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
赫連夜睜開眼睛,打開手機,看到上面的未接來電,怔了下,偏頭看眼旁邊睡著的傅寧希。
他起身,拿著手機走出病房,把電話回撥過去。
但久久沒有人接聽。
面色沉了下,又撥出一個號碼說,“幫我暫時攔住傅天凌。”
掛上電話,赫連夜回到病房,睡下。
翌日,清晨。
外面的暖陽傾瀉整個病房,驅(qū)散了夜晚的寒氣。
傅寧希睜開眼睛,對上赫連夜如墨般漆黑的眸子。
“姐姐,醒啦。”赫連夜笑著。
傅寧希嗯了一聲,撐著身子坐起來,赫連夜急忙扶住她。
背后的傷,早就沒有昨晚那么疼。
但也不能有什么大幅度的動作。
傅寧希坐起來后,赫連夜把一個抱枕放在她的后腰處,方便她倚靠。
“這些天你就安心的在這里休息就好,我會派人照顧你,飛龍幫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能處理好。”
赫連夜聲音放輕,嗓音溫柔,唇角還勾著笑。
傅寧希說,“小心。”
沒有逞能跟赫連夜一起去,畢竟她現(xiàn)在受著傷,去了也只是添亂。
赫連夜笑,“我會的。”
吃完早餐,赫連夜離開。
傅寧希拿著書,坐在窗邊看著。
這是赫連夜手下隨手在樓下買的,是島國非常有名的作家所著。
里面滿滿的充斥著作者對現(xiàn)實社會的絕望。
不懂人為什么要活著,也不懂人為什么要受到道德與法律的約束。
這激起傅寧希內(nèi)心最深處的記憶。
眸子顫了下,合上書。
這時病房門被人推開,楚修走進來。
“姐姐。”楚修揚聲道,快步走到病床前,看向傅寧希的后背。
傷口已經(jīng)被包裹著層層的紗布,看不出里面?zhèn)麆菥烤谷绾巍?
不過,楚修臉色變了。
以傅寧希的性子,如果不是傷的嚴重,她又怎么會住院。
“姐,這是弄的,我非要告他傾家蕩產(chǎn)不可。”楚修厲聲道。
傅寧希說,“仇我已經(jīng)報了。”
當時她揍塔桑娜的時候,沒有留情,塔桑娜此刻肯定也在住院。
楚修還是不滿,嘴里嘟囔著,“這赫連夜說好保護你,還讓你受傷,果然不是什么好東西。”
恰好小護士走進來換藥,聽到這一句,說,“我聽病房的同事說,這位小姐在手術(shù)室大出血的時候,病房外的那位先生,給了這位小姐輸了近千毫升的血,差點把自己的命搭進去。”
“之后這位小姐昏迷不醒的時候,那位先生就干坐在病床前,一直等著小姐醒。”
楚修的面色一僵問,“你說的是赫連夜么?”
“對,是那位姓赫的先生。”護士抬起傅寧希的胳膊,隨后回答道,“小姐你放松一下。”
傅寧希緊攥著的拳頭松開,冰冷的面容上,出現(xiàn)一瞬間的動容。
護士將針扎進傅寧希的胳膊上后離開。
楚修努了努嘴,“也算是那家伙干了點人事。”
目光落在傅寧希手里的書上,《人間物語》。
楚修說,“姐,你也喜歡看這本書?”
傅寧希斂住眸子里的情緒說,“隨便看看的。”
“這種書還是少看比較好,我聽說當初不少人看了這本書都自殺了,覺得世界太苦了還是怎么樣。”
楚修是樂天派,對這種感時傷逝的書,并不感冒。
傅寧希隨手把書放到一邊,若有所思的說,“確實有些苦。”
楚修瞠目,“姐,你可別受這本書影響,你看這世界多好啊。”
“陽光多明媚,花兒多香,南方的美食你還沒有吃過,北方的雪雕你還沒有看過,這人生你才走了幾步路,你可千萬不要厭世啊。”
厭世?傅寧希訝然,可轉(zhuǎn)瞬間,腦海里又浮現(xiàn)出赫連夜的臉龐,不知道為什么,她嘴角忍不住揚起,說,“我沒有那方面的想法。”
楚修這才松口氣,“姐,以后我們這種書,還是要少看,我們一定要多想想生活中的美好。”
“借用我媽的話,還有那么多美食沒有吃,就這么死了太不值。”
……
楚修滔滔不絕的說著,話癆也是他的一個特性。
很難想象,律衍叔叔那么睿智的一個人,竟然生出,這個聒噪的兒子。
傅寧希的眉頭越皺越緊,心中的那點感動,以及感時傷逝,全隨著楚修的嘮叨化為灰燼。
一個人,究竟怎么做到的,這么嘮叨。
“閉嘴。”傅寧希冷聲說。
楚修道,“姐你雖然比我大幾歲,但有些事,你真的不如我看的明白,你要……”
嘎吱,嘎吱。
傅寧希的拳頭握的咔咔作響。
楚修陡然間閉嘴,身上開始泛起熟悉的疼痛感。
“我……”
傅寧希冷聲說,“閉嘴。”
楚修噘嘴。
此刻,一家高檔會所內(nèi)。
傅天凌神色冰冷的坐在里面,身邊還跟著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
片刻后,赫連夜走進來,笑著說,“大舅哥,你怎么突然來了。”
傅天凌冰冷的眸子掃視他一眼說,“小希在哪?”
赫連夜說,“姐姐在住院。”
傅天凌臉色變得更冷,他站起身往外走,赫連夜伸手攔住他說,“姐姐沒事,大舅哥你放心。”
傅天凌厲聲道,“讓開。”
赫連夜唇邊的笑意收斂,“大舅哥難道忘了我們的計劃么,要是你現(xiàn)在去看姐姐,我們的計劃,就功虧一簣。”
“你答應(yīng)我,會保護好小希。”傅天凌臉上稍有的出現(xiàn)怒氣。
一直以來,他都非常冷靜。
但那僅限于對外人。
當他看到視頻里的傅寧希,別人甩了那么一鞭子。
他恨不得把那個女人碎尸萬段。
赫連夜沉著眸,“這次是我不對,我沒保護好姐姐。”
“但,你忍心讓姐姐的那鞭子白挨么?”
“足足搶救了一夜,姐姐才被救回來。”
“你甘心讓一切功虧一簣么?”
傅天凌瞳孔變得越發(fā)的漆黑。
赫連夜又說,“當時我就站在臺下,我比你更像上去保護姐姐,但我不能,姐姐也不回希望我上去。”
沉默半晌。
傅天凌嗓音發(fā)冷說,“這時最后一次。”
赫連夜說,“放心,我會保護好姐姐的。”
拿出一份文件遞給傅天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