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人不順心,喝口水都覺得塞牙。
蔣風跟云皎皎等工作人員前腳剛進酒店,后腳的外面雨就變小有要停的趨勢。
蔣風黑臉轉身出去,指著天破口大罵:“我踏馬……”
“師兄師兄!慎言!”云皎皎眼疾手快沖過去捂住蔣風的嘴巴,另一只手拍著男人胸脯,好聲好氣的哄著道:“奧奧不氣咱不氣。”
“……”
蔣風一口氣憋在喉嚨中,冷靜了片刻后,他把火氣吞入腹中,用手肘碰了碰云皎皎示意她松開他。
云皎皎猶豫了下,松開男人,道:“今日就當試水了,明日再拍。我還有個好消息沒跟你說,另外兩個取景的地方已經談下來了,對方態度特別好,表示會高度配合咱們,時間都由著咱們來定,師兄開心不?”
是挺值得開心的一件事。但是現在提起,不過是好壞相抵,內心沒有絲毫起伏。蔣風低頭擰了擰自己的衣擺的水,偏頭道:“你回去換套衣服,晚上我領你去吃飯。”
“就咱倆嗎?”
“演員什么的都來了,全都領著我得花多少錢,啥家庭啊能請起。”
“……”
“何況那地方,只有帶你去才是最有意義的。”
云皎皎彩虹屁連環發射:“師兄人最好了,我超級愛師兄的~”說著,夸張的瞇瞇眼撅著嘴巴,模樣要怎么丑就怎么丑,然后作勢要親人。
“滾……”蔣風笑的不行,抬起胳膊擋著臉道:“滾邊去!!”
“哎呀親一個嘛~”
“唉唉,云皎皎你離我遠點,我后悔了啊,不帶你去吃飯了!!”
“哈哈哈哈,你這人真是一點艷福都享受不了。”云皎皎用袖子擦了下快要流出來的口水。
蔣風嫌棄至極的跟云皎皎拉開一米的距離,道:“如花啥樣你啥樣,還艷福?難怪有那么多無福消受的。”
“嘁,你當我真要親呀,我的吻可是只給迢迢一個人的!”云皎皎扮個小丑的表情吐舌頭,轉身瀟灑離開了。
蔣風:“……”單身狗表示受到了一萬點的傷害。
陶然早就先回酒店了,聽說蔣風回來,她才特意的換了一套小性感的衣服下來迎人的,沒想到目睹了云皎皎跟蔣風在門口玩鬧的一幕。
“小姐,請問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嗎?”酒店的服務人員見陶然在貼著走廊的墻壁站了有一會兒了,上前詢問道。
陶然直起身子,管理好面部表情,搓著胳膊楚楚可憐的道:“可以幫我拿一件外套過來嗎?”
服務人員看了下陶然黑色的吊帶超短裙,面頰一燙:“好的。”
呵。
陶然對著離開的服務人員翻了個白眼,轉身搖曳著腰肢進了電梯。
晚上七點半,云皎皎和蔣風在酒店后門順利的會合成功。
半輪彎月高懸,樹影重重。
云皎皎貓著腰,東張西望一番后,把口罩拉到下巴下面,悄聲道:“師兄,地方遠不遠,咱怎么去啊?”
蔣風幫著云皎皎把口罩提上去重新給她戴好,低聲道:“不遠,腿著就行。”
云皎皎瞳仁又黑又亮,她點了點小腦袋,亦步亦趨的跟著蔣風身后。
倆人就跟學生時期翹課去網吧似得,鬼鬼祟祟。
暗處,穿著酒店制服的倆保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其中一個人問:“要跟著嗎?”
另一個撓頭:“老爺沒說過要跟蹤少爺。”
“可少爺看上去是要做什么壞事的,不跟出事咋整,要不你打電話問問老爺?”
“哦,行。”
“快點兒,一會兒少爺走遠,不好跟了就。”
“打過去了,噓~”
“……”
這邊。
疑似做壞事的倆人,已經到了地方。
地方真不遠,就是有點繞,在深巷里。不是對這里熟悉的人話,怕是壓根都不知道還有這么一條路。可蔣風卻很熟路,像是本地人……
“干嘛,你這是什么眼神,我衣服穿反了,還是口罩帶反了?”
蔣風摘了口罩揣兜里又扯了扯衣服,一臉莫名其妙。
云皎皎懊悔的抿嘴,真是的,她的疑心病又犯了起來。這可是她師兄啊,上輩子跟這輩子對她都超好的師兄。
云皎皎也摘了口罩,甜笑道:“沒事,就剛才有一束月光照的你側臉特別帥!!”
“真的嗎?”蔣風眼睛一亮,側了下身子,單手掐腰擺著油膩老式的Pose,道:“是這個角度嗎?”
云皎皎沒眼看的扶額頭:“哎算了算了,你當我剛才什么也沒說吧。”
蔣風:“……”拍馬屁也要盡職盡責的拍完好不好!!!
進了院子后,云皎皎看到了一個牌匾,上面寫了兩個字:南枝
云皎皎一頭霧水,南枝?也不像店名,倒是像個人名。
并且這院子……
“師兄,你確定沒帶錯路吧,這兒怎么看著像是私人宅院呢?”
還是個豪宅。這要是亂闖,搞不好會進局子。云皎皎心情忐忑。
蔣風停下腳步:“你靜心,豎耳朵聽聽里面。”
云皎皎頓足,用心聆聽——
“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賞心樂事誰家院,”
“朝飛暮卷,云霞翠軒,”
“雨絲風片,煙波畫船,”
……
云皎皎回過神,又驚又喜:“里面有人在唱牡丹亭!”
“對嘍,這耳朵還算是靈。”蔣風摸了摸她的腦袋,說:“咱們老師年輕的時候在這里唱過好長一段時間的戲,跟著老師第一批的學生們也都來過這里……”
云皎皎興奮地不得了,沒有多少耐心聽著蔣風說些其他的,拉著他胳膊,把人往這里面拖:“快走快走,先進去瞧瞧!”
蔣風笑容寵溺,任由被拽著。臨跨進門檻前,他瞥了眼牌匾上的字,眸色一凝,笑容僵在嘴角,多了絲苦澀。
進來方才知道,什么叫做賓客滿堂!!
蔣風帶著云皎皎上了二樓,唱戲的臺子在一樓,從二樓往一樓往下望視線好的地方都被占了,只能找個稍微還算是能看到一樓戲臺的位子,云皎皎趴著欄桿,往下探著腦袋,這才能看清下面臺上的人的全貌。她真的很欣喜,不僅因為這是她第一次聽現場的戲曲,還因為這里是老師曾經呆過地方。
很慚愧,她雖是黃辰的徒弟但是跟著學的都是書面知識。黃辰說她唱戲時候給他的感覺很像一位已逝的故人,所以才收了她作為最后一個徒弟。她呀,是借了那位‘故人’的光,才三生有幸入了鼎鼎大名的黃辰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