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芮兒和我一樣是熱愛愛情的。也不說,不必訴說、不必承諾,只用他的心溫暖地將我抱著,讓我在他的心跳中舒展、平靜,讓我疲累的身心在他的氣息中做片刻的休息,以待對付那巨大而無可爭辯的現實,對付東子一家人對我一輪又一輪的仇視和對物質利益地莫大占有。
東子沒有來,我心中千言萬語,一時無從說起。躺大自己溫暖的大床上,想著數學課上講的,無窮大和無窮小,無窮大,一個變量在變化過程中期絕對值永遠大于任意大的一定正數,這個變量叫做無窮大。例如2的n次方,在n取值1,2,3,4,……的變化過程中,就是無窮大。
無窮小,一個變量在變化中其絕對值永遠小于任意小的一定正數,即以零為極限的變量,叫做無窮小。例如2的n次方分之一,在n取值1,2,3,4……的變化中,就是無窮小。
我就是在這種胡思亂想中給芮兒打的電話。芮兒當時正在談生意,芮兒說:“欣兒,你老大不小了,干點正經事行不?跟我一起做服裝生意吧,忘了東子,淡化你所謂的愛情。”我對芮兒說:“不,我要東子,要愛情。”
芮兒聽了我的這句話后,掛掉了電話。我在猜芮兒肯定生氣了,芮兒肯定在罵我賤。
我又給東子掛電話,東子也在談生意,我對東子說:“東子,我看到一家單位的花壇里有盆黃菊開得很鮮艷,你過來,我們晚上一塊偷回來好嗎?”東子在電話里笑了起來說:“欣兒,全武漢就你鬼心眼多。好,好,我談完生意就去你哪兒。”
東子就那么匆匆來了,可他并沒有陪我去偷那盆我看中的花,而是匆匆走了,當然又是朱小燕的電話喊走了他,他的來和走,如晨夢般不真實。
我甚至問自己他可曾真的來過?可看著桌上那白色飯盒時,我便知道,他確是來過了。而摸一摸我冰冷而緊縮的心我又知道東子他走了。
離開——在夜幕降臨的時刻。那是我永遠無法達到的地方,他會習慣的關起那扇拒絕之門,消失在無邊的夜里,讓我嘆息到天明。但是,我不怪東子。甚至對他還充滿歉意。也許我不該為他的現實生活打開我這么一扇奇怪的窗。讓他又想接近愛情,卻又擺脫不了舊秩序中存在的種種關系和利益占有欲望。
我那段時間是如此依賴于一個可以四壁圍起的不裸露于人群的房間,這房間的大小、在那里都無所謂。只要它只供我停留,不必突然被人打擾,并且有一張用我喜歡的方式輔展工整的有艷麗色彩的床就行。回到我的房間,準確的說就是回到我的床上-——我美麗而溫暖的被子里。當我穿著舒服而喜愛的內衣在被子里平躺身體時,那種踏實、安全而戀戀的感觸是我孤獨人生的最大安慰甚或是享受了。盡管對于實際的生活它過于單薄,但這是我的能力提供給我的最好也是最多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