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
喬以軒坐在接見廳里,雖然面上冷靜,但桌子上攪在一起的手指,泄露了她內(nèi)心的緊張和擔(dān)憂。
咔嚓,接見廳的大門被推開。
阮清書拷著手銬由兩個警察,帶出來。
喬以軒抬頭,眸色微緊。
這才一天沒見,阮清書的下巴上便泛起青澀的胡茬,整個人的臉上,透著一股滄桑。
喬以軒的心,就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一般,難受的緊。
而阮清書在見到喬以軒后,眸子里掠過一絲不悅,“林小姐,你趕緊帶弟妹離開這里。”
林薇薇凝眸,阮清書面上對喬以軒的關(guān)心,這般真切。
可視頻里,那些病人的痛苦的模樣,又歷歷在目。
如果阮清書真是如此善于偽裝,那是多可怕的一個男人。
喬以軒開口說,“大哥,你不用擔(dān)心我,我自己能照顧好自己,不會有事的。”
阮清書擰眉,站在一旁,并沒有坐下,“弟妹,你現(xiàn)在懷著孕,不能出現(xiàn)一點差池,還是趕緊先回你父母家,讓他們照顧你。”
“可是大哥,我也是阮家的一份子,現(xiàn)在在阮家有難,我怎么能只顧自己?而且你是向南的大哥,我不可能看著你坐牢。”
阮清書眸色一動,半晌后,他長長嘆一口氣,坐在喬以軒對面。
“大哥,你有什么需要我的,盡可以提,我一定會盡力幫你。”
“你只要照顧好自己就行。”阮清書目光柔和。
喬以軒抿唇,面色微微猶豫,說,“大哥我能問你一個問題么?”
“你是想問我,為什么要做人體實驗吧?”阮清書笑了笑。
喬以軒點頭。
雖然她極力反駁楚律邢,但當(dāng)冷靜下來,她也會想,如果這個項目真的只是為了研究白血病,那為什么,阮清書不直接投資醫(yī)療,找專業(yè)的醫(yī)生去幫助那些白血病患者?
而是非要自己在制藥廠做研究?
但想到自己這么一問,似乎就是在懷疑阮清書,喬以軒趕忙道,“如果大哥不想說,也可以。”
阮清書彎唇,柔和道,“其實也沒有什么不好說的。”
說話間,阮清書臉色緩緩變沉,眸子里也掠過一絲悲慟。
“其實在很早之前,我有一個未婚妻,我們有十年的感情,原本商量著在她生日那天,我們就領(lǐng)證結(jié)婚。”
“然后舉辦婚禮,環(huán)游世界。”
“但。”阮清書呼吸急促幾分,“她卻查出白血病,而且還是急性。”
“她去世的非常突然,我沒有絲毫準(zhǔn)備,就這樣看著她痛苦離世。”
“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還感覺像是做噩夢一般。”
“好好的一個人,說沒就沒了。”
說著阮清書自嘲一笑,“要是早知道這樣,我一定會在她病發(fā)前,給她準(zhǔn)備一個完美的婚禮。”
“但現(xiàn)在一切都晚了,所以我在想,要是我能早點研制出治療白血病的特效藥,是不是就能減緩一下她的痛苦,或者讓她走的晚些。”
“大哥……”喬以軒哽咽著,她沒想到事情竟然是這樣的,他非常能理解大哥的心情,因為阮向南就是這么突然去世的。
而每當(dāng)午夜夢回,她都會夢到阮向南倒在血泊里的樣子,然后無法再入睡,唯有一次次的痛惜撕扯著她,讓她一次次地問老天爺,究竟為什么向南這么好的人,要奪去他的生命。
看著喬以軒微紅的眼眶,阮清書繼續(xù)道,“所以,從我未婚妻去世,我就花重金做了這個白血病的項目,只是五年過去了,我的研究依舊沒有什么進(jìn)展,所以我有些著急了,有些手續(xù)確實沒有辦好,我卻進(jìn)入了更深的人體研究。”
“我不否認(rèn)我踩踏了法律的邊線,所以我現(xiàn)在所遭受的一切都是我應(yīng)得的。”
“所以弟妹,如果你見到楚律師,也不要怨他么的,他不過是公事公辦罷了。他沒有錯,錯的是我。”
阮清書道。
喬以軒眸色一緊,阮清書現(xiàn)在還幫著楚律邢說話,而楚律邢呢?
他只想著將阮清書繩之以法。
可法外難道就無情嗎?
阮清書明明初衷是好的,憑什么就要被楚律邢送入監(jiān)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