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不甘和氣憤,別過臉。
清涼的夜,草原上凌風(fēng)灌耳,風(fēng)吹過每一處,似乎都成了柔嫩的愛撫。
阿巴汗笑了,大掌捏住她的下巴。“我可愛的女人,本大王都沒有追究你擅自逃走的過錯,你還敢給我擺架子?”
有哪個女人敢這么對待過他?起碼在這片草原上,直到現(xiàn)在那個人還沒有出生。他可是草原狼,要什么有什么,要哪個女人乖乖臣服于他身下,哪個女人就必須無條件的順從,這女人倒好,不知天高地厚!
想起她護(hù)著冷邵玉又逃走的事,再一看她孤傲冷漠的面頰,阿巴汗就一肚子氣,他揚(yáng)起手,朝向洛殤的臉打去,這一巴掌卻始終僵持在半空,一直沒落下。
怎么辦,下不去手?
阿巴汗懊惱的低咒了聲。
看著女人起身,他一把拽住她。“你去哪?”
“我還能去哪?”她淡然道。
阿巴汗瞇起了眼睛,一把抱起她,抗在了肩膀上。
“放開我,你放開我,放我下來。”
“老實點。”他狠狠拍了下洛殤。“再他娘的嚷嚷信不信老子在這兒要了你。”
“你——”洛殤果然不再做無謂的掙扎了,大概是覺得和這種人變通,掙扎了也沒有用,反而適得其反。
阿巴汗?jié)M意的笑了,直接將她扛上馬,自己也上了馬背,沖著遠(yuǎn)處那邊招了招手,先帶著女人沖大帳跑回去。
他已經(jīng)等不及了,等不及要了她。
“我一直很好奇。”
聽見懷中的人兒說話,他挑了挑眉毛。“好奇什么?”
“好奇你為什么不殺我。”
“呵......”
“不如我們再做一筆交易,這一次,若你放了我,我?guī)湍銡⒘怂趺礃樱俊彼χf。
阿巴汗深呼吸。“我要是再信你,我就是傻子。你那么護(hù)著他,怎么還能舍得殺了他。”
“誰說我在護(hù)著他?你該知道洛家同他的仇恨,我自然也恨毒了他。所以......”
“所以你就好好給老子呆在這兒,乖乖給我做女人。”阿巴汗摟在她腰間的手緊了。“你那點小伎倆騙本王一次可以,休想再騙我第二次。”
“那你想怎樣,才會放了我。”
“我不想怎樣,因為我根本就不會放了你,你最好現(xiàn)在給我閉嘴,一會兒有你受的。”他說完,馬跑的更快了。
一到營地,阿巴汗立即將她抱進(jìn)大帳,直接扔在毛氈上,身體也壓過來,一股涼嗖的風(fēng)淡弱了一旁的燭火。
阿巴汗兩臂膀支撐在地面,迫不及待的沖著身下女人的臉吻上去,她不停的躲閃,終是讓男人落了空。
本想著顧及她感受,此時這個想法也飄散若散,阿巴汗擒住她的雙手,不耐煩的扯開肩上的繩帶生搬硬套的拴上她的手腕。
他得意的笑著看她做無用的掙扎。“你還真是不一般,軟的不行,那我只好來硬的了。”
說著,他吻上去......
忽然,身下的女人笑了。
“你笑什么?”阿巴汗擰著眉頭。
她眼里分明是含了不甘不屈的淚水,可臉上卻掛著令人不解的笑。
“笑你無能。”
“你說什么?”男人一把抓上她的肩膀,語味兒重了。“你再說一遍!”
“笑你無能。”
該死的女人,該死的眼神。他揚(yáng)起手,可這巴掌,卻又是遲遲未落下,忍辱的攥成拳頭砰的一聲落在毛毯上。
下不去手!又是下不去手!
“你征服的了整個草原,卻征服不了一個女人,戎狄王,你不僅無能,還很可悲。”她不僅笑,還冷諷。
男人,是一種占有欲極強(qiáng)的動物,他一生要做的只有兩件事,征服天下,征服懷里的女人。
聽洛殤這么一說,他的確可悲了。
“得到我的人又怎樣?不過是他踐踏過的軀殼罷了,戎狄王不是想勝過他嗎?征服了我的心,那才是真的有本事。”
“征服你的心?如何征服?”阿巴汗沉了臉,一聽女人那句‘不過是他踐踏過的軀殼罷了’他心里就憤懣不已。
“娶我。”她眼神望著他,定定的說。
“什么?”
洛殤勾起唇角,清高秀麗的臉上到有幾分妖艷的饒美。“在長生天的見證下,娶我。”
阿巴汗抬起她的下顎,他瞇起了眼睛,有些懷疑的看著她,不知道眼前的女人,又在想著什么歪主意,總不至于,她真的心甘情愿的嫁給自己吧。
“你猶豫什么?是不想娶還是不敢娶?”
