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間里。
現在手機跟藥都被搜走了。云皎皎坐在馬桶蓋上,托著腮若有所思的看著她手腕上男人給她戴的定位手環,外形跟測血糖的手表沒什么兩樣,可能也是因為如此,才沒有被人收走吧。
蔣家綁架她這事,陸九迢應該是知道的,不然不會突然塞給她名片,又給她戴上這個手環。可是蔣家既然綁了她,就斷不會輕而易舉的把她交給男人,說不定會提一些什么讓陸九迢為難的要求。
不行……
她得先把藥從那人手中拿回來。
這個時候,廁所門被敲響。
外面傳來保尷尬的聲音:“咳,云小姐你已經在里面快半個小時了,你還好嗎?”
云皎皎回神,直起身子,思緒轉了轉,揚聲道:“我來大姨媽了,肚子有些疼,你們有衛生巾嗎?”
門外的保鏢聽到后一愣,隨后老臉通紅,聲音都不自覺地低了下來,湊近門,支支吾吾的道:“那個云小姐……你能不能自個想想別的辦法?”船上的都是大老爺們,上哪里找衛生巾這種女性私人用品。
就知道是如此。云皎皎嘆了口氣,勉為其難的道:“我來的也不算太多,那就暫時用衛生紙將就一下!
保鏢:“……”倒也不至于告訴他這么詳細。
三分鐘后,保鏢聽到了一聲沖馬桶的聲音。之后門被推開,只見云皎皎弓著腰,單手按壓著小腹,表情很是痛苦,額頭上還有一層薄汗,她聲音虛弱的道:“我兜里原來有隨身攜帶姨媽止疼藥的,是被你們跟我手機一起收走了吧?”
進去的時候還精神飽滿,活蹦亂跳的,這一出來就完全變成病西施了。要是讓大少爺知道,可別以為他們欺負了云小姐。保鏢點頭哈腰的解釋道:“實在不知道那是藥,這樣小姐我先帶你回去休息,之后給你取藥過來。”
云皎皎擰著眉頭,不滿意這套說辭的道:“我現在疼的腰都直不起來,何況我也怕水,你們人多,我跑不掉的。我自己按著原來的路,慢慢走回去就行了。你快去給我拿藥過來。 弊詈笠痪涞囊缓穑袷怯帽M了全身力氣,她身子栽倒一旁,用手撐著墻壁才堪堪沒有倒下。
保鏢沒經歷過痛經,但是他看過他前女友痛經時候的樣子,那簡直是死去活來,脾氣也高漲十幾倍,如同火山噴發!保鏢想起了什么,受驚的吞了口口水,一邊說話,一邊往后退:“云小姐你冷靜,控制住情緒,我這就去給你拿藥,這就去,你千萬要控制情緒!”
“……”
云皎皎無語凝噎的望著一溜煙逃竄離開的保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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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梅江,幸家。
今日凌晨五點的時候,陸九迢就坐著船離開了島上。
原因是幸醞的三叔幸珖忽然從國外回來了,幸珖跟幸朲并不是一路人,對幸家的產業和香集都沒有太大的興趣,若說幸家唯一能讓他感興趣的應該只有幸醞和幸醞的母親,已逝的幸夫人。
客廳里,陸九迢獨坐在沙發的主位,幸珖跟幸醞兩個真正有幸家傳統的人,倒是坐在男人兩邊的單人沙發上。
氣氛僵了有好一會兒,幸醞實在是難熬,翕動唇,開口打破了漫長的沉默,道:“三叔,你剛回來,想必還有時差,您樓上的房間一直都被打掃,不如您先歇息一番,有什么事情,我們晚些再說!
幸珖年輕時候喜歡過幸夫人,也追過,不過幸夫人到最后還是選擇了他的大哥,幸夫人出嫁的第二天,他就出國了,此后回來的次數屈指可數,但是每次回來都無非是為了幸夫人或者幸醞的事情。
他頭發黑中摻白,眼角有些魚尾紋,胡子刮得干凈,膚色是健康的小麥色,額頭飽滿,眉毛跟頭發的顏色相似,眼睛里的光帶著被歲月浸染過的沉著冷靜。
他瞥了一眼幸醞,眼神無波無痕,可幸運的心底卻激起了千層浪,她垂下頭,不敢再多言了。
幸珖轉眸,定定看著陸九迢,聲音沉穩的問道:“要怎么樣,你才肯交出撫養權?”
陸九迢正在回復楊煙給他發的消息,聞言,他把手機放到一旁,道:“我曾在老爺子臨死之際做過承諾,照顧幸醞到她出嫁。”
幸珖不陰著臉,道:“現在記起你的承諾了,那先前撒手離開梅江五年算是什么?!若不是如此,幸朲怎么會起那么大的膽子,你害她受如此重的傷,真以為幸家是沒活人了,是嗎!”
被幸朲一家欺負的事情,一大半都是源于她的自大。一人做事一人當,幸醞當即開口解釋道:“三叔,事情并非你聽說的那樣,其實是我……”
沒等她說完,陸九迢的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
一時間,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陸九迢身上。
陸九迢掃了一眼手機屏幕,面色微沉,旋即把電話掛斷,站起身子,道:“讓幸醞受傷是我的責任,三爺的罵我受了,也再次保證類似事情不會出現第二次。至于撫養權,三爺若是著急,可以打今日起為幸醞招夫婿,如此等她成年到了法定結婚年齡,只要讓我看到她的結婚證,莫說撫養權,整個幸家、香集,我都會拱手歸還。”
幸珖:“……”
幸醞倏地起身,氣咻咻的道:“別拿我的婚姻說事,你想走便走,我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什么都不懂的小丫頭,現在即便沒有你,我也可以獨自一人撐起幸家!”
陸九迢余光掃了一眼幸醞,什么也沒說,抬腳不離開,當真是走的痛快,不帶一絲猶豫的。
幸醞:“……”她敬他是個狠人。
一直等到陸九迢身影消失在視線中,幸珖才道:“你收拾一下東西,后天我帶你去國外!
幸醞斬釘截鐵的道:“我不去!
幸珖不容置喙的道:“此事由不得你!”
幸醞焦急開口:“三叔……”
幸珖不給她求情的機會,拂袖上了樓。
幸醞望了望樓上,又望了望門口,心情復雜的站在原地,F在到底是個什么情況?以陸九迢的行事作風,二叔的事情一定會壓下來不會對外聲張,而三叔在國外,千里迢迢的怎么能聽說此事?
真是的,現在搞這么一個突然襲擊,還要把她帶走?她是絕對不會去國外的,她就守在家,哪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