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眼被蕭彥南看在眼里,那厭惡的模樣不由的讓他眼眸一冷。
“許瑩,送夏小姐。”
跟了這么多年,老板說每句話時的心情許瑩都能清楚的感知到。
她沒敢耽擱,立即又提醒了一遍夏潔。夏潔這才將目光挪回來,又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蕭彥南才禮貌的告辭。
高跟鞋的聲音漸漸遠(yuǎn)去,走廊上靜謐的讓人呼吸都覺得困難。
葉曉離一直低著頭,看著那雙筆直修長的腿一直立在自己面前不打算走了的樣子,她不由的咬了咬下唇,然后什么也沒說,直接邁開了腿,打算從蕭彥南身邊走過去。
蕭彥南見她眉眼低垂,見她這樣一聲不吭的就打算走人,心頭的怒火猛然間燎了起來。
“誰讓你走了?”
他一伸手,死死的掐住了葉曉離的胳膊,直接將她往身旁一扯。
他力道驚人,她又本來就身形瘦弱,這么一拽,她直接朝他身上撞了過去。
“看見我,也不會說句話,你是死人嗎?”
他很生氣,氣她這樣的漠視。
但其實,這樣的話也正是葉曉離想說的,明明是他這么多天,對她視若不見的。
“我不敢說什么,免得蕭總看到我就心煩。”
她揚起臉,小臉也是氣呼呼的。
惹惱他,背著他去三沙調(diào)查陸廣文,這幾天也不主動來找他,見了他跟沒見一樣,這樣對他,她還有臉生氣了?
“你非要激怒我是不是?”
蕭彥南的手攥的緊緊的,葉曉離覺得她那只胳膊要斷了。
“我沒有。蕭總請放開我,現(xiàn)在是上班時間,請你自重。”
自重都出來了。
“我自重?”
蕭彥南語氣變得譏諷,非但沒松手,反而將她又往跟前扯了扯,低著臉,薄唇幾乎擦到她顫抖的唇瓣。
“我抓著自己的老婆,你讓我自重??”
自己的老婆?他把她當(dāng)老婆了?當(dāng)老婆要是像這樣,幾天不著家,見了當(dāng)沒見一樣,恐怕也離離婚不遠(yuǎn)了。
“蕭總說的話我聽不懂,我只知道上班我就是助理,老板并沒有對我有什么不一樣,回家也是一個人,我不知道我什么時候結(jié)過婚,蕭總大概也記錯了。”
“……”
蕭彥南沒說話,臉上的線條繃的冷硬。
許久,他才道:“跟我吵架這么利索,剛剛你干什么去了?你的本事都只會用來跟我吵架?”
形容她能力低。
葉曉離無話可說,畢竟她真的犯錯了。但是這錯難道不是他引起的?
要不是他故意挑剔,要不是他碰了她的手,她怎么會?
算了,她不想跟他扯這些。
“你放開我。我懶得跟你說”
葉曉離用盡全身的力氣掙脫了蕭彥南的手,低著頭快速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沒追過來,坐下來葉曉離就抱住了自己的腦袋,指尖插在發(fā)絲里,整個人都不好。
她才知道,原來吵架比冷戰(zhàn)更讓她難受。
難受的她忍不住,想哭。
“離小姐,你沒事吧?”
許瑩已經(jīng)回來了,葉曉離沒想到她回來這么早,尷尬的抬起臉,看了看她的身后,沒看見夏潔。
“你怎么回來了?你不是陪夏小姐去買衣服了嗎?”
“沒有。我把她送到樓下而已。讓別人去了。我哪有時間陪她買什么衣服?那個,離小姐你臉色很不好?要緊嗎?”
“沒事。”
她是心理難受。
不想多說,葉曉離將臉轉(zhuǎn)了回來,面向自己的電腦了。
許瑩看著她,皺了皺眉,然后說道:“那我去跟蕭總說一下夏小姐的事情。”
葉曉離沒反應(yīng),她就去了蕭彥南的辦公室。
“蕭總,我把夏小姐送下去了。讓別人陪她去買衣服了。”
“嗯。”
蕭彥南這一聲顯得有些不耐煩,抬起的目光更顯如此:“等一下你給她打電話,告訴他我接下來的行程很慢,近期沒空接受她的專訪。以后再說。”
以后,這種以后一般都沒有以后可言了。
“好的。我知道了。”
“沒事的話,你出去吧。”
蕭彥南語氣里的不耐煩絲毫沒有減少。
許瑩知道,他的不耐煩跟自己無關(guān),跟夏潔也沒關(guān)系。
“蕭總……”
臨走之前,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
“什么事?”
蕭彥南皺眉,一副再多說一句廢話他就要發(fā)毛的表情。
許瑩抿了抿唇:“離小姐哭了。”
“哭了?”
蕭彥南很意外。心尖上驀然一疼。
這么委屈?明明剛剛還懟他懟的兇猛無比。
“我回來的時候看她在外面哭,問她有沒有事,她說不要緊。”
許瑩說道。蕭彥南那雙眉越揪越緊,薄唇也抿的緊緊的,卻沒說什么。
他只覺得心尖發(fā)緊,說不出話來。
過了好一會他才暗暗的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知道了,你出去吧。”
許瑩不敢再多說,轉(zhuǎn)身離開的蕭彥南的辦公室。
這一天接下來的時間,辦公室里的人什么也沒做。不是沒事可做,而是不管做什么,他腦子里都晃蕩著許瑩的那句話。
她哭了。
這段時間,他對她是不是真有些過分?她這么委屈?
幾天來,第一次,他想了這樣的問題。
而且想了很久,一直到陸寒川進(jìn)來。
“我說你肯定還在公司。都幾點了?怎么打你電話也不接?”
陸寒川的話讓蕭彥南下意識的看了一下電腦顯示屏。
已經(jīng)黑屏了。他又抬手看了看表。
十點半了。竟然已經(jīng)十點半了。夏潔是下午走的,他在這里已經(jīng)呆坐了好幾個小時?
蕭彥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會走神走到這種程度。又捏著鼠標(biāo)滑動了一下,把黑屏點亮看了一眼右下角的時間。
確定沒錯,他滿臉陰沉。
“怎么了?”
陸寒川問道。蕭彥南這才看向他,眉心輕蹙:“你找我什么事?”
事實上,他不光呆坐了幾個小時,而且?guī)缀醵@了,連電話鈴聲都沒聽見。
對他來說,這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席城今天到了啊。你說什么事?你總不能讓我?guī)湍惆殃P(guān)之后,把接待的任務(wù)也丟給我了吧?走吧,我已經(jīng)替你接了他,現(xiàn)在在酒店,吃飯等你一晚了,打電話你居然不接。他還跟我說,是不是上次在J國,他招待的不好,怎么來了云城,你都避而不見呢。”
“他到了?”
蕭彥南這樣驚訝的態(tài)度讓陸寒川都不知道怎么吐槽他好了,干脆不說什么了,只聳了聳肩。
蕭彥南自己也覺得尷尬,這一晚上,他幾乎把什么都給忘了。
“走吧。”
他立即站起,跟陸寒川一起離開了辦公室。
“喂,老實說,你跟葉曉離那小丫頭還在鬧別扭嗎?”
陸寒川一攬蕭彥南的肩膀笑道:“你幼稚不幼稚?怎么還玩起了這種把戲?跟小女孩鬧別扭?很刺激是吧?”
蕭彥南懶得理他,悶不做聲,連撇都沒撇他一眼。