男人輕哼一聲,松開勾著她下巴的手。“本大王有什么不敢娶的,娶就娶。”
這樣聰明美麗的女人,換做了誰,只怕都把持不住,尤其是她一笑,妖媚傾國的不像話。
“我要你在長生天的見證下,承諾。”
“沒問題。”他一口爽快的答應(yīng),伸手剛要碰她,便聽她說。
“你還不把繩子解開。”
這女人,倒還命令上他了,也罷,若真是娶了她,恐怕日后受苦的就是自己咯,阿巴汗搖搖頭,解開了她的繩子。
洛殤坐起來,揉了揉被勒出紅印的手腕。
戀戀不舍的看著她,雖然不知道洛殤在算計著什么,但阿巴汗能夠猜到,這個女人骨子里有股傲勁兒,是絕對不會就這么乖乖的嫁給自己,她一定又在打著其他主意,但越是這樣,他越是更想從心里徹徹底底征服她。
他起身,只說讓她今夜好好休息,明日長生天便會為他們見證,走到門口時,又忽然停下,深深喘了口氣。
“若我阿巴汗今生娶了你,便再不碰任何女人。”他說完,頭也不回的走出大帳。
洛殤面無表情,冷漠的像冬日里的傲雪寒梅。
男人走后,幽靜的帳篷里,只留她一人,可能是怕她再次逃走,帳篷上無端多了幾個黑影兒。
坐在軟塌的毛氈上,她睫毛不動一下,眼含的淚在眼眶不停的打著轉(zhuǎn)兒,卻忍著怎么也不讓它流下來,纖細(xì)的手指,慢慢滑到毛毯下,緊緊握住那把鋒利的匕首。
當(dāng)她將刀刃從靴里拔出的時候,鋒芒的光亮閃奪她雙眼,清亮的眼中仿佛印的只有那刀刃的銳利精光。
擔(dān)憂的神情在轉(zhuǎn)看向自己小腹的時候,突變哀傷。
“孩子,對不起,娘親再也不能保護(hù)的了你。”
淚水還是順著她的臉流了下來,再堅強(qiáng)的女人也會有脆弱的時候,何況她如今還是一位有了孩子的母親。一滴晶瑩滴打在刀面上,順著刀刃慢慢的流淌。
既然逃不出去,就只能死在這里,她能選擇的只有兩條路,要么她死,再或者,他。
她不知道冷邵玉會不會來,但洛殤清楚,他來了,阿巴汗是不會讓他活著回去的,就算知道他再強(qiáng)大,洛殤也不敢拿他的命去賭。
孩子,別怕,娘親會一直陪你,無論到哪里,都會一直陪著你。
洛殤就這樣在瑩瑩燭火下坐了整整一夜,天初亮,那個叫阿紫的丫頭端著衣服,協(xié)同幾個女仆稱著天池水和各種大禮的物品過來。
“夫人。”阿紫將東西置放在她身下的毛毯上,然后規(guī)規(guī)矩矩的跪回原處。
“你叫阿紫?”她輕聲問。
阿紫點了點頭。
“昨日的事......委屈你了。”
阿紫眼睛顫抖了兩下,心里泛起一陣酸楚,從她出生在這片草原開始,還沒有人這般柔和的和她說話,即使這個人騙過她。
阿紫立即搖頭。
“姑娘。”洛殤放在身前的手微動,忽然看見兩側(cè)的女仆暗暗溜著眼睛瞧她,便沉下了心,說道“你們幾個出去吧,留她在這里就好。”
女仆們互有芥蒂的看了看。“大王不讓我們離開您身邊。”
“你們守在外面,那么多雙眼睛盯著看著,我就算想逃也逃不出去。”見她們依舊未動,洛殤冷了臉。“倘若你們執(zhí)意要留在這里,今日大禮就讓你們大王一個人去向長生天請示好了。”
真是個棘手的女人,女仆們猶豫了會兒,無奈之下也只好應(yīng)了她,去了帳外侯著。
她們一走,洛殤立即卸下冷淡的面容,向阿紫靠近了些。
阿紫顯然還在為昨夜的事心有余悸,不知洛殤又要做什么,她身體慢慢后傾,萬一再像昨日一樣,她鋒利的刀子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豈不是要了她的命。
“姑娘。”洛殤在她的面前跪下。
阿紫睜大了眼睛,不知所措。“夫人,您...您這是?”
“阿紫姑娘,求你,幫幫我。”她雙眸含水,讓人看了心里不由難過。
難道她是讓自己幫她逃出去嗎?可她只是一個小小的女仆,哪里有那樣的本事啊。
“命運至此,我無可奈何,只求姑娘能幫我最后一事,將這個東西交給他,武周晉王。”洛殤匆忙的將手中先前裹好的帕子塞進(jìn)阿紫的手中。
她不確信阿紫會不會幫她,可洛殤只能帶著僥幸的心理試一試,她不能讓冷邵玉置身危險。
“夫人,您不想嫁給大王嗎?”阿紫問她。
“嫁......洛殤今生今世只有晉王一個夫君,哪有再嫁之說。”她苦澀的笑。
阿紫不知該不該幫她,猶豫了好長一會兒,看著洛殤祈求的雙眼,她才攥緊了帕子,用力的點了點頭。
洛殤心懷感激,雙手合疊,放于額頭,向她跪拜行謝禮。“姑娘的恩情,洛殤無以為報,只望來生,再還姑娘的一片善心。”
“夫人,夫人快起來,阿紫受不得您這樣的大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