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子走過來了,他去拉朱小燕,朱小燕反手給了東子一記耳光,東子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愣在哪里看著朱小燕,芮兒卻在耳光響聲剛落之際,揚手就地給了朱小燕一記耳光,芮兒一邊打一邊說:“朱小燕,我告訴你,不要在我面前玩這樣的把戲,我沒興趣看別人的夫妻吵架場面,但是東子今天是我請來的朋友,你要打他可以,回家打去,不要在欣兒家里打她最愛的男人,滾。”
場景的瞬息萬變,讓我和東子都有些轉(zhuǎn)不過來。朱小燕握著被打的臉,轉(zhuǎn)身離開了我的家,東子站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芮兒說話了:“東子,今天你最好留下來,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你自己。在欣兒的家里,我是不允許別人碰你一下,哪怕那個人是朱小燕。對不起。”
東子坐了下來,東子說:“芮兒,是我對不起你。欣兒活著的時候,是我對不起她,現(xiàn)在又是我對不起你。”
我聽著他們的話,真的有一種五味具全之感,盡管我在開始同情朱小燕,可我卻為東子挨的一記耳光而心痛,為芮兒如此剛烈的一面而叫好,我做不到這樣,我除了無限地逼東子外,根本就不敢和朱小燕這樣針鋒相對,大概朱小燕就是抓住了我的弱點,一次次把東子從我的身邊抓回家去了,大概東子也是看清楚了我的弱點,一次次棄我而去,逼著我一次次地為東子而自殺。
東子留下來了,在我的家里。朱小燕一次次給東子打電話,每一次電話都是芮兒接的,芮兒說:“朱小燕,不要打了,我不是欣兒。你最好知趣點。”
夜就是在一次次電話的較量中降下來的,東子坐在我的床上,看著芮兒一次次地同朱小燕較量,他不說話,任由芮兒和朱小燕在他面前互相攻擊,我飄在自己的家里,生前為著東子,同無盡的寂寞作著斗爭,死后看著東子身邊的女人為他而作著斗爭,悲哀在這樣的夜里,成批地涌向了我,我不明白,芮兒為什么甘愿為了東子而受盡這些委屈,這不象芮兒的性格。芮兒以前對我和東子的交往,熱嘲冷諷,她總是說:“欣兒,自尊點好不好?男人就真的值得你如此付出嗎?”
現(xiàn)在芮兒在東子面前,卻也象我一樣在付出著,在委屈著。大約愛上有婦之夫,就是這樣的一個結(jié)局吧?
夜一點點地加深了,芮兒說:“東子,我們?nèi)ネ饷娉燥埌桑酝觑垼憔突丶胰ァ!?
東子從我的床上站了起來,他走近芮兒,牽著芮兒的手,往外走。象上次離開我的家一樣,只是東子這次牽著芮兒的手時,我沒有上次那樣的心痛,愛,如果有小利牙的話,我愿意被芮兒,東子,甚至是朱小燕而傷著,他們?nèi)绻瑫r在我身上留下牙印的話,會是怎樣的一種痛呢?
夜,在我質(zhì)問之中,無盡地黑夜著,我,一個孤獨的女鬼,在夜的黑暗里,繼續(xù)飄逸著,我不知道哪一種愛才是正確的,哪一種愛才是應(yīng)該的,朱小燕,芮兒,東子成了黑夜里的長鞭,牢牢地纏著我,在布滿星星的夜空里,一望無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