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窗口的幃簾輕輕的擺動,洛殤依靠在床板上,兩側(cè)靚麗的長發(fā)順著她的耳側(cè)搭在她的胸前,卻怎么也遮擋不住她那憔悴的面容和眸子里的哀傷。
“嘶——”當(dāng)藥觸碰到她白皙脖子處的傷口時,洛殤不禁痛的嘶了一個長聲。
“小姐,是不是我弄疼你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會慢慢來的!弊垮\的手不停的在顫抖,一看到血,她就害怕。更別說這傷口還是在洛殤的身上,心疼的眼里滿是霧水,都看不清傷口在哪里了。
也不知阿玉姐被麻姑關(guān)在什么地方,這群人真是太可惡了。
看著洛殤搭在身前兩側(cè)的手,那一道道疤痕,布滿了整個白皙的玉手。卓錦還記得她在跑進(jìn)藤格的時候,小姐無助的躺在院子里,孤零零的一個人,她將她扶回紫金閣時,這雙手上還帶著許多的細(xì)小的刺。
是她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將它們拔出來的,也不知小姐當(dāng)時有多痛。
正當(dāng)卓錦將藥欲要涂抹上洛殤的手時,只聽門板在動。
緊接著,門被人打開了,門口的男人卻是叫卓錦立即站起,護(hù)在洛殤的身前。
“你們都下去吧!崩渖塾駥χ砗蟮膬蓚丫頭說。
丫頭們畢恭畢敬的退下,關(guān)好了門。
“你也出去!”
卓錦吞了吞口水,雖然她很怕眼前這個動不動就會要了人命的男人,但是她是絕對不會讓他再傷害到小姐的。
卓錦擋在洛殤身前沒有躲閃,只是身體隨著男人的走近,越來越向后退去。
“卓錦,你先出去吧”洛殤看冷邵玉眉宇透出幾分戾氣,像是不耐煩,她怕這個男人又會做出什么事情來,忙打發(fā)卓錦離開。
卓錦張開手臂,揚(yáng)起小臉,氣勢洶洶的說!靶〗,我不走,我走了,他就會欺負(fù)你了!
“聽話,出去。”洛殤這句話加重了分貝,說的很吃力,卓錦拗不過她,只好嘟著嘴離開。她狠狠的瞪了冷邵玉一眼,臨走時還不忘說:“小姐,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你喊我我就進(jìn)來,你一定…”
還未等她說完,男人已經(jīng)皺了眉,不耐煩的一腳踹上房門,險些夾住那小丫頭的腦袋。
室內(nèi)一片安靜,連風(fēng)吹動幃簾羅幕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昏暗的燈光趁著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姿,俊朗的輪廓完美無暇,冷邵玉拾起桌子上的藥,一步一步的朝著床上的人走去。
他的步子很穩(wěn),每走一步都讓洛殤心跳如同靜止了一般。因?yàn)樗恢肋@個男人又要對她做什么,她永遠(yuǎn)都猜不出他的心思。
只見冷邵玉儒雅的在她的床邊坐了下來,一只腿隨性的搭在另一條腿上,暈晃的燈光照的他側(cè)臉很美。男人帶著饒有興趣的唇角,看著她。
正當(dāng)洛殤思量他要做什么的時候,只見他慢條斯理的打開藥瓶的紅色蓋子,將白色的藥沫傾倒一點(diǎn)放入掌間,隨后涂抹在她的手背上,輕輕地按柔。
他的動作雖是很細(xì)膩,輕緩,只是眼里除了冰冷還是冰冷。
洛殤也顧不得手腕的傷,忙抽回手。
見她躲閃,冷邵玉輕笑一聲,瞇起了眼眸,將手中的藥瓶放在一側(cè),雙手合攏,看著她。輕浮的嘴角說道。
“還真是個不知好歹的女人!
他有什么資格說她不知好歹,難不成剛剛他殘忍的折磨,她這一身的傷痕累累都只是他小小的施舍可以撫平的嗎?
他拿她當(dāng)什么了?她是人,她也有感情,也會痛。
洛殤苦笑一聲,側(cè)過臉。
“看著我!”這種熟悉的冰冷的聲音究竟不知聽過了多少遍。
見她沒有乖乖照做,冷邵玉剛剛頗有幾分柔情的一面全然褪去,他陰冷的眸子發(fā)黑,黑眸下斂,瞳孔收縮。寬大的手掌一把攥緊女人纖細(xì)布滿傷痕的玉指。
洛殤痛的皺眉,緊緊地咬著嘴唇,一雙含水打轉(zhuǎn)的雙眸盯著他!澳愕降紫朐鯓?”
聽她開了口,男人突然松開了手,回復(fù)了剛剛的平靜,他嗤笑。眼里又是那種鄙夷和不屑,他勾著嘴角說:“果然,你還是喜歡這樣——”
洛殤不知為何,本想裝的更加堅強(qiáng)一點(diǎn),她放不下自己的驕傲,自己的尊嚴(yán)?伤谒难矍埃皇窃缫褯]了尊嚴(yán)嗎。
本該向往常一樣忍住的淚水,卻是無聲無息的悄然滑落。她慢慢的抬起眸子,看著男人臉上似有非有的神情,無力的說道:“到底洛家欠了你什么,讓你何以這樣的報復(fù)!
一瞬間,冷邵玉皺緊了眉頭,深邃的眼眸看著眼前的女人。
半響,他輕笑著開口。
“一條命,一條你們洛家償還不起的命!
冷邵玉眸子輕掠,他站起身,樣子有些不像往日,仿佛他也在糾結(jié)著什么,未等洛殤再次開口,男人已經(jīng)摔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