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兒搖了搖頭說:“麗麗,我在武漢的時間只有半年。”
劉麗麗一時反應不過來,反問芮兒:“你不是在武漢工作嗎?”
芮兒不再說話,催促劉麗麗上車。劉麗麗問:“去哪里?”
芮兒說:“冶鋼。”
劉麗麗還想說什么,芮兒的車已經啟動了。她們直奔冶鋼而去。劉麗麗在車上才反應過來,她抱怨芮兒說:“你發什么神經了?連招呼都不打一個,這樣去,還不知道我表哥在不在家呢。”
芮兒一邊開車一邊說:“你現在就給他打電話,說我們已經在去他們廠的路上。”
劉麗麗給她表哥打電話時,芮兒的嘴角又浮現出一絲笑容,每當看到芮兒的這種笑容時,我就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恐懼感,芮兒設計中要和東子走遍我和東子玩過的地方,不可能是真的,我這么想。
劉麗麗還在打電話:“什么,你不在廠里?你在外出差?”劉麗麗側過頭問芮兒:“我表哥不在廠里,怎么辦?”芮兒說:“反正我們已經在路上,告訴他,介紹一個有實權派的人同我們見面,我請客。”
劉麗麗把芮兒的話重復了一遍,她表哥哪邊掛了電話。劉麗麗說:“芮兒,你干啥這么急呢?”
芮兒不回答劉麗麗的話,把車上的音響打開了,一首我熟悉的《戀曲1990》在車廂里飄著。
烏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臉
怎么也難忘記你容顏的轉變
輕飄飄的舊時光就這么溜走
----------
我的心在這首歌中跳動著,我甚至能夠摸得到心在什么地方,作為女鬼的我,心跳應該是停止的,在我伸手去觸碰自己的身體時,活著時心跳的地方還在異樣地悸動著。我認識東子的時候已經是2002年了,東子把《戀曲1990》改成了《戀曲2002》,那一年屬于我和東子年,屬于我們的愛情熾熱到任何人都羨慕的一年。我以為我和東子的愛情牢不可破,以為做著鋼材生意的東子是個不畏首畏尾的人,盡管我對鋼材生意一竅不通,感覺鋼材生意是一賺錢的行當,一如房地產老板一樣,都是大進大去。大凡做大生意的人,都有大的膽量和戰略,我以為。可東子不象個生意人,他和老板們談生意的時候,居然帶著老板們去逛書店,而不是坐在酒桌上談,他應該算個懦商吧。現在芮兒又要涉及鋼材的領域,從服裝銷售員干起的芮兒,在生意場上的精明是勝過東子的,這一點我確信無疑。
冶鋼到了。我是第一次到冶鋼,據說冶鋼賣給了香港的老板,目前是私營上市私業。我只聽東子說過一點點,我對這些生意中的事情比較遲鈍,我也不關心東子的生意。
芮兒的車在黃石這個小城市里穿行時還是很打眼的,路上的行人停下來對她的車指指點點著,如果這些人看見車里坐著的是兩位女人,他們的驚訝又會有多大呢?
我在想著這些不著邊際的問題。芮兒已經把車停在了廠部門口,劉麗麗下車去找表哥介紹的實權人物,廠門口站著一位西裝革領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其實看到了劉麗麗,他正在納悶之際,劉麗麗走近了他:“您好,您是李部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