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來覆去的用一個理由威脅,可偏偏有用。
傅寧希拽下赫連夜的手說,“放心我沒事。”
赫連夜黑濯石般的眼眸,在陽光的照耀下變得越發漆黑,“姐姐,不要去。”
聲音里帶著怒氣,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冷。
心雅挑眉說,“其實我一直覺得你有些面熟,可我就是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你這臉……”心雅皺眉,剛才赫連夜一瞬間所散發的冷意,被她捕捉到。
莫名的讓她想起一個人,似乎那個人的感覺,和現在的赫連夜一樣。
那個人是誰。
心雅一時間還想不起來。
赫連夜垂眸,一股殺意一閃而過。
傅寧希把赫連夜的手拽下來,柔聲道,“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赫連夜皺眉,“姐姐,一定要好好地,否則我一定會讓姐姐后悔今天的決定。”
傅寧希嗯了一聲,卻沒有將赫連夜的威脅放在心上。
她以為,這是赫連夜擔心她所說的話。
傅寧希一步一步走到心雅身邊,目光落在心雅的腰間,哪里似乎別著什么東西。
心雅察覺到傅寧希的視線,面色慌亂一下,動了動身子掩蓋住那點不自然,之后厲聲道,“好了你就站在那。”
此刻傅寧希站在心雅不足一米的距離。
若是傅寧希有什么異動,心雅可以做出反應。
心雅忽然間又轉換了一副嘴臉,滿目慈愛道,“小希啊,當初媽,不是故意那么對你,要怪就怪,你是那賤人的孩子。”
“請你不要侮辱我的母親。”傅寧希面色嚴肅。
心雅面色僵了一下,苦澀在心口蔓延,她強撐著笑了笑,朝傅寧希眨眼,“可我也是你的母親,當初我可是養了你五年。”
“你忘了,我們被關在小黑屋的時候,是我用身體保護了你。”
傅寧希瞳孔縮了一下,和心雅在一起的那四年,除卻嬰兒時期的沒有記憶。
從傅寧希有記憶開始,他們便生活在一個狹小的房間。
總有醫生和護士進進出出,對著心雅的臉做什么。
每次心雅都會痛苦哀嚎。
后來傅寧希才知道,心雅那是在整容。
醫生走后便是一個送飯,以及看守他們,不讓他們隨便出去的大漢。
大漢脾氣不好,總喝酒,對著心雅拳打腳踢,但唯獨沒有碰心雅的臉。
那時候傅寧希小,被嚇哭后,大漢就會把火對向她。
這時候,心雅就會把傅寧希護在還禮,擋住大漢的拳頭。
不要以為心雅這是好心,她是擔心,大漢真的將傅寧希打死。
這樣她就什么都沒有。
在大漢走后,心雅又會用自己的方法,虐待傅寧希,比如說破壞傅寧希的聲帶,這樣她哭的時候就沒有聲音,就不會惹惱那大漢。
過去的回憶是痛苦的,回想起來,鼻尖仿佛還能聞到當時房間里,那股霉味,以及血腥味。
往事無論對錯,心雅在某一階段,確實幫了傅寧希。
若不是心雅,傅寧希早就死在那大漢的手里。
心雅見傅寧希神色觸動,唇邊勾出一抹悲涼的笑意,“可你這個白眼狼,回到傅家做你的大小姐以后,就忘了我這個當媽的。”
“可我畢竟是做媽的,不能怪自己地孩子,有些話還是想跟你說道,你在湊近一些。”
傅寧希走過去,這次她離心雅很近,幾乎到了心雅的跟前。
她眸色微動,此刻如果突然將心雅從上面抱下來,應該是可以。
可心雅的話,卻讓傅寧希動作一頓。
“我出獄后,暗網的人找到我,讓我針對你,找我的那個人,戴著面具,穿著黑色制服,聲音是電子音。”
傅寧希皺眉,顯然沒有想到心雅會對她說這些話,而且根據的心雅的描述,那人是黑澤。
“后來在醫院,我被設計和韓墨楊發生關系的那晚,也是那人安排的,他親手將我帶到韓墨楊的病房。”
心雅說完,笑,“這是我最后能為你做的,你那個小對象,看著……”
說著心雅視線從傅寧希臉上,挪到遠處赫連夜身上。
她笑容猛然僵住,甚至變得驚恐。
此刻赫連夜的臉色緊繃,神色冰冷。
跟平時完全不一樣。
最主要的是從心雅的角度,赫連夜面部的輪廓和當初那人一模一樣。
心雅張了張嘴,“是A……”
“A什么……”傅寧希問,雙手卻猛然抱住的心雅的腰。
剛準備將她抱下來,卻被什么東西擋下來。
傅寧希低頭一看,竟是一串鎖鏈,用來保證心雅的安全。
那一瞬間,傅寧希并不驚訝,反而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心雅這種人,怎么可能著的放棄自己的生命。
“是Ad……”心雅在傅寧希耳邊說。
傅寧希問,“什么?”
“嘭。”
傅寧希覺得有一股溫熱的液體,濺到自己的臉頰上。
“小心。”心雅的聲音,猛然間變得很低,低到若不是在傅寧希耳邊。
傅寧希根本聽不到。
也在這時,傅寧希覺得自己懷里這個女人的體溫,變冷很多。
周圍響起一陣尖叫聲。
傅寧希抬頭看,心雅的額間,綻放出一朵血色玫瑰。
就在剛剛,還將眾人玩弄鼓掌之中的人,現在被一顆不知道哪里飛來的子彈,要了性命。
就在這么頃刻間。
傅寧希眼眶逐漸變紅,她再也聽不懂任何聲音。
她看著沒了聲息的女人,嘴巴漲了漲了,卻什么話,也沒有說出口。
恍惚間,傅寧希覺得有人將心雅從她懷里抱出。
傅寧希不想撒手,可有人,卻攥著她的胳膊,拉著她的手。
她無能為力,只能看著人被帶走。
隱約間,她耳畔似乎又傳來很多聲音。
“小希,小希……”
“姐姐……”
嗡……
傅寧希將自己身上的手甩開,一抬頭,對上赫連夜與傅天凌關切的眼神。
“我……沒事。”傅寧希嗓音沙啞道,只是眸子里的悲慟怎么也掩飾不住。
那人就算是再怎么壞。
可曾經傅寧希也叫一聲媽咪,可現在……
遠處警方,正將已經冰冷了的心雅,放進裝尸體用的袋子里。
風吹過,心雅腰間的鎖鏈,摩擦地面,發出叮當的脆響,像是在為這一場橫亙了20年的嫉怨,奏響最后的鳴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