自然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