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
陽光明媚,春花爛漫。
萬物都是欣欣向榮的模樣。
只除了大床上,一道蒼白的人影躺著,始終沒有蘇醒的跡象。
“Adderley,薇薇究竟什么時候才能醒?”
喬以軒擔憂地看著Adderley,問。
Adderley一身休閑的襯衫加西褲,嗓音帶笑,“你不必每天問一句,醫生不是說了么,她這是自我抗拒醒來,不是你急就有用的。”
“我怎么能不急?這都一個月了,那要是以后薇薇都不醒怎么辦?”
喬以軒心急如焚,Adderley卻依舊云淡風輕,“佛曰,寂靜常知足,是人當解脫,林小姐現在既然不愿醒,那就讓她睡著,也當休養身體,不是挺好。”
好什么呀。
喬以軒完全不能理解Adderley怎么能這么看淡一切。
之前,林薇薇在醫院暈厥,她正無措,Adderley出現了。
Adderley說是想著林薇薇快生了,好歹是弟媳,就來看看。
但顧及凌舒芬,還是給林薇薇轉去了專門的月子中心。
可林薇薇卻始終不醒,醫生做了一番檢查,說林薇薇的身體其實沒有太大問題,就是可能心理受了太大波動,所以逃避著不愿醒來。
喬以軒能理解,一天之內,孩子被抓、原以為的好人卻要自己死,還有凌舒芬,一夕之間,又從好婆婆變回惡婆婆。
林薇薇一夕間什么都沒有了,親人、孩子、信任,都成了笑話。
所以醒來做什么,不如不醒,逃避一切。
可再傷心,不是還有明天么,人生還這么長,為什么要逃避?
“薇薇,你不還有我嗎,我們是朋友啊,我們說過以后要老了帶著自己的孫子孫女玩過家家,我們說好要結娃娃親的啊,可你怎么可以就這樣一直睡著,難道我在你心里就一點都不重要嗎?你快醒醒啊。”
喬以軒眼眶微紅,不停地晃著林薇薇蒼白的手。
Adderley看著,嘴角的弧度依舊,只是突然道,“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讓她醒。”
喬以軒猛然扭頭,“什么辦法。”
Adderley笑了笑,“我認識一名老中醫,擅長針灸,他倒是曾經用針灸喚醒過一位與林小姐差不多的病例,不妨請來試試。”
“那你為什么不早說?”喬以軒忍不住埋怨。
Adderley聳聳肩,“有句話說得好,體病易治、心病難治,林小姐現在是心理自我逃避,所以就算立即把林小姐喚醒,但之后呢,她或許依舊郁郁寡歡,而她現在是做月子的時候,心情糟糕,就容易得產后抑郁癥,所以我覺得,林小姐這會兒靠睡眠養身體,沒什么不好。”
這話聽上去倒也沒啥問題,甚至考慮得挺周到。
“那也不能讓薇薇一直這么睡下去吧?”喬以軒道。
Adderley笑了笑,“所以,我說了,先讓林小姐度過月子期,現在剛那個滿一個月,等到了第42天,我自會聯系那位老中醫。”
喬以軒頷首,沒想到Adderley竟然想得這么周到。
忍不住地,喬以軒又多看了Adderley幾眼。
這張帶笑的臉,不細看,還真是和易司宸一模一樣,但無論怎么看,這性格,都是和易司宸大相徑庭。
Adderley挑眉,“喬小姐這么看我,不怕我害羞?”
喬以軒嘴角微抽。
就這樣,又過了小半月。
林薇薇坐月子滿42天,Adderley請來了那位老中醫。
老中醫拿出一套銀針,為林薇薇實施針灸。
針灸不是一蹴而就,大約需要三天的時間,循序漸進地刺激林薇薇的腦部神經。
終于。
第三天的時候,林薇薇幽幽轉